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曦回家打开电脑,搜索澳大利亚戈雅集团总公司的接待号码,电话拨通后,她用流利的英语问:“请问是戈雅集团吗?我找你们总经理张宇翰先生。”
电话另一方是年轻女子的声音:“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请转告他,允曦找他。”
“对不起,如果没预约的话我无法转达,公司规定,总台不转接私人电话,如果你是张总经理的朋友,请拨打他私人电话。”
允曦犹豫片刻,从就日记里找出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张宇翰到澳大利亚后发给她的,她一次都没打过。都八年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用这个号码。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她拨了号码,手机很快就接通了,对方却迟迟不出声,允曦只好开口问:“请问这是张宇翰先生的手机号吗?”
“允曦?”
“张宇翰!”听到久别多年的声音,允曦喜极而泣。
允曦是外婆带大的,5岁那年张宇翰搬到外婆家隔壁,同岁的他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一起玩过家家,捉迷藏,一起分享心中的小秘密。七岁那年,外婆去世,她离开了外婆家与父母一起生活。那年,她不但失去了至亲的人,还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谁知到了初中他们成为同班同学。记得那个冬天,下着雨,学校门口有积水,允曦望着心爱的皮鞋犯愁,走过来的张宇翰二话不说背起她趟过了积水,看到他湿透的鞋袜她很不安,他却呵呵笑着说:“没事,我不冷”。
还有一次,她去往教学大楼的路上,突然感到后脑勺猛的一震,然后就是剧痛,低头看到脚边的石块。回头看到一个女孩对她怒目而视,周围的同学都停下脚步向这边张望。允曦不认识这个女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石头扔她,捂着砸疼的地方看着那女生,脑子一片空白。那女生只是瞪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张宇翰闻讯赶来,给那女生就是一拳:“她是我妹,你他妈有病。”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允曦身边,像宣誓一样:“她是我妹,谁敢动她我就揍谁。”从那时起,他们形影不离,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疯。
初中毕业后,她与张宇翰去了不同的高中,但他还是一有机会就带她出去玩。记得那次,他知道允曦编了幸运手链给沈逸宸而没给他,气得摔了允曦的书包。允曦赌气不理他,他跑到她家门口守了大半夜,一定要她原谅他才肯离开。
记得高考毕业考试后,他开车来接她,允曦在车里兴奋的大叫:“我终于考完了!”他一边骂她疯子,一边陪她大叫,大笑。
他19岁生日那天晚上,带允曦到江边,那晚月亮很亮,夜空中繁星闪闪发亮,江风也很轻柔,他们坐在江岸边看星星。他教她看天蝎座,狮子座,还有七斗星。允曦睁大眼睛观察它们,果然很像,正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他突然嘻皮笑脸的说:“记得你说你喜欢高个的男生,说是有安全感,我1米82,个子不算矮。你喜欢乱花钱,我正好不穷。你说你喜欢帅哥,我又正好不丑,你觉不觉得我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老公?”
允曦一听,不高兴了:“你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照你这么说,像我这样既没有安全感,又爱乱花钱,还挺好色的女生怎么配的上你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高富帅?”
他笑呵呵的说:“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只做你一个人的高富帅。我不介意你乱花钱,花多少我养着你。我不介意你好色,但你以后只能色我一个。”
允曦白了他一眼:“别开玩笑了。”继续去研究夜空中的星座。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允曦转过视线,看到他认真的脸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慌了,乱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好兄长,好朋友,更何况,她心里早就有了沈逸宸。
“对不起,我……。”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才不至于伤害他。
“是因为沈逸宸吧,真不公平,我明明比他先遇到你。”他悲伤的目光,还有缓缓底下的头让允曦的心像被火烧般的难受,只能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在她无数个对不起中,他抬头向她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我们还是朋友。”
高中毕业后,张宇翰约她去看画展,在画展的咖啡厅里,她告诉张宇翰她想学电影,他笑她是个戏盲,允曦让他随便说几句话,她以表情回应,结果他被她夸张又不靠谱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看他因为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而憋得满脸通红,允曦更想作弄他,恶作剧的做足了各种滑稽的表情逼他失控,张宇翰强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彪出来,惹得咖啡厅的人个个怒目而视。看到他羞愧的脸允曦跑出咖啡厅,笑得不行。
分别时,他对她说:“如果那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做吧,聪明如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他的神情很严肃,语气也很认真,他这么正经的夸她,让允曦有些难为情:“你呢,想好都什么科目了吗?不如你也学电影,我学导演,你学演员,以后我们共同合作,横扫影视圈,怎么样?”
张宇翰突然道:“我要出国了。”
允曦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问:“为什么?”
张宇翰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允曦隐隐猜到其中原因,内心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故作轻松的问:“你走后会想我吧。”
张宇翰闻言,像痞子般的一笑:“当然会想,就算你现在在我身边我也会想。”
允曦想了想:“这句台词怎么这么熟呢?”
他呵呵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了句:“无论将来如何,记住我们在一起也曾经这么快乐过。”
一别就是八年。
电话那边是张宇翰深沉的声音:“怎么会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他淡淡的一句话让允曦愧疚万分,分别八年,第一次打电话却是为了求他帮忙,本来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艰难开口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