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颠簸的客船还在海面上缓慢航行,永恩已经带兵出发,通缉他那被定为是逃犯的亲兄弟。
“从诺克萨斯出来你对我的态度就不好,我哪里惹到你了?”锐雯从船舱外进来,还拿着她的巨剑。
“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们。”亚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对于锐雯来说会被刺痛的话。
“我不会离开小颖,更不会离开你。”锐雯皱了皱眉,却仍旧耐住了自己的性子。
可亚索却冷笑一声:“为何?”
“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锐雯有点生气了。
亚索不知该说什么,可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对锐雯只是战友,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再说直白些,就是所谓的“铁哥们儿”。如今父母亡故,兄弟别离,连自己从小生活的故土也弃之,他只想找出事情的真相,至于别的,他不想理会,也不能理会,毕竟这关系到自己能否重返故乡,能否摆脱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他不愿就这样被蒙冤替凶手丧命。他不愿一辈子这样下去。可以说,这是他这一生中的大事。
“这是两码事……”
“那你在说哪件事?我不知道哪做的不对了。”锐雯叉着腰,想必是要问清其中缘由。
“我再问你一遍,你来自哪?”
“德玛西亚。”锐雯没有停搁半会儿,可以说是脱口而出。她渐渐意识到亚索开始怀疑自己身份了,她并不是有意隐瞒,她只是怕。有时锐雯也嘲笑自己,想当年号令千军万马,有多少男人听之号令,如今却会担心自己在一个浪子心目中的地位。“你是在怀疑我?”
“我们同被带进诺克萨斯,可为何你的巨剑还在,为何你无一处负伤?你若来自德玛西亚,那斯维因难道不应该对你下毒手?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这样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罢了,斯维因想以此来让你对我产生猜疑,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还有……我对你的情。”
此时的局面很尴尬,锐雯望着亚索,希望得到自己喜欢人的信任,而亚索却望着小颖,他只不过想逃避锐雯一味无脑的提问而已。
“我先相信你一次,”亚索顿了顿饭,“若你真是无辜,也算还你一次清白。”亚索体验过被冤枉的滋味,他不怕锐雯说谎,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不让糟糕的事情发生。他能感觉到锐雯对自己的情确实是真的,但也不排除这只是一场演技的戏剧。
听见亚索这句话,锐雯心里像是一块大石落定,看样子,像是安心了不少。
船还在颠簸,小颖的伤口已经包扎,但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电荷还在沿着血液扩散,皮肤还在不断被腐烂,虽暂时不要人之性命,但如果治愈不及时,离死也就不远了。
艾欧尼亚还是一曾未变,各派仍旧会举行各种比武大会,来扬各自派威。当然,那每条街的布告栏上照样贴着抓捕弑师的公告,公告的纸张硬朗完好无损,看来每天都有人在更新纸张质量。毕竟,这是他们友人中的一位长老被首徒刺杀,更关系到疾风剑派的声誉,他们也不想让万众瞩目的剑道就此没落下去。
现如今,十多年过去,这件事也已妇孺皆知,完全没有必要整日干这些无聊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长老们此举不过只是为了宣告他国的外乡人罢了,艾欧尼亚虽处在守望者之海中,四面环海,但也会有不少的人前来学艺卖商。家丑不可外扬,可也是出于无奈。
三人下了船,锐雯强行一路帮着小颖,直至艾欧尼亚城墙外的岩洞。
锐雯轻轻放下小颖,让小颖靠着岩壁借力,岩壁微凉,那是经过海风的洗礼,说来也能减少些许疼痛。
“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回来。”亚索没有多说话,这似乎符合他高冷的性格。
“你去哪儿?”
“找索拉卡。”亚索止步道。
“我去吧,你连疾风剑都没有,你知道的,我不太会照顾人。”
“你不了解艾欧尼亚的宫殿布局。”
秋风萧瑟,虽夏季将尽,但岛国毕竟四面环海,海风总是这么不尽人意。
锐雯最终还是没有一同前去,她漫步走进岩洞,在小颖的身边坐下,将巨剑搁在身旁。今晚月光皎洁,闪闪星辰都绕着皎月打转,试图共享月亮的洁美。这月光虽冷了些,但恰好能斜着射进洞里,照亮些洞中事物,对于难找易燃之物之地也算是一种幸运。锐雯打量着小颖,不知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经历了什么,想来,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在军队里进行魔鬼训练吧。小颖似乎不那么难受了,锐雯将她平躺下来,此时的小颖身体如亡者般冰凉,似乎快要被寒气吞噬。这是锐雯第二次这么认真照顾人,也算有些经验了吧!对于之前的她来说,这些事根本没必要劳烦自己。
入夜,艾欧尼亚的街市上还是这么热闹,可宫殿与之周围早已入睡,那是长老们住的地方,还有各派的长者休息之地,他们的工作,也就是将自己祖传的门派发扬光大罢了。
索拉卡也算是半个神了,生在艾欧尼亚也算是为艾欧尼亚造了福,因为战争许多伤员因得到她的治愈而康复,索拉卡也就成了艾欧尼亚的一位顶级人物。索拉卡的卧房就处在长老们卧房的边上。亚索向那卧房望去,他知道索拉卡卧房的位置。在以前,帮师兄弟寻找医者的次数也不少了。各卧房外都没有留下侍卫看守,各长老们的警惕性不算高,但这也是建立在自己能力独霸整个艾欧尼亚的基础上。话说回来,侍卫的武艺亦不精湛,能有自信夜间闯殿的刺客,也一定是武艺非凡,所以就算留了侍卫也是白白送命,最多也就起个通报确切消息的人罢了。
亚索摸索着进了院,沿着一条长廊侧身靠边行走。直走至尽头,放内的灯还亮着。亚索不禁送了口气,若是索拉卡早已熄灯入睡,自己再冒然独闯进去,这要是传了出去颜面何存?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呵,现在不也是吗?”亚索在心里不禁自嘲了一句。
他没有越窗而进,只是房门未闭,于是轻轻推门而入。那张熟悉的帷幕还屹立在正门前,帷幕上隐隐约约映出有个女子,似乎是在沐浴。是艾瑞莉娅!亚索看见挂在帷幕上的衣襟与靠放在帷幕边的灵魂之刃就认出了她,于是扭头就走。
“谁?”艾瑞莉娅果断起身,将长长的浴巾裹了一身,灵魂之刃就像得到信号一样很快至她身边。
“是你?”
亚索转过身去,他没有直视艾瑞莉娅:“师妹进来可好?”
“看样子。”艾瑞莉娅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索拉卡的房里?索拉卡她人呢?”
“你找她做什么?三更半夜,看你也没有受伤,你不会是想掳走人家?”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话了?”亚索笑着,觉得女人的心思真令人琢磨不透。
海浪还是一层接一层地被海风狠狠地拍打在岸边,好不安宁!锐雯没有睡着,闭目养神地躺在小颖身边,只听见海浪波涛声中夹杂着石头相互摩擦着的声响。她提着巨剑,拨开岩洞外从上方垂挂下来的枝蔓,有个女人向这边缓缓走来,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天空,她似乎在享受着洒下来的月光之馨。
她越来越近了,锐雯侧身靠着洞口岩壁,不让自己的影子投入至洞外。枝蔓缓缓被揭开。锐雯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往里一扯,顺手将其按在岩壁上,巨剑架上了她的脖子。
“锐雯?”
“你认识我?””
“曾经被诺克萨斯抛弃却又死里逃生的将军,今日见得果然威风凛凛。”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锐雯看了看小颖,生怕她已醒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的战争,我也在场。”
“你是艾欧尼亚人?”
“对,不错,索拉卡。”
锐雯放下巨剑:“那亚索呢?他来了没有?”
“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虽说友谊情长,但他现如今都已经叛国成犯了。”
“你说什么?他今夜潜入艾欧尼亚找你去了。”
“可艾瑞莉娅在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