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办公室......
默宇勋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视线从过于干净的桌面移到一角的相片,定格在相片里那个眼眸亮如明月的女生身上,这些年她看上去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是她清澈的眼,他对这一点是肯定的。默宇勋欠身拨通秘书的电话:“Ann,帮我查个人”门外的助理应声笔记,“米兰时装周,新晋设计师Jo.程,仔仔细细,我要她所有资料。”他一字一句地启齿,轻皱着眉头挂下电话,修长的手指翻开电脑,直到夜幕降临......
“咔---”门被轻轻解锁,黄昏下的门把透过阳光反射着微弱的光,小小的尘埃轻轻飞扬......
宥恩打开门,环视着家中的陈设,所有家具被奶白色的布盖着,布上浮着一层薄土,宥恩腿边立着的几个箱子在灰白色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明亮,十年,这个家有十年她没有回来过了,带着陌生的熟悉感,她伸手打开窗,让空气流通,轻轻拉开白布,让温暖的家具慢慢显露,她接来一盆水,轻轻擦拭着家具......忽然手机震动......
“喂,夏烈,”她微笑着接通电话。
“我可能会晚些回去,房间不好收拾吧!”夏烈避开家人,在房间里略感抱歉地说。
“嗯,我没想到十年这么久,攒了这么多垃圾。”她似乎有些出神,放下手里的布子,看着窗外说。
“我请了小时工,已经嘱咐她们赶紧过去了,水电也全都供应上了,你不要做了,等让她们做吧,去洗个热水澡,我会很快回去的,真的真的。”夏烈在电话这边细心哄着,生怕宥恩会生气,而一边的宥恩只是微笑着应着:“好,我知道了,这里不着急,你先好好和奶奶还有来的客人们聚一聚。”挂下电话,宥恩突然鼻子发了酸,电话那头声音异常热闹,与老房子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宥恩眼眶发红,喃喃着:“我也看看家人......”有些疤,是不容易好的......
默宇勋推掉了晚上的行程,开车又绕到宥恩家的路口。十年,只要他在这个城市,不管多远,总要绕远来走一遍她家门口,知道房子没有卖,所以更不敢忽略一次,有时候他也笑自己傻,那就傻吧,他习惯了,也就麻木了。可车刚开到路口,他就被远方已经亮着的房子吓了一跳,脚下瞬间踩住刹车:几天前才在米兰见过她,不会是她吧......他以为是错觉,可屋里始终亮着的等却告诉他并不是,他打开车门,缓缓向房子走去,越走近,就越是能看见窗里隐约的身影,就越是能听见他清晰的心跳声。
程宥恩背对着窗子正在画稿,一边的热可可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香味......
默宇勋凝视窗里他熟悉的背影:纤细的腰身,侧脸被好像刚刚洗过的蓬松的散发隐约遮着。他忍不住伸出细长的手指轻点窗面——刚好到她头发处。
程宥恩皱皱眉,又觉得有些敏感:难道是夏烈不在的原因?她甩甩头轻笑,却像是有什么力量引她缓缓转头,看向窗外,眼眸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眼睑带笑,笑意在嘴上更加明显。窗外有一束蓝玫瑰,用几枝满天星点缀着,灯光下透着诱人的美。从花束后探出头的是夏烈,他微醺的脸上有灿烂的笑容,脚下还打着趔趄......
“哎!”宥恩见状担心的跑到外面,接过花扶着他往屋里走,“喝了...喝了很多酒吗?”宥恩被他反手拥住,两人瘫在沙发上。“还好......有一点点多......”夏烈打了一个酒隔,笑着说。
“哎,臭死啦!”她故作嫌弃的样子,“一看就没少喝,那就别回来了,醉成这样出事怎么办?奶奶怎么不把你留住呀......”宥恩把花放下,帮夏烈解开领带,用手帮他解热。
“我怎么可以......留你一个人在家呢......所以......所以回来了,宥恩啊,”夏烈坐起来,微醺而炯炯有神的双眼灼灼的望着宥恩,“对不起......回来第一天就让你一个人......收拾,我爱你......”说完便倒在宥恩肩上,在她颈处呼吸,手臂还搭在她脖子上,像个孩子熟睡起来。
“......烈......”她虽然常听他说爱她,但几乎每次都是带着几分自责,自责自己沉溺于夏烈的宠爱中时还惦记着另一个伤害她的人。她一时慌了神,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才能回报夏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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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公路上疾驰,默宇勋莫名的兴奋,她回国了,虽然她没有回头,但竟然看见了她的背影,那么,他们见面的日子也就近了。虽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能看到他因为想拼命抑制住兴奋的血液而把握着方向盘的手握到关节发白。然而想到能很快见到她,终于抑制不住的他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