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先被称作为人间天堂的地方,却在一夕之间化为人间地狱,成为亡灵的聚集地。岛上行走的,不是人,而是魂,许许多多的幽魂参杂在一起。有些,时死后归宿于此,而有一部分则是灵魂被生生从肉身中抽出,从而被逼无奈成了一个个心有不甘的魂魄。
他们都为这个所谓的家——暗影岛卖命。
“真是一群饭桶!”不远处的殿内传来一声咒骂声,像是水面上泛起涟漪荡漾开去……
“我说什么了,不要心急,到时她到了这儿知道我们莫名其妙闹了这么一出,这算什么?到时劝她可就难了!”
“真是可笑,我们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本破书上。”他似乎消了些气焰。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另一个娓娓道来,“你看她现在如此信赖那本古书,并且她对阁下也没有完全充满敌意。更何况,那把剑在这儿,还担心她不来不成?可别怀疑爱情的力量,你看卢锡安那小子……”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他朋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真是见鬼!我对她的情难道还比不过那狼人随手搭救的情吗?”他紧握拳,狠狠地锤在水泥杆上,碎末状的沙砾从高处跌落。
幽暗的灯笼中点着火魂般的芯,沿着左手持着钩子的铁链向上望去,是一架骷髅,他还披着一件很合身的外衣。只见暗中泛白的牙齿又开始上下扇动:“不管怎样,她终究属于这儿,你们,最终也会是‘志同道合’之人,”他大笑又止“至于亚索,那只不过是小女生懵懂之期的仰慕罢了。”他转身,荡着灯笼离去。只留得另一人只身望着脚下的大地。那具骷髅的话像是在安慰着他,难得在暗影岛还有人情在。
他不是魂,而是人。他对暗影岛的一切是再熟悉不过了,与锤石一行人共同掌管这座孤岛,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庞大的船群再守护者之海上航行,船帆合着海风的节拍带领着船队的前行。
今日,无光无雨。朦胧的纱雾压得天空喘不过气来,使之阴暗的气氛浮在大海的水平面上。它像一层网,雁无奈低飞,船只也还在挣扎地前行。
那一艘高大的木船,可以与普朗克的海盗船媲美了。木船分为上下两层,透过船身的小窗子探去,里面关押着一个人,因为铁链短的缘故,他只能站在小窗子的不远处望着海上的大雁。他羡慕大雁般的自由,却又为此时不能高飞的它们而叹息。
他颔首,双手欲解下头绳,那是他徒弟送给他的,却被铁链绊住,不由得后退几步,将长发又重新整理一遍。
“哟,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倒也是,临死之前梳个妆也不至于死相太丑了。”
“呵,跟个娘们儿似的,还梳头呢!”
亚索不与理会这两个所谓的师弟,会有如此德行的同门他感到羞耻。也许,这也不能怪他们,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得到呢?
那两人见亚索无应答,却又得寸进尺。
“哎,真是丢脸,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师兄。”
“真不知道诺克萨斯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能做出这种大不孝之事,永恩师兄也真是可怜,有这么个弟弟,真替他感到悲哀!”
两人故作惋惜之态。
“话说完了吗?”只见梯上走下一名女子,她用训斥的口吻对那两个人道。两人窜逃上了梯。
在卡尔玛也无事上梯时,亚索叫住了她:“卡尔玛!”语气中带着几丝寒气。
“何事?”卡尔玛停下脚步。
“你……”
“卡尔玛,上船来下!”亚索的话被梯口传来的喊话声打断。
无奈望着卡尔玛上楼的他又再一次陷入沉思。
锐雯安全离开了没有?
自从认识锐雯以后,他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就像屹立了千年的冰山开始融化。
入夜。有人来点上了烛光后便离去了。刺骨的海风从一头的窗子刮进来,又从另一头与之对称的窗子窜出,烛光被吹打得前后晃动,却还毅力地不倒不灭。
忽的一阵劲风,将所有船只的烛光根灭,整片海开始晃动,像转动的杯中之水,汹涌的波涛一阵阵袭来,撞击在船只的船板上,时不时发出“咚咚”呻吟的船板快要罢工了。
顿时,像是一根天柱正搅拌着这片海,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号角一刻都不舍停歇。
很快,皎洁的月光被厚实的乌云掳了去,船群也快被这偌大的漩涡席卷入海底。
涡旋似丢入水中的石子,泛出层层涟漪。像是有一股力量,将海水从水中喷薄而出,船只被击飞至空中,随即散落许多碎片,浮在海面上荡漾开去。
许多人像是蝼蚁一般在水中挣扎,撕破喉咙呼救,可又哪有人来援助?
……
暴风雨一再平息,船只的残骸还在颠簸的海绵上上下起伏不定。岸边躺着昨晚落难的人,阳光将他们的衣服都晒得雪白,醒来的人将颗粒蘸上手指,而后又伸入嘴里,好咸!
怪这天的脾气暴躁,谁也不会料想到昨晚会有这么一出。
“昨晚有人用手杖从海底唤出气泡,将我们带了上来。”他们都这么说。那应该就是娜美了吧。
“啊!亚索他跑了!”另一边有人在喊。
这是今日早晨之事,只能怪自己了吧?
卡尔玛从容地整理衣襟,这似乎才是她想要的。
小颖最终还是拿塔莉亚没办法,两人走一起给人感觉塔莉亚才是师妹。小颖经历的事很多,她却安慰自己早点懂事多见世面才是好的。塔莉亚对于多了一个小跟班师妹还挺开心的,然而她的目的只是想见一见亚索,小颖告诉她与她并行不但不能见到师父,而且还很危险。而塔莉亚笑着道:“师妹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塔莉亚终于发问了。
“暗影岛。”
“为什么会没事去那种地方?”
“师姐若是不想去那,那就请原路返回。”小颖撅了噘嘴,将塔莉亚一人留在原地。
“等等,哪有师妹这样和师姐说话的。”塔莉亚赶上前去,与小颖并排行走。
他又道:“你脾气真怪!和师父有时候一样莫名其妙。”
“时间不容你这么拖拉,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小颖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总感觉心里闷闷的,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姐感到有些厌烦,甚至觉得她不该出现。
“你干什么朝我发脾气?”
小颖也顿时愣住了,走到一边,拭着淌在两颊的泪。我这是怎么了?小颖自认为因为而是太爱哭,眼泪早就哭没了才对,流泪也就成为她一生所忌讳的。
“你别哭呀!”塔莉亚走到小颖身边,手搭着小颖的肩膀:“哎呀,我让你就是了!”
赶了两天的路,好不容易找到胆大的船家将两人送至暗影岛,为了安全起见,小颖还是打发船家,不让其冒险。
奇怪的是,锐雯没有在约定地点德玛西亚出现,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可时间紧迫,还是决定先走一步。
这座岛……
小颖伸手打着火指路,火焰却一晃一晃地飘忽不定,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
“别怕,有我在。”
层层阶梯绕着城堡的外围蔓延至最高处,左侧是城墙,而右侧是万丈深渊。
“不要往下看!”塔莉亚拉着步履阑珊的小颖。
忽然一台阶塌陷……
……
睁开眼,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但样样东西俱全:有着许多隔层的梳妆台,有摆放整齐的纸笔的书桌,而自己也坐在柔软的小床上……
小颖立马从中惊醒,她跑至放门边使劲拉拽着把手,门应该是被上了锁。
再仔细想想,这里样样不缺,这儿主人的意思可能就是想让自己长久住下去了。
大概只过了一刻钟,躺在床上的小颖听见外边开锁的声音,他与先前自己在恕瑞玛遇到的人的模样一样,因此她没有惊吓,只是满脑子的疑惑。
他只是将端在手中的饭菜放下,不理会缠着他发问的小颖,好不容易挣脱出了门,随后传来一声“咔擦”上锁的声音,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可惜古书不在这儿,要不然自己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唉,好久没有握过笔了!”小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只是想写点什么,回到原先在凡间学习的时候,那种感觉现在却耐人寻味:
宁夜
小颖在第一行写下。
宁夜
沉浸在安睡中的城堡,
就犹如幻梦中的姑娘。
我悄悄潜入姑娘的心房,
托着腮帮思慕着我的情郎。
和风他从远方游来,
温柔地抚过我的双眸。
那是令多少少女痴迷的沉醉,
那是令多少少男恨生的妒忌。
难以入睡,
却还盼着梦中令人羞迷得邂逅。
我真希望伴他在樱花漫舞的林中,
把我心中的真情诉他知晓。
不,他不知晓,
因为我不知该不该表明心意。
他有一位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姑娘,
她陪着他出过生,入过死;
他还有一位在流浪中识收的萌徒,
她随着他淌过河,攀过峰。
唉,多么凄清的夜啊!
孤傲皎洁的月光伴着它。
烂漫闪烁的群星中,
我一定是最懂月的那一颗。
是的,你不会如晴日里的太阳,
太阳太过奔放。
当然,你也不甘做拥月的星星,
星星太过低调。
狂放的疾风啊!
你到底浪刮到了何处?
可否还记得,
你从枝头抚起的那被人
欺凌而败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