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是乍得的第二大城,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经历过叛军大举进攻后,这里的法国人还是比较多的。萨尔的城市也远没有现在这样的繁华。
就在离萨尔不远的一处法国人的别墅门口,伯恩开着这辆快要颠簸散掉的吉普,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驰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时的伯恩红肿的双眼却充满了坚定,跳下车便要往里闯去。
“站住,这里是私人领地。请出示证件。”就在伯恩刚刚踏入大门的附近,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拦住了伯恩。伯恩试着推开,却发现自己像是装在一面墙一样。
“我和你们这里的人约好见面的,让我进去。”伯恩有用力的向着大门方向顶了黑衣人一下。不过黑衣人就想是没有感觉似的,任凭伯恩怎么用力双脚就想是扎根在地面一样。
“他是我要见的人,带他过来吧。”从黑衣人胸前口袋里对讲机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黑衣人听到这里也不在拦着伯恩,而是一把拉住他。打开大门带着伯恩像别墅的侧门走去。伯恩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黑衣人,只得愤愤的跟在他身后,催促他走的快一点。
没过多久,伯恩被带到别墅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开门进去,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正坐在一张舒服的沙发椅上面打量着正走进来的伯恩。而伯恩却有种被猎人盯上的紧张感。走到近前,在伯恩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看似五十多岁的男人,棕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更是与老乔治有几分相似。伯恩终于明白老乔治为什么告诉自己看见那个人你就知道是和你接头的意思了。
伯恩没等那个男人开口,直接掏出两封信。交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恳求道“我看您也是法国人,能不能请您派人帮我把乔治老头救出来。”
那个男人没有开口,也没有去打开信封。而是凝视着伯恩,许久才开口道“你胸口的吊坠是我们伯纳德家族的信物。”说着从沙发上起身“我的名字是夏尔·伯纳德,乔治·伯纳德是我的亲哥哥。”说着就已经到了伯恩的近前。“我哥哥在曾经给我的来信中总是会提到你,你是伯恩,我哥哥的幸运签。”边说边笑,并一圈圈的打量着伯恩。“是他让你告诉我赶紧去救他们。”
“是的,既然老头是你哥哥,哪请你看在兄弟情分上赶紧派人跟我去。”伯恩看着这个叫夏尔法国男人,早已不耐。语气也变的强硬了许多。
“如果他这么告诉你的,那他告诉我的意思就是不要去,保护好你。”夏尔转到了伯恩的正面,神色也没有了刚刚那样的尖锐,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了掩护这个小家伙,估计现在已经命丧黄泉。越想越是心酸,更是险些落泪。不过经历了许多的他,当然不会让伯恩看出自己的异样。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又坐回了刚刚的座位拿起了伯恩刚刚给自己的两封信。“这封是你的,去休息吧。”说着递给了伯恩那个白色的信封。不在理会伯恩,而是取出黄色信封的那封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伯恩刚刚听到这个男人是老头的弟弟时,认为这个男人一定会去救老乔治。但事情的发展远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想到叫夏尔的法国人居然对老乔治不管不顾。他一时没有了主意,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如果这样,还不如当时让老头过来送信,自己怎么也能在林子里多躲几天,甚至凭借自己那些藏身地逃出生天。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这样的断在了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里。伯恩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愤,难过还是在恐惧。越来越强大的无力感简直就要压垮了他的神经,他越是想要思索怎么样去救老乔治,怎样救基地里的人,他的大脑越是空白,也是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绝望,第一次出现了他的心里,甚至他都看不到眼前的一切,能看到的只剩下黑暗和无助,没有了光明。
夏尔并没有注意到伯恩的异样。他以为伯恩会想明白自己刚刚话的意思,明白老乔治的良苦用心。虽然他也伤心自己哥哥已经被永远的埋在了那片雨林,但是家族的任务从现在起就要他一个人扛起来。他没有时间伤感,只能更用心的去谋划一切,以便应对接下来更加不利的局面。
伯恩并没有大声的喊叫,他知道一切徒劳。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把伯恩带到了别墅顶层的一个房间。关上门,伯恩双目无神的站在没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不明白昨天还疯疯闹闹的那群人现在可能没有一个能在见到了,更是不明白夏尔,乔治的弟弟为什么会见死不救,看着这群昔日的袍襗死在林中。他根本想不明白,越是想要想明白越是感觉黑暗。从怀中取出老乔治给他的信,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记,更是想起对自己想父亲一样的老乔治,那个脾气倔强但又深得人心的老头。
“孩子,可能在你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看着熟悉的笔迹,伯恩的眼泪再一次的流浪出来。“不要为我难过,更不要想着为我报仇。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像我们这些做佣兵的人,善终永远是一个实现不了的愿望,对此我早已觉悟。我只是希望你能安稳的生活下去,不要在像我一样,”
伯恩,你也明白你并非是这里的人。我是在一次出任务的途中捡到的你,还有一些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我把他交给了我弟弟。我希望你在看到这封信之后能去找他,拿回你的一切,重新去过你的生活。忘掉那些纷争和仇恨,因为那些东西会束缚你的自由。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大家彼此开心快乐过就够了,没有必要让这些仇恨继续延续下去。忘掉这一切吧,用你真实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看着老乔治留下的信,伯恩的并没有再次落泪。他感觉自己哭够了,眼泪也流干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回去,回到佣兵营,就算一切都没有了,他也要回去。他要回去找老乔治,找佣兵营里的人,他希望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能和他一起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伯恩走到窗前,看着这个气派的别墅庭院,却更加的坚定了要回去的信念。老乔治虽然不让自己再次涉险,可是伯恩吧老乔治当做了真正的父亲,把营地的所有人都看作是亲人。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一闭上眼全是回忆的画面,他不能忘却哪里发生过的一切,忘却老乔治和自己林间的诀别。打量着四周,伯恩收拾心情,再次去找了夏尔。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在伯恩被带进屋子,他似乎不想在多说什么,简单的告诉了夏尔自己的来意,就不在说什么,坐在刚刚夏尔做的沙发上。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夏尔也不啰嗦,从角落的一个保险箱中拿出了一个不大的木质盒子。其实这东西是他这次特意带过来的,原本就是今天要交给老乔治。他们兄弟已经决定要让眼前这个少年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可能他们已经暴露了。但是万万想不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他们不能收拾的地步。老乔治生死未卜,小伯恩现在看似镇定,一定在想什么办法回去。希望包裹里的东西能挽留住这个冲动莽撞的少年,不要回去送死。
拿着夏尔给自己的盒子,伯恩就像木头人一样的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这个老旧的木盒,伯恩犹豫了。他不是不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父母的身世,一切他渴望了快二十年的秘密。在基地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想要从老乔治口了打探出这一切。可是老乔治总是笑着告诉他,我是从大路上吧你捡回来的。每次像上帝祷告的时候,他总是希望上帝能把他的身世告诉自己。但是现在,他犹豫了,他怕知道一切。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想了千万种可能,就算最坏的是老乔治杀了自己的父母,他也能面对。但是到了真正要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想到老乔治可能已经死亡的事,他的手颤抖着摸着盒子,却没有一点勇气去打开。他甚至想逃避这一切,我已经在这片丛林里生活了十多年了,我就是伯恩,我就是老头的儿子,我不需要什么原来的身份......
伯恩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了,迷茫,困惑,无助。他现在有一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期望父母会原谅自己的感觉。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在找的是什么。就算老头真的是杀我父母的凶手,可佣兵就是佣兵。接了任务就要想办法完成,我也不能怪老头什么。况且他把我养这么大,虽然总是骂我,但我明白他是真的心疼我,真的把我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就算一切是他做的,我也不会怪他,对就是这样。
伯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纠结了多久。最后似乎找到了这样一个看似理由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颤抖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两本褐色的小册子,和一个怪异的吊坠。伯恩拿起两本册子,打量着上面的一个图案和比不认识的两个文字。有拿起那个怪异的吊坠,上面雕刻的像是一个小人,但又十分的怪诞。放下那个怪诞的小人,伯恩仔细的打量着那两本褐色的册子。看外表已经十分老旧了,而且只看外表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样子。拿出两本册子,伯恩坐到了沙发上。
小心的打开册子,看到有法文的备注,伯恩才明白这两本是护照。男的叫凌云华,女的叫苗雪,中国人。随性携带一名男孩,凌栾。伯恩明白,册子照片里的男女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名字叫凌栾,来自中国北京。可他翻便了册子,可是除了护照什么都没有,难道父母除了护照和那个怪异的坠子没留给自己别的什么。不甘心的伯恩又仔细的查看盒子,翻看护照。什么都没有,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乔治老头还藏有什么东西没给自己,还是被夏尔给半路扣下了。
再次来找夏尔的伯恩。坐在夏尔的对面,“你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对吗?”伯恩不在啰嗦,他已经决定天色黑下来就跑回去找老乔治。对于伯恩的直接夏尔已经猜到了。他确实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也知道伯恩被收养的经过。看着一脸严肃的伯恩,夏尔决定把一切告诉这个倔强的男孩。不然真的不知道他又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夏尔给伯恩泡了一杯咖啡后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是的,我的孩子。里面的东西是我哥哥十多年前亲手交给我保管的。我知道你很迷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不过请你保证,在我说出一切之后,不要在回去了。我会尽快把你送回中国,让······”正在夏尔要说去全部的时候,这间地下室内的警报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