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樟正在营帐中与诸位将领商议如何与李如松两面夹击鞑靼联军的事情,钟秋的信使不等营帐外的士兵通报便闯了进来。
“你是何人,竟敢硬闯进我军营。”李如樟斥责道。
“回禀将军,我是钟千总派来的。”
“钟秋派你前来何事?”
“哱拜叛乱,现正领兵往攻灵州所,林副千总已经率本部去增援灵州所,还请李将军快些回宁夏卫。”士兵一口气说完。
“林宇带了多少人去守灵州所?”
“三百人”
“只有三百人?”
李如樟心急如麻,他让人到宿嵬口去给李如松送信,接着立刻搬兵回宁夏卫。
这一路上李如樟终于想明白,看来议和当天鞑靼联军已经得知了哱拜起兵造反的事情,他们两方人马应该已经联合起来,现在被两面夹击的人变成了他。
灵州所城门上的士兵看见城下有一群来路不明的部队,他们赶快去向灵州所的千户报告此事。
灵州千户王仁早已得知哱拜叛变的消息,他怀疑此刻城楼下的那群士兵正是哱拜的先头部队。
“打开城门随我迎战。”王仁吩咐下去。
王仁带着不到一千余名士兵出城迎战,“你们是哱拜的先锋部队吧?”
林宇有些纳闷,这灵州的千户大人怎么就轻易出城迎战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大人误会,我是李如松将军帐下副千总林宇,特率本部人马前来增援协助大人守这灵州所。”
王仁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是李总兵大人的部下,在下灵州所千户王仁,林千总快请进城。”
林宇对这王仁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他就只问了一个问题便毫无戒心地放自己进城,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当夜,王仁为林宇接风洗尘,他在一家酒楼摆了一桌宴席。
“来,林千总,我敬你一杯。”王仁端起酒杯说。
“千户大人,这叛军不知什么时候就打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喝酒,以茶代酒吧。”林宇端起茶说。
王仁反应过来,他笑着说:“对对对,林千总说得对,大家都把酒倒了,就喝茶吃菜吧。”
王仁的笑容让林宇感到不安,不过他还是只得随身附和。
“不知林千总带了多少兵马来我灵州所啊?”王仁吃了一口菜后问。
提到这些林宇有些尴尬,“说来惭愧,只有区区三百士兵。”
“总兵大人不亲自来灵州所迎战叛军吗?”
“总兵大人正在与鞑靼作战,暂时无法前来。”
林宇察觉到他说这话时,王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种笑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随即王仁又一脸担忧地说:“如此恐怕我等无法在灵州所坚守啊。”
林宇故意说道:“千户大人放心,李如樟将军不久便会率兵来增援的。”
其实在林宇内心之中更加希望李如樟能够和李如松联手击退鞑靼联军,这样也能影响到哱拜叛军的军心。
回营之后,林宇派人去王仁府外监视着,他怀疑王仁已经与哱拜私通意图归降。
第二天一大早,王仁来到林宇军营中,“钟千总,在下有个建议不知钟千总可否答应。”
“千户大人请说吧。”
“在下打算让钟千总在城外扎营,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互成犄角之势。”
林宇咽了一口口水,他心里想到,这王仁是要将他往火坑里推啊。
“千户大人,我只有区区三百人,若是驻扎在城外岂不是以卵击石?”
王仁笑道:“不会的,若是他哱拜攻你,我自会引兵去攻他的军营,如此他便不能首尾相顾,总比死守要好吧。”
林宇再三推脱,但王仁始终坚持认为这才是个上策,林宇越发越觉得这王仁肯定是准备向哱拜投降,现在自己身处险境,如此他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好吧,不过还望千户大人容我准备一下。”
王仁答应,他与林宇约定午时之后林宇便率军出城。
林宇叫来监视王仁的士兵,“昨日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回千总大人,昨日属下见到有人进入王府,看样子很可疑。”
林宇心中更加确信王仁与哱拜之间有所联系,在营中眼看午时将至,他狠下心来吩咐下去,“等到王仁进营,你们便将他就地拿下。”
午时已过,王仁带着他的数十名亲信来到林宇军营催促林宇出城,林宇让王仁进营假装与他谈论事情,这时在营帐外的林宇的部下控制住王仁的数十名亲信,接着他们冲进营帐中将王仁绑住。
林宇让人带着王仁来到营帐外,他对王仁的亲信们说:“王仁意图勾结哱拜造反,现已被我查实,就地处死。”
不等王仁辩解,林宇的部下一刀将王仁的头砍了下来。
现场的王仁的亲信们见他们的千户大人被杀,他们一个个全都挣扎反抗着,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这群人,林宇下令将反抗者全部处死,数十名王仁的亲信就这样被林宇的士兵当场斩杀。
王仁之死很快传遍整个灵州所,林宇为了稳定军心,他对外宣布是因为王仁已同哱拜勾结,他意图杀害自己,自己迫不得已才将王仁及其党羽全部诛杀。
明朝的卫、千户、百户都是世袭制,因此灵州所的其他百户们当然不相信林宇说的话,他们组织好军队意图杀死林宇及其部下。
双方军队在灵州所内的街道上对持着,林宇费尽唇舌还是说服不了他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探子那里传来消息,哱拜的大军已经到达距离灵州所不足五里的地方。
“大家先冷静下来,现在哱拜大军即将来攻灵州所,如果大家不是和王仁一样想要投靠哱拜的话,就先与我林宇一起御敌,等击退哱拜后我们再来查清此事,不然我就视你们为哱拜的同党。”林宇说。
这些百户们当然也不愿意背负造反的罪名,不过他们还是不相信王仁会同哱拜勾结,也不相信林宇是来帮他们守城的。
“你说你是李总兵大人的部下,你有什么证据。”
林宇从怀中掏出那张生死状,“你们拿去看看,这是我和我的部下们临出发前所签的生死状,我们誓与灵州所共存亡。”
一个百户接过林宇手中的生死状,他们看着这密密麻麻地手指印,他们这才相信了林宇的话。
“好吧,我们暂且信你,不过等到打败叛军后我们还是要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林宇带着他的部下和灵州所的士兵们一共一千余人登上城楼,林宇放眼望去,城下有着数不清的人马向他们这里走来,他心里知道,这将又是一场恶战,灵州所保卫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