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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夜谈

寒风漫卷,雪花在天空中自由地跳跃,不过半日时间,整个七星关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孤舟一横、骄十八、易杰、澹台归鸿等人看到夏初雪与号西都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都隐隐猜到了几分,虽然佩服夏初雪敢与号西都抢女人,但都觉得此时此地可不是决斗的好地方。

他们之中也只有舞清影一人站在最外围,冷冷看着夏初雪。虽然她不记得到底那日她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好,而且正是被夏初雪破坏了。

萧疏雨死死扣着夏初雪的手臂,心中焦急彷徨,想到他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出手,既是伤心又是气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雪花飘落到夏初雪周身一寸范围之内,立刻便被其护体真气所激,“噗噗”地轻声弹射开去。

石月清瞥见萧疏雨抓着夏初雪的手臂,焦急彷徨地看着他,眉头微蹙,心忖:“还有其他的女孩喜欢他?”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爆发冲突之处。

脚步轻移,已是飘身下船,白衣飘飘,自夏初雪一股暗香自夏初雪身旁掠过。

夏初雪如被石月清温柔的双手拂过,全身清凉,毛孔舒张,原本狂躁冲动的心瞬间安定了下去。却听石月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呆瓜,你着急什么?先带我们去住处,其他的事我们一起从长计议。”

夏初雪与站在铁木舟旁边的石月清四目相对,忽然清醒过来,忖道:“是了!我怎么能在这里动手。”

大雪纷飞,夏初雪吸了一口凉气,望向号西都,道:“号公子,随我去营帐吧。”说罢转身而去。

萧疏雨没想到夏初雪转变这么快瞬间挣脱了自己的双手,立即叫道:“夏初雪,等等,你等等。”说着转身追了上去。

号西都飘身下舟,落在石月清的身旁,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的小情人还挺招人喜欢嘛!”

石月清笑了笑,道:“不招人喜欢又怎么能做我的小情人呢?”说罢挥袖收起铁木飞舟,跟随夏初雪而去。

号西都看着石月在风雪中的清丽背影,叹道:“这还是大家认识的那位冰山美人吗?你可真的勾起我的欲望了。”说着也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

待到号西都消失,众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孤舟一横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这句话得到了玉炉寒悄悄打在其腰上的一拳作为回报。孤舟一横立刻涨红着脸道:“我们是夏师叔坚定的后盾。什么昆仑山号西都,让他见鬼去吧。”

众人哄笑中纷纷一边豪言支持夏初雪,一边消失在风雪之中。片刻之后,广场再复宁静,只剩风雪。

石月清与号西都的营帐就安排在夏初雪与萧疏雨的对面。

安排好一切,众人也都开始休息,等待烈风飙。

下午申时过半,烈风飙与碧凝曦、凌正风一同出现在众人休息之处,并就所有人明日放风之战的安排做了通告。

参加道决的除了武堂四人之外的所有人加上石月清、号西都,一共??人分别安排在??个小队之中,各个小队在配上三名武堂战士,组成五人小队,每个小队为一个单位。

今天发生的唯一让萧疏雨觉得安慰的事便是她与夏初雪分在了一组,但她仍然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了夏初雪为什么一直都不对她付出的感情做出回应,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

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夏初雪对自己所说的一切,萧疏雨便觉得心如刀绞,那是比恐惧与绝望来得更加实际与深刻的疼痛,是直接用刀子扎在心口的疼痛。在烈风飙公布分配方案之后,萧疏雨抱着一丝丝侥幸看向夏初雪,却没想到他眼中只有石月清,当即拂袖进了营帐。

临近傍晚,暮色中风雪依旧,寒气更胜。这个季节北方的夜晚除了风的呜咽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夏初雪忽明忽暗的侧脸,一如他此刻变幻不已的心情。忽然,他心中仿佛生出感应,猛然大步走到门帐旁边掀开帐帘。

烛光穿过夏初雪的身侧,在雪地上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也映照出一张清冷绝艳的脸。

斑驳的雪花在两人之间片片飘落,夏初雪出神地望着这张脸,思念泉涌,这种思念仿佛埋藏了无数岁月,今日终于破土而出。

石月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见他有这样痴痴望着自己,心中甜蜜不自胜,但却同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僵持许久。直到两人只见飘落的雪花都快被两人的目光融化,石月清终于红着脸低声道:“呆瓜,你还要看多久呢?”

下夏初雪瞬间脸红,挠挠头,尴尬地道:“呃......清......清清,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石月清闻言浑身一震,轻咬嘴唇,点点头。

夏初雪心中大喜,兴奋中看见石月清乌黑的长发上已经白雪点点,终于意识到什么,连忙侧身,道:“快,快进来!”

石月清点点头,闪身进入营帐之中。营帐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四只凳子与一张床。夏初雪与石月清两人在桌边坐下,夏初雪压下心中激动,问道:“清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石月清看着夏初雪菱角分明的脸庞,温柔地道:“我感觉你在这里,就来了!”

十分简单的理由,但正因为简单才让夏初雪更加感动。

“清清,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与你早就相识的感觉呢?”夏初雪忽然抬手想要抚摸石月清温柔的脸庞,但当手伸在半空又怕唐突佳人,一时进退不得,颇为尴尬。

看着夏初雪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石月清“噗嗤”一声,伸出右手拉着夏初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之上,轻轻摩挲,感受到夏初雪手心的温度,石月清的心砰砰直跳,浑身滚烫,一时间再也不敢直视夏初雪的双眼。

“呆瓜,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啊!”

手上传来柔腻的触感与火一样的温度,让夏初雪心中一荡,听到石月清与他有着同样的感觉,更是让他无限欢喜。

两人终于吐露心声,心中都如春水融雪,相谈片刻便如相知多年的情人一般有种水乳交融之感。

“天山八大世家,关系错综复杂,而我虽非真正碧家人,但却代表碧家利益。当昆仑山提出联姻,我便被长老会推了出来,虽然父亲极力反对,却也无济于事。”石月清握着夏初雪的手,将天山她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势一一道来,“本来我对儿女之情并不上心,这号西都也是一号人物,嫁了也就嫁了。不过......”

石月清瞟了一眼夏初雪,嗔道:“不过却偏偏遇到你这个冤家,让人看了一眼便不可自拔。”

夏初雪嘿嘿笑道:“既是如此,你可万万不能再嫁给号西都了。”

石月清把玩着夏初雪的手掌,笑道:“就你占强!但有整个天山与昆仑山两大势力在背后推动,你说不嫁便不嫁吗?”

手心被石月清柔嫩滑腻的小手摸得发痒,但心中却舒服之极,不过闻言也是眉头紧蹙,道:“那可怎么办?昆仑山势必与天山联姻么?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石月清道:“昆仑山号昆吾野心极大,虽然镇守西疆,但对中原觊觎甚久。天山乃是北方人族最大的势力,号昆吾想要入主中原,对天山联姻自然是最好的办法。而号西都同样城府极深,我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分析完之后,石月清又道:“反正总的来说以我们俩的身份想要号昆吾让步是不可能的。”

夏初雪皱眉沉思,想到石月清所说“以我们俩的身份”,忽然灵光一闪,道:“那也就是说只要身份足够引气昆仑山的重视,那缓和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吧?”

石月清点点头,道:“应该是的。但我们有什么特殊身份吗?”

夏初雪闻言一窒,再度陷入沉思。

营帐外火光星罗棋布,映照在冰晶满布的城墙上,反射出绚烂的色彩,雪花如精灵在漆黑的天幕与艳丽的火光之间跳跃飘舞。

号西都掀开帐帘,望向夏初雪的营帐,营帐上随着烛火摇曳,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号西都微微一笑,既不发怒也不生气,而是转而看向萧疏雨的营帐,见其烛火未灭,便径直走了过去。

便在夏初雪与石月清苦思良策之际,营帐中烛火忽然一暗一明,两人眼前一黑一亮,心中具是一惊,等再看清景物,桌边赫然多了第三人。

夏初雪与石月清看清来人,都有些诧异也尴尬,不过依然当即起身行礼。

“见过天帝!”

“初雪见过大伯!”

梦太息微笑着招呼两人坐下。石月清却是震惊而狂喜地看着夏初雪,道:“呆瓜,你,你,天帝是你大伯?”

未等夏初雪答话,梦太息却道:“抱歉偷听了你们谈话,但初雪与我的关系现在还不宜公开。”

石月清不由问道:“这是为何?”

夏初雪当即将自己身世与雷泽、魔族的的仇恨一五一十告诉了石月清。

梦太息见夏初雪对石月清如此毫无保留,并未阻止,他对石月清也非常了解,上次潜入妖族盗取聚脉旗任务的参与者之一便是石月清。

石月清听完不由拉着夏初雪的手,安慰道:“呆瓜放心,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与你一起。”

夏初雪闻言心中感动,往日每每因忆起往事而生的痛苦都随之消失。

梦太息见两人如此,心有戚戚,不由建议:“晴姑娘,这一次你不妨陪初雪一起进入魔族执行任务吧。正好可以相互照应。”

夏初雪又将自己即将开始的魔族之行给石月清讲了一遍。

石月清听完之后连连点头:“好!我跟你去!”

夏初雪闻言大喜。

梦太息翻手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道:“这是一本将真气暂时转化为魔气的功法,不过必须在具有魔气的环境修行,我只准备了一份,你们进入魔族之后再一起修行。”说着便将册子递给了夏初雪。

夏初雪接过册子,只见册子封面写着《魔行功》三个字,便将其收入乾坤囊。

梦太息又道:“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件事,我这次特地上天山,讨了一株帝王参,应该能解决初雪的丹田问题了。”

石月清闻言“啊”了一声,吐了吐舌头,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也取出了一只一样的帝王参,道:“我这次出来便觉得会遇见初雪,便找父亲要了一株。”

夏初雪闻言惊喜异常,想到石月清居然一直如此牵挂自己,他便有将之搂入怀中的冲动。

梦太息深深看了石月清一眼,对夏初雪道:“初雪,晴姑娘对你情深意重,你以后不要负了人家。”

夏初雪猛地点头,保证道:“大伯放心。我夏初雪此生定然不负清清。”

石月清见到夏初雪如此郑重认真的模样,心中感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梦太息笑道:“看来这次我倒是白歉碧凝山一个人情了。”三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今晚便将初雪丹田雷源彻底清除吧。”

夏初雪闻言大喜,不过环目一扫后纳闷道:“大伯,不会在这里吧?”

梦太息笑道:“当然不能在这里!”说罢双手一提夏初雪与石月清,两人顿时感觉身上一轻,接着眼前景物如流光变幻,周身寒气森森,耳边劲风呼啸。两人刚想开口询问,便感觉寒风灌喉。

片刻之后,三人已经远离七星关,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白雪覆盖的山丘之上。

梦太息挥手布阵,并对石月清道:“就请晴姑娘为我护法了。”说罢取出帝王参,一团青色火焰凭空而生,包裹着帝王参开始炼化,同时梦太息虚掌轻按夏初雪腹部,顿时一股强大的青色气团自掌腹接触之处迸发而出,直径瞬间扩散至百米之远,石月清也被迫退到百米之外。

营帐之中,号西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疏雨,道:“萧姑娘,石月清是我的未婚妻,而夏初雪是你的心上人,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萧疏雨看着温文尔雅的号西都,笑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帮你抢回你的未婚妻吗?”

号西都叹了一口气,道:“我与碧月晴实际并无男女之情,但父母之命,天山、昆仑联姻势在必行,我也是为了夏初雪考虑。你真认为夏初雪有能力面对天山与昆仑山?”

萧疏雨何尝不知,但每一次想到夏初雪看石月清的神情,心中便是阵阵绞痛,不由道:“你也看出来了,夏初雪并不喜欢我!”

号西都却是摇头道:“你如果真的爱他,又怎会忍心看他身入险境?”

萧疏雨心中一震:“对啊,若是他死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看着飘摇明灭的烛火,萧疏雨心中一时百念交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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