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王功勋卓越,战功赫赫。此时,因为纳兰王的去逝,纳兰世家元气大伤。纳兰世家虽然实力下降,但却因此盛名远扬。
一个月一来,纳兰世家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纳兰言成忙个不停。
今天,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纳兰言成端坐于庭院喝着清茶,清茶虽苦,却难掩其眼睛里那淡淡的忧伤。不过,总算忙完了,纳兰言成不由得松了松口气。
纳兰府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便有侍卫来报,有人找纳兰言成,人已在正堂等候。
当纳兰言成走到正堂便看见身着铠甲、红色披风的禁卫军侍卫手持圣旨站着,刚好面对着从门外走来的纳兰言成。
侍卫看见来人后将圣旨由身前打开:“上苍恩泽,皇帝诏曰,素问纳兰世家人才济济,纳兰言成更是文武双全。今,朕得他国献礼东海王龟、灵山皎兔,甚是欣喜。故而摆宴东宫,宴请群臣与朕同赏,钦此。一字并肩王接旨。”
“臣接旨”纳兰言成跪着接过圣旨,禁卫军侍卫无说二话,便离开了。
纳兰言成站起来,收起皇榜,便更衣准备进宫应宴。
当纳兰言成到东宫宴地时已人满为患,各地官员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纳兰言成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观察起了各地的官员。纳兰言成发现来此宴会的官员都是大部分都是一些在外镇守关外的将军、朝中耄耄之年的元老、雄踞一方的王侯等。
纳兰言成被封为一字并肩王自然地位尊崇,位于皇帝左右,自然位置与皇帝较为接近。
宴会上摆放的不是他国贡品,就是各地特产名物。水果大而甘甜,酒烈而香醇。
当,一声“皇帝驾到”响起后,群臣收回话题,整齐地跪在地上,道,“恭迎陛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只见一身穿着绣着五爪金龙的黄颜色上衣的皇帝从内宫而来。皇帝面色严肃,不苟言笑,慢慢地道:“众位爱卿平身。”
群臣起身正襟危坐。
皇帝看着拘束的群臣笑着道:“既然是宴会,众位爱卿就别拘束了,都放松些吧。”
群臣这下才放松了下来,但言语之间有张有弛,不似先前那么肆无忌惮地了。
一排排宫女有序地走了过来给大臣们的酒樽里斟满了酒,皇帝端起酒樽站了起来,举起酒樽,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却威严十足着淡淡地道:“皇天后头,山海朝阳,大好河山万万里绵延。这都是众位爱卿的功劳啊。”
皇帝说完后,半遮酒樽,一饮而尽。
在皇帝站起来的同时,大臣们就一致站起来了,异口同声道:“黄恩浩荡,国家之福,百姓之福。为皇上分忧是臣等该做的。”
群臣在皇帝喝完酒后,一饮而尽。
等皇帝和群臣坐下后,皇帝笑意盈脸,大声赞叹道:“好、好、好。来,歌舞伴奏。”
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短小暴露、打扮荧光粉黛、身体妖娆妩媚的,歌姬和舞女。丝竹管弦声响起,美丽的人儿翩翩起舞,一会儿簇拥着,一会儿又四散儿去;像鸟儿一样的轻巧,似要扶浮空而去;像孔雀一样的屏开屏散;又像盛夏十分的花儿群,花香四溢,让坐在旁边的大臣们笑脸盈盈,合不拢嘴。宫女凑拥在大臣们身边,左拥右抱,靡靡之气弥漫。
大鱼大肉,鲜果美味,酒樽千杯醉;这里有海量的大臣,但他们没有海量的心,而那些酒气单薄的人早已千分醉意。
皇帝笑声不断,边喝边道:“今能与群臣同醉,快哉、快哉。”
歌舞过后,大臣们多都醉的深沉,不知南北、西东,身体摇摇欲坠,飘飘欲仙;有几人也却也面红耳赤,双眼发呆,尽说乱语。
皇帝似有些醉意,身体不停地摇摆着,却双眼炯炯有神。
皇帝吃力地站起身子,醉醺醺地道:“来人,将贡品呈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侍卫抱着一只兔子,抬着一个大缸缓缓地走进来。大缸中放着一只很大很大的乌龟。
雪白雪白的兔子,耳朵长而大,眼睛棕红色,上唇中间分裂,像三瓣嘴,尾短而且向上翘着,前肢比后肢短,像一个撒着娇的小女孩。
青灰色的乌龟,四肢粗壮,龟壳上花纹密布,短短细细的尾巴时缩时展,圆滑的头上长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大臣们虽都醉意盎然却不能薄了皇帝的面子,只能硬撑着,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头又趴在了桌子上。堂上一片起起落落,此起彼伏。
皇帝似笑似欢,指着堂中的兔子和乌龟道:“这乌龟大而灵动。这白鹿小而娇羞。”
“白鹿?”
群臣听之惊愕。
酒后胸胆尚开张,千杯酒,万重浪。
三碗憨酒过,武松敢打虎。
此时,就有一个大臣大笑道:“哈哈哈,陛下肯定是醉了,这是分明是白兔,怎么会是小白鹿?”
就在这时,有一些快要醉的不省人事的大臣纷纷起哄笑道:“陛下醉了,陛下醉了。”
皇帝面色一沉,眉头一皱,表现出失望、震怒和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我可没醉,难道我看错?可是不像啊。爱卿啊,定是你们胡说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罢了罢了,今天尽兴,就免你们无罪了。若是你们坚持这样?可别坏了大家兴致。”
皇帝转过头来,笑着对着纳兰言成道:“并肩王认为哪?”
纳兰言成越看感觉气氛不对,便立即躬身道:“对,对,皇上说的对,是白鹿,是白鹿。”
纳兰言成虽然才华横溢,但也是初涉官场。
皇帝一脸赞赏地道:“好,好,好,还是纳兰王识的此等灵物。来人,赏并肩王黄金万两。”
听到此处,底下群臣忽然都抬起了头,有的人是羡慕,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在低语:“皇帝明显是偏袒纳兰王……这不公啊……要给纳兰王直说啊……”
皇帝将他们的话语尽听于耳,此时,面色一怔,手臂一挥道:“哼,既然你们不服气,你们可来和我打赌?若你们赢了,黄金给你;若你们输了,脑袋提来。”
群臣现在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不知进退。不过,他们心想:“既然已经成这样,想来等皇帝酒醒后,就会明白这白兔也并非白鹿。如果坚持下去,不仅向皇帝能表示自己的忠心,还能得万两黄金,简直是一举两得。”
这时,有一个大臣道:“我愿意和陛下打赌。”
底下大臣眼看便急了,呼声一片要和皇帝打赌。
皇帝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醉了?”
皇帝将宫女端来的一杯醒酒茶喝了,过了一会睁开眼发现真是白兔,而并非他看到的白鹿。他面色铁青,像吃了未熟透的柿子般苦涩。
皇帝现在的眼神十分可怕,仿佛能杀人。他将酒樽一掷,震怒地道:“来人,将这白兔给我宰了。”
皇帝虽然震怒,却是事实大于雄辩,无可奈何,顺手取了一份万两黄金分给那些人。
大臣们顿时心里松了口气,接过黄金,跪道:“谢主隆恩。”
就在大臣们满心欢喜时,白兔似是知道了自己此去的结局。纵使侍卫前来捉它,它自知再劫难逃,不想任人宰割,却只能一声悲鸣。
是啊,就是这一声悲鸣,群臣颤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
难道是幽冥地狱里的鬼叫声?
难道是皇帝的震怒声?
不是,只是白兔那死前的一声悲鸣。
纳兰言成回家后一直心神不宁。他第二天早朝时,竟上书辞官。皇帝虽然面露不舍,却竟答应了。
纳兰言成回家后便匆匆地带着家眷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