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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化龙见真情

“轰”一只野生的老虎带着满身的血迹轰然倒地,在这片森林里惊起一阵鸟叫。

烛烨望着倒下的老虎拍了拍手,转过身来举起一只手想跟灵雨击个掌,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他,当他不存在似的走向老虎的尸体,开始切起它身上的肉来。

“我们配合得这么默契,就不表示一下吗?”烛烨表示既无奈又尴尬。

并不是他在开玩笑,他们进入这座森林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他们遇到过各种野兽、魔兽,主要都是由烛烨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然后再由灵雨利用自己的属性绕到其背后一击必杀。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他们之间的配合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有那个时间还不快过来帮忙,你忘了我们上次有多惨了吗?”

“额……”对于这句话,烛烨倒是无可辩驳,于是也乖乖地开始帮忙切这只老虎的肉。

就在上次,他们遇到了一只尚还处在幼年的黑魔巨猿,即使是在幼年,它的实力也不亚于中位灵武,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十分狼狈,好在这种巨猿大多焦躁易怒、智力低下,最后是由烛烨引开它,灵雨好布置陷阱后再由烛烨将它引入,二人在它挣脱陷阱前死命狂奔才算化险为夷。

“嘻嘻……”见烛烨吃了瘪,而且还乖乖地听了她的话,灵雨心里一丝暗喜。

“你说我们当时如果被那个大家伙逮到的话,他会不会抓你去当媳妇啊?”边切着肉,烛烨边冷不丁的又来一句。

“……”

……

二人顺利地将老虎身上的肉取走,并撒上从洛安城买来的风干粉,这风干粉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特产,撒上之后肉就会像被风干一样利于保存了。将肉装进背包之后,二人继续前进着。没多久二人就来到了一个村落,地图上并没有标出这个村落,但牌子上清楚地写着“化龙村”。

两人走进村落,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他们敲开其中一家房屋,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虽然住野外也不是不行,但如果能住屋子里不是更好吗?

“谁啊?”屋内传出询问声。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屋门被打开,屋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全身都被衣服包裹住,几乎没有露出一丝皮肤,就连手上也带着手套,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看见门外是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但还是招呼着让两人进屋来,并各泡了一杯热茶招待两人。

“老婆婆,你穿成这样不热吗?”烛烨开口问道。灵雨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捧起眼前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似乎是在说“好茶”。

“不热不热,唉,人老了就是事多,这不上次刚得了感冒嘛,就赶紧多抓几件衣服穿在身上了。”老妇人摆手说道。

烛烨刚想多问几句有关这个村子的事,隔壁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哎呦,我这孙子真不给我省事,你们先喝茶,等我伺候好孙子就给你们做饭。”说完,老妇人赶紧走进房间里,房里传出了传出了哄小孩的声音,使得婴儿的哭声有所减小。

烛烨也喝了一口茶,看向灵雨,见后者好像没什么精神,便出声问道:“怎么了,这次我应该没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吧?”

“头好像有点晕。”灵雨无力地说完,便倒在了桌子上。

“灵雨!灵雨!!”烛烨努力地想叫醒她,却发现自己也开始头晕起来。

“难道……茶……”烛烨终于支持不住,也倒在了桌子上。

老妇人从房里走出,怀中还抱着婴儿,看见倒在桌子上的二人,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嘴里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再看她怀中的婴儿,身上长满了黑色的龙鳞,高烧不退,即使是下一秒就被死神带走也不奇怪。

“对不起……对不起……为了我的孙子,为了村里的乡亲,我只能这么做……”

……

烛烨和灵雨渐渐转醒过来,两人都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木头做的十字架上,十字架被插进深深地土里。而他们所处的地面上,则被画上了一个个玄奥的符文,所有的符文组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更加巨大而玄奥的阵法。一干村民们围在阵外,有些人脸上带着歉意,有些人的眼中却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兴奋。只有一个白胡须的老者与烛烨他们一样处在阵中,看样子他就是摆出此阵的人了。虽然阵法本就属于炼金师所研究的领域之一,烛烨对此也略知一二,但如此玄妙的阵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灵雨则不管这些,迅速催动体内的灵力想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但身体里的灵力却像是被堵住一样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那个绳子是专门为灵师特制的,你无法催动灵力的,”站在阵中的老人开口道,“我是这里的村长,我会说出这里的情况,也好让你们死的明白。”

“相信你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吧?这个村子名叫化龙村,这个村名的由来,正是因为在这个村子所带来的怪病。”村长掀开自己的帽兜,露出帽兜之下的面庞,其上长满了黑色的龙鳞,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半龙半人,甚是恐怖。

其他村民也纷纷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庞,无一例外,全都和村长一样,只是症状有轻有重而已。

烛烨和灵雨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如果这个病只是让我们长相狰狞的话,倒也无所谓,”村长继续说,“但长在我们身上的龙鳞不仅让我们没脸见人,还会吸取我们的养分,使得我们的寿命比起常人要短得多,甚至有人年纪轻轻就被夺走了生命。”

“但我们还是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就是将我们身上的病症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但那个人肯定会被龙鳞吸干养分而死吧。所以我们一直在等待着旅客的经过,好成为我们的——”

“替死鬼。”

村长的话让烛烨二人如坠冰窖,他们都知道村长口中的“替死鬼”是谁。

“不想死的都进来吧,我要开始发动阵法转移你们身上的龙鳞了。”村长对着外面一群围观的村民说道。

村民们蜂拥而入,站在阵法的另一边,与烛烨他们二人所处的位置相对。

但没想到阵外还是留有一人,是刚才的老妇人,她没有走进阵法,只是将自己怀中的婴儿放进了阵法。

“我就不进去了,我已经活够了,不用在为这一点龙鳞费事了,但我的孙子,”老妇人泣不成声,“我的孙子还小,我真的不希望……”

“对不起啊,你们还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老妇人对着烛烨二人说道。

“吵死了啊老太婆,还让不让开始了?!”

“就是就是,明明是你把人家骗过来的,还有脸说。”

“对啊对啊,你还不是一样想牺牲他们来换自己的孙子。”

“……”

其他村民开始对老妇人的言行议论纷纷,后者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掩着面哭。

“不要吵了,我要开始启动阵法了,不想进来就别进来,到时候不要后悔。”村长开口道,言语中似乎也透着对老妇人些许的不满。

“那个……村长?”烛烨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想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

“不是啦,我已经认命了,不会反抗的,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我看你们村的人好像不是很多,我觉得我一个人来当替死鬼就够了吧。所以——”

“如果我成功吸收你们所有的龙鳞,我希望你们放了她。”烛烨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他,现在大概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哇哇大哭了吧,也不知为什么,师父死后他就把生死看淡了许多。

这应该是一种进步吧?

烛烨的话一出口,村民立即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就连灵雨也转头对着烛烨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世界上竟然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这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曾想过的事。

“好啊,当然可以,只要你真能用你一个身体吸收掉我们全村的龙鳞,我就放了你的小女友。”村长一挥手,同意了烛烨的请求。

烛烨看着灵雨被他们用十字架带着插在了阵外,闭上眼睛说了声“谢谢”。

“阵法启动!!”

被移出阵外的灵雨刚开始还有点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烛烨的身影,像是呆住了,直到阵法启动,璀璨的光芒亮起,她的嘴里才开始地小声念道:“不要……”

然后才像是明白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想,用尖叫般的声音对着阵中的烛烨喊道:“不要啊——喂……烛烨——”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我名字吧,唉,为什么不早点叫呢?可惜以后是听不到了,师父,徒儿对不起您,不能帮您完成您的遗愿了……再见了,该死的异世界。

就在灵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烛烨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阵外的灵雨嘴唇微动,轻轻说了几个字,然后强光便毫不留情的将烛烨的身影掩盖,只留下被绑在阵外的灵雨。

听到烛烨的轻语,灵雨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潸然泪下,如果不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她大概已经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了吧。

“对不起,以后又要让你一个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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