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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十九)相爱容易相守难

当我们来到受灾区,许多人站在高的山头,很落魄,垂泪,不安。他们在看有些亲人没有救下来,被洪水冲走。他们是一群无助的人们。天灾人祸,完全要靠团结力量才能救起溺在水中的人们。

我终于体会父亲当初的决定,也许有他一颗心在助我一臂之力,它充盈我满腔。远处有人在叫,聚在山头的人眼尖,“还有人,还有人”。

这时,我和慕云也看到一位女子远远飘下来,偶尔探出头,浮在水面上,抓着木桩,一会淹,一会沉。我穿好救生衣,二话不说,跳进湍急的河流。空中有直升机在巡逻,他们看到我挥手,从远处的视线飞过来,移到我奋力划向女子的上空。

女子口里喃喃地说,“我。。”

我划向她,直升飞机放下救援架,我一个转身,在水中灵活地抓住旁边一个树桩,紧紧把她托起来。

救她的过程比较顺利,但水火无情,一个急浪把我冲进漩涡。慕云在岸上喊我,水淹没我的头项。隔着污浊的水,我能虚幻看到她。不行,我一定要朝她的方向游去,这时,我的心有些疼痛,突然似地有崩裂之感。我又被一个浪冲来,我听到许多人跟着慕云急促地喊,“朝伟,朝伟。”

爸爸的影子现出来,他拍拍我的头,“儿子好样的,加油”。我不能沉,我的内心剧烈地喊,我快速拨动,二腿蹬在水中,二只手划啊划,直升机的套架不停地套,我象被巨浪冲脱的物体上上下下地沉浮,我找到救生缘,慕云。

慕云在岸上哭喊起来,朝伟,你起来。。。

也许我的心真能和慕云感应。先前的崩裂,一时不痛了。我才知道我又复原原来的气力,向慕云划去。

过了一段时间,在搏斗中,慕云抓到我的手臂,扑到我怀里嘤嘤哭起来。我抚着她的脸,“没事了,慕云”。

被救起的女子,经过慕云施救,吐出几口水。女子全身发抖。慕云从袋里抽出浴巾替她围裹,周边的人递上热水,她渐渐地复苏过来。慕云脸上还挂着泪水。

经过二天二夜的奋战,霍家县下游快要决裂的堤坝终于保住了,被派往各地方来的子弟兵团结一致,众志成诚。其中成员之一的雷蕊知道我来霍家县,他比喻我就象那场洪水肆虐冲来,堤坝一侧的村庄,通过人力投下的沙包堵截住,暂时没有受那场洪水的致命冲击。不过,各村寨还是受到因山体滑坡造成部分人员被夺去生命和财产备受损害的惨剧。

我和雷蕊分布在不同救险地点,就算我没去背沙包,在那场洪峰中,奋力地救起七八个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有成年男子。单卫华想不到,三十年日月转。慕村500年一遇的水灾在霍家县重创上映,那是他的家乡。他以为慕村救助,他和朝天雷是刻烙在心中的;而霍家县,他和我,以及慕云鞍前马后地医疗救护,霍家县和朝家紧紧缔结一起。

第二天是夜,单卫华带着我和慕云一身疲惫来到地势比较高的一户村民家中住下,单卫华说,那是他的朋友住地。朋友把冰箱掏空,做成当晚的备酒小菜。

医生遵告我不能喝酒,当然这酒是慕云代了。

老单桌前举起酒杯问我,“你怎么来了,朝伟?”

“心有戚戚然,使命”。我答,二天时间令我更悟出生命的宝贵,好几次慕云跟随身,却很担心我象第一次被抢救,心脏不适。单卫华含着泪笑,“朝伟,你的骨子象你的父亲,太象。”,他对天邀月,“老朝,可惜你早走。不能看到你现在的儿子,他是你的骄傲啊”

慕云坐在火坑旁不说话。老单又对我说,“你看,你让你妈受多大的罪,一刻也不让她休息。”慕云听完举杯入饮,单卫华继续说,“首长给你休息,你却倔强,害得你妈跟着你跑来跑去,多辛苦!”

慕云借着昏暗的蜡光倒入几杯酒,借着酒胆说话,“现在的朝伟不再是过去的孩子,有主观的判断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传承朝家的好作风。我来有我的事,洪灾中有经验,救人我会,谈辛苦的话就变成享乐主义者了。”

单卫华为慕云急于辨解哈哈笑,“你们俩啊,金童玉女,很搭配。”

慕云倒酒,“霍家县解脱了,我顺此解脱”。她一口一杯酒,我见状,拉下慕云的酒杯,“何苦呢?”

“你让我喝!”慕云红着脸说。

“不。”我回拒,“慕云,你给我说喝的理由”

“我解千愁,解我一苦之忧”慕云回答。老单看到这架势拉住她,“慕云,慢慢喝。喝酒不急。我知道你心里苦。老单走了,你孤伶;我听紫燕说,你在找妹妹。有些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一个女人家,行走路上有多么不方便,万一碰上个坏人怎么办?”

慕云泪汪汪,“我习惯了,老单。过去不是那样过来吗?现在是,将来还是。”

单卫华安慰她说,“慕云,怎么会呢?”他看着她,然后转向我道:“慕云她怎么样了?你欺侮你妈?”

我?我和慕云否认了。慕云伏在桌子,单卫华用手势跟我比划,我摇摇手势,告诉他,这次慕云本不同意我来.

入夜,慕云因思慕雪,上脸喝晕了。单卫华跟朋友讲让慕云休息,朋友开了一间客房示意我扶慕云上去照顾她

是啊,一个安静的二个的世界,躺在我面前的是我父亲嘱托我照顾的女人。我坐着,朦胧的月光从竹林照进来,斑驳的叶片影子印在她身上,我望着她。她口里喃喃念着一个听不清的名字,两手直捂胸口,示意锥心的压迫,我替她理顺呼吸,后来她终于把肚里多余的酒精吐出来。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象当夜疯狂地喝酒,我也从来没有在她狼狈状时候照顾过她。

我很心疼。想着不能给她身体以温暖;她瑟瑟在被单下抖成一团。

“慕云,你怎么样?”我隔着被单抓着她的手,慕云眼泪汪汪地流下,“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慕云,你说,请你说给我听好吗?”

“我什么时候找到妹妹?什么时候呢,我想念她啊,伟!”慕云泪流而下

她全身冰凉,我急需往楼下要一杯热水,朋友和单卫华没有睡,一宿通宵在喝酒聊事儿。他们见我下来,把热水瓶递给我,讲有什么事叫一声帮忙。

慕云喝过二杯热水下去,稍许有些好转。她在我怀中,我闻到朋友珍藏十几年浓洌的好酒,它传遍整个卧室。我突然觉得,慕云就象我怀中抱着的婴儿,怎么抱都感觉很温暖,慕云面容怠倦,身虚体弱,吐后饮上热水,沉沉睡了一会。

慕云过了一会醒来睁开双眼,大概头不再痛,胸中也好受些,对我说,“伟,把我放下吧”我把她安放在枕头上,她问我,“老单他们呢?”

我对她说,“没事,你睡吧,他们还在下面喝酒聊天”。她坐起来,问:“你一夜没合眼,你睡吧”。她见我在打扫,用纸巾擦着地板,急从床上下来,“我来,我来,那不是你做的”

为了父亲,我第一次抢下了她手中的活。

一夜到天明,第二天,林中传来小鸟叽啾,窗外射来不烈的阳光,朋友已经燃起柴火,炊烟袅绕.慕云在外面梳妆,她看起来那么地静娴,跟雨后的水莲,最是那一低头,有着不胜凉风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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