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挺忙...两匹大狼和一个书生状青年盯着草屋前的男子。此时是正午,烈日直射而下,但是男子一点都不觉得阳光猛烈,反而有丝丝清凉。两匹狼实在太大了,遮天蔽日,影子罩住了包含草屋在内的一大片土地,两狼的呼吸卷起一阵阵微风。
凶残,残忍,是狼的本性,深入人心。男子不由得怀疑,眼前的两座山岳般的躯体,真的是司空见惯的狼么?在它们身上,除了那让人几欲窒息的威压,留给男子的感觉,就只有,优雅。
两匹狼静静的看着男子,没有说话,身上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周边的草木好像也被感染,对着两狼摇曳。
男子感觉很舒服,但是心中更是警惕。毫无疑问,两狼的修为,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揣度的,这样的高手,如今却来这草屋,必有所图。
最可能,为了屋内重伤的少年。他的资质,任何人都得动容。
想起少年,张善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是他将近三十年见过的最优秀的孩子,一旦成长起来,成就无人能揣度。
书生状青年负手而立,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张善武却感觉他在微笑。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冷峻的脸,别人看到的却是笑容。
在两匹大狼中间,书生状青年显得格外玲珑,小得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是张善武第一眼看的就是青年,并且可以非常确定,青年就是三者的核心。不是张善武眼力毒辣,三者就是传递出了这种信息,张善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么肯定。
三者给张善武的感觉,怪,非常别扭的怪,但是张善武感觉这种怪很自然,似乎本来就该如此。
“我们感应到镇中有波动,一路追随,到了此处。那种波动,可是阁下之作?”两狼没有说话,盯着张善武,青年开口,他两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散发着和善的气息。
没有张善武习惯的强者的霸凌,青年很是有礼,两狼看着张善武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丝热切。
“我不知道什么波动,非常抱歉。”张善武心里一噔,果然是为了杰而来,三者实力深不可测,舍己身恐怕也无用。
“呵呵,我等修为不精,但有些小手段,可观人心脉跳动,血液缓急,阁下刚刚言不尽实。”青年还是冷酷的脸,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张善武暗叫不妙,对方有神通,可感知人心神。
“我真不知什么波动,你们若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张善武强抑着紧张,脸上风轻云淡。三者可感知心跳和血流,非常可怕,在他们面前,很难守住秘密。
“呵呵,阁下既然不愿坦言,我等只能冒犯了,进屋一观。”青年说完就向前迈步,他要进屋搜查,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尔敢!”张善武嗖的转过身,怒目圆睁,不顾三者的强大,“我修为低微,但是也绝不容人随意拿捏。你等若强欺,舍了这一身血肉,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嗤”一匹狼笑出声,青年瞪了他一眼,忙敛容,张善武似乎看到青年那张冷酷的脸笑意更盛。
张善武懂他们笑的意思,自己的实力,在他们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所谓讨个公道,也只能是个笑话。
张善武取出十字镐,脸色冷肃,就算螳臂当车,也不能让他们轻易进了屋去。这是对杰,对姐姐,对自己的交代。
青年和两狼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善武的举动。
张善武怒气更盛,这是绝对的轻视,要在自己最佳的状态下击溃自己。张善武自认为领先于同辈人,眼前的青年看着年纪比自己小,但是修为非自己能及,心中就有不服。三者任他施为,不将他放在眼里,这是对他尊严的亵渎。
他怒了,不能弱了老师萧天的名头,更要对自己负责。
“以我张善武之名,十字镐,复苏吧,和我并肩杀敌。”随着他的吟唱,十字镐剧烈颤动,头发无风自动,飘散在脑后。十字镐急剧膨胀,似要顶破苍穹。
张善武像一尊神祗,手持千丈利刃,要斩尽世间丑恶。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种气势,可比应天。但也仅此了,不能引起他的重视。
张善武面无表情,盯着眼前三者,全身灵力输入十字镐。十字镐表面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黄光,这是十字镐接受了足够的灵力产生的器芒,锋锐无比。
“接受审判吧,正义-审判斩首!”如一座山峰倾倒,十字镐向三者压去,似缓实急。
十字镐器芒就要斩到两狼,三者仍似是无所察觉,盯着张善武,没有表情。
张善武心中知道不妙,三者定有神通,无视自己的全力一击,但内心期待审判斩首能对他们造成打击,一吐胸中郁气。
“当”张善武愣住了,如金铁碰撞,张善武虎口开裂,有血顺手淌下。他想过很多他们的应对方法,就是没想到,他们的应对,竟是完全不应对。张善武全力一击,根本破不开大狼的肉体防御,他的身体,坚逾精钢!
十字镐受到强烈反震,在张善武手中急剧震颤,要脱手而去。张善武手上鲜血淋漓,两手紧紧抓住十字镐,他不在乎手上的创口,他心疼了。十字镐跟随他很多年,从未遭受过如此委屈,今日之后,十字镐锋锐依旧,但锐气必受影响。
十字镐虽然没有成神器,没有器灵,但是张善武待它如友,和它杀过不知多少仇敌。今日他让十字镐碰壁,一往无前遭到阻碍,他对不起十字镐。
“朋友,今日你我分别,希望你早日成神,不再受人摆布。”张善武看着手中有些黯淡的十字镐,轻抚镐身,温柔无比。
十字镐嗡的一声,轻颤一下,像是在表达什么。张善武大喜,十字镐果然有灵性,多年相伴,它和张善武有了默契和感情。
可是,终究还是要分别了啊,他要用己身战出个公道,即使身死。
张善武运足灵力,十字镐射向高空,发出一声轻鸣,似在诉说着不舍。眨眼间,化为远空一颗黑点不见。
青年看着张善武弃镐,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这是瓦罗兰大陆神圣的解兵仪式,如若惊扰,将为修士不耻。
青年看向那匹接受审判斩首的狼,大狼摇首,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让我们进去吧,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在里面。”大狼摇首,告诉青年,他没在张善武身上感受到那种气息,波动,不是他产生的。
“呵呵……”张善武脸色有些惨白,刚才的反震,让他受伤,“我张善武虽然修为低微,一条贱命,也算不得什么。”
青年冷酷的脸上仍是笑意盈盈,眼底却是一沉,张善武已经耗了他们太多时间。
“这疯子……”青年和两狼退后了,张善武全身鼓胀,周围空气震荡,他要自爆,用生命怒吼不屈。
“别了,老师,别了,亲人们。”张善武向草屋瞥了最后一眼,心里纵有千般不舍,眼神坚定无比,向三者疾速飞去。
“就算是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不,舅舅!”草屋内响起一声怒吼,撕心裂肺,如万年凶兽在咆哮,九幽炼狱老怪在复苏,青葱的嫩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绿地成荒原。鸟禽惊飞,林兽颤栗,草屋崩塌,一道身影从废墟中射出,留下道道残影。
青年瞳孔收缩,挥手在身前布下一道透明的屏障:“终于出来了啊。”
“嘭”张善武狠狠的撞在了屏障上,身体如火山瞬间爆发,响彻方圆百里,屏障挡不住巨力撞击,瞬间支离破碎。青年色变,挥手连连打出十七道屏障。屏障一一破碎,足以让虚空扭曲的波动狂猛的冲击向青年。
能量波中,依稀有一道身影,如鹰隼般向青年迅猛冲击。
青年从两狼之间走出,嘴角有血丝。两狼受创更甚,有多处口子,汩汩流着鲜血,汇成一条条小溪,气息有些萎顿。青年躲在两狼后面,避开了大部分张善武的自爆狂波。
“生亦何欢,人生何苦……”青年还没来得及感叹,一道迅捷的身影向着他撞击。
带着无尽的愤恨和悲伤,杰运转全身灵力,脸上没有表情,一滴血泪从眼眶中涌出,随风飘到脑后。
“给我杀啊,命运的忤逆-战神回音波!”杰右腿与空气剧烈摩擦,经过之处,虚空出现丝丝裂缝,有些虚空乱流溅射出裂缝,与杰的右腿碰撞出火花。这是杰在梦中使用的招数,一举破碎空间。
青年冷哼一声,两手凝聚紫色光环,光环流转,甚是妖异。杰的右腿威势惊人,青年不敢托大。
两者狠狠碰撞,发出巨响,沙石飞走,附近古树倾倒,有的甚至连根飞起。
良久,平息,少年单腿跪在枯黄的草地上,垂首,有血从他嘴里滴落,黄草染上一抹鲜红。青年脸色潮红,两手有些轻微颤抖。
“圣血丹,你果然有机缘,和圣兽有过交集。”青年平复体内血气,缓缓开口。
“你害死我舅舅,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少年抬头,双眸血红,气息极端不稳,似是一只远古凶兽,死死盯着青年。
“他自取灭亡,于我无尤。你告知我圣兽洞府,给你生路。”青年摇首,否认杀死张善武,要杰透露圣兽所在,他要去寻机缘。
杰不答话,周身灵力鼓荡,他们害死了张善武,就算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张善武的音容笑貌在杰脑海里浮现,他是张善武唯一的侄子,张善武待他如亲子,真心疼爱自己,为了他付出生命。
“你们该死!”杰弹身而起,像一只凶猛的豹子,带着凶兽的嗜杀之气,再次向青年斩击,视死如归,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你服食圣血丹,却不知珍惜,暴殄天物,自寻死路。”青年摇头叹息,少年的挑衅让他失去了耐心,动了杀机。
“天残不兴,嗜血之道,祭-狼王巡天!”青年两手微握,指甲变得尖锐细长,手上长出长毛,变成两只狼爪,相当英俊的冷脸也变成了一只狼头!
“觉悟吧,少年,你自取死路!”
青年竟是一匹狼幻化,杰无动于衷,杀过去,不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抽取了全身魂力,杰将毕生修为凝聚在此一击。
“轰”如地崩,天裂,长天一暗,一股声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方席卷,千斤巨石,万年古树无不腾空,随着声波乱舞长空。
杰口中血喷不止,他感到自己双拳打到了万年玄铁,剧烈的反震,让他内腑遭到重创,身子轻飘飘的,如一叶浮萍,向后飘退。
青年也不好受,凝聚了杰毕生精力的强势一击,将他震退数十步,一口逆血喷出口,气息萎顿。
“臭小子,你去死吧!”不知多久没尝到疼痛的滋味了,青年绝不会放过杰。
“嗯?”青年惊疑,少年从眼前消失,没有一丝痕迹。
有高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