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府西苑
弥漫的长廊环绕着争相斗艳的西域墨香。衬托的庭院格外的幽静。西域墨香各种颜色簇拥在一处。小巧玲珑。特别引人注意。
西域墨香本是长在高原中。因为它喜寒,枝叶也是零零散散的,在京都这种常温的城都,成活的几率是少之又少,据说宫里那位侧殿中也没有这种五彩缤纷的颜色,只有惨淡的白色而已。
“听说那个贱种快回来了,还立了大功,这么多年还没死,我原本以为早化成灰了,倒是个命硬的。”秋曼对着刚涂上丹蔻的纤纤玉手轻轻地哈了一口气,面色有些狰狞。
一旁的徐嬷嬷轻轻的帮二姨娘揉着细滑的肩膀,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次慢慢的应了姨娘的话。
“奴婢派人打探过了,说是明日午时进京,现在应该在回京的路上。奴婢想……”
徐嬷嬷是跟着秋曼一起前后脚进的将军府,她处事狡猾,阴狠毒辣,深的秋曼的心,这些年秋姨娘能牢牢抓住方英锐的心,坐掌中馈,徐嬷嬷可算劳苦功高。
整整十个年头了,一顶小粉轿,她从一个头牌变成了护国将军的姨娘,可是她真的不是只想当个姨娘而已。
“不是你该想的不要想。免的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秋曼淡淡的撇了一眼旁边的老欧,随意的敲打。
徐嬷嬷点头连连称是,她跟在姨娘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姨娘的手段她自然是了解的,这么多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不仅将正室夫人吃的死死的,笼络人心的手法也是不容小瞧的。
“你真的以为老爷不心疼这个嫡长子么?说的难听是丢到军营里任他自生自灭,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他。老爷心里还是向着那个女人的,也算的我肚子争气,给老爷诞下这一儿一女,不然这将军府,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秋曼满意的瞧了瞧已经清爽了的丹蔻,将白嫩的十指放入铜盆中的清水过了下,这才慢条斯理的抽出丝巾细细的搽拭干净。
“姨娘多虑了,二小姐在京都也是人人夸赞的美人,琴棋书画在众名媛贵女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又深的老夫人和老爷的宠爱,多少名门望族想和姨娘结百年之好呢。”
徐嬷嬷捡着好听的说着给秋曼听,缓缓的扶着她走出屋子。
“也就你嘴甜,二丫头样样都好又有什么用,摊上我这个出身不好的娘亲,只怕要断了她做王妃的命了。”
秋曼自从遇上方英锐之后,这日子过得也算是如鱼得水,儿子和女儿跟在老夫人身边教养,倒也没有长歪,虽然不算的数一数二,好在出类拔萃,不过那骄纵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知道随了谁。
“姨娘这些年的煎熬,不就是为了给二小姐和三少爷谋个好出身么?这眼看着老夫人那边已经松口里,这节骨眼上,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呀!将军向来听老夫人的话,只要老夫人开口,这平妻的位置就是铁板钉钉了。”
徐嬷嬷已经年过半百,有些道理,她自然懂得,主子好,她做下人的才能混的好,她虽然已经嫁给刘管家了,可是两人的儿子还指着姨娘照拂,左右就是姨娘一句话,她儿子的下半辈子,就稳妥了。
“我原本也这么想,可这会不一样了,那贱种回来了,又立了功,若是这会将我抬为平妻,可就是直接打他的脸了,我倒是乐意的很,但是老夫人和老爷那边,多少都会顾忌。”
秋姨娘不是不恨,只是心里虽然有满腔的恨意,但是却不屑露半分,她知道,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要想和那个女人平起平坐,怕是更加难了。
“姨娘,这事不急一时,这时辰,气寒,还是回屋子里待着好些,过会二小姐来请安,您还要在一旁陪着她习字呢。”徐嬷嬷劝解着,这虽然是秋姨娘自个的院子,但是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那就听你的,回吧。”秋姨娘想着这事也不是说抬就抬的,自己惦记了十年了,也不差这会儿,反正方英锐夜夜都宿在她的西苑,就不信这床边风不顶用。
“姨娘的身子要紧,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寿辰了,姨娘这次完全可以……”
秋姨娘一听这话,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利落的被搬走了一样,只觉得这法子简直是她和自个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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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兄妹二人的口味都一样,你从军的这些年,娘没少做给她吃,快尝尝,这味道可有什么不同。”何若珊将刚出炉的芙蓉饼放在石桌上。她虽然长年做些粗活,皮肤有点暗黄,但是好在底子好,也不显老,只是没有那么光鲜照人。
芙蓉饼虽然算不上特别精细的糕点,但味道却香甜可口,软糯清爽,做起来也不复杂,但是做的好吃也是要一定水平的。像一般的小门小户都是吃不上的,但是上流望族又不屑于吃这些的。
“就是这个味道,我可想了好多年。”
方良俊拿了一块芙蓉饼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味。以前他想吃芙蓉饼的时候,就会去师傅的营帐,师傅答应过他,只要他每样考校都能拿第一,就可以吃到娘亲做的芙蓉饼。可是师傅给的芙蓉饼,却不是娘亲做的味道。
方蓉姝将大哥的茶盏添满,放在他面前,面色柔和,只觉得暖暖的,空气中弥漫着芙蓉饼的清香,化作甜甜的圈,一个个在她的周围环绕。
“当真那么好吃?那这些全让给大哥吃好了了。”
何若珊款款的坐在石桌边,看着她们兄妹二人,心里也是软成了水。“你晚上要先去拜会你父亲吗?”她是希望儿子主动些的,父子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养在身边,她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他却又很多儿子,或许对于他来说,良俊只是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暂时不用。”方良俊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他是很想直接冲进书房去质问父亲的,当年的约定为何会是今日这般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