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相随,死相依;生生死死,永不弃。
谷,漆黑似墨,暗无天日;深如天渊,其永坠不到尽头。
劲风比刃,利如刺,割舍着身体,麻木了皮肉,染红了衣衫。飘飘如风,丰身如玉的绝世潇洒公子,早已体无完肤。
他的脸变得狰狞,满头飘逸的乌发变得血红扎目,使得他的整颗头变得像是染了血的刺猬。
时间这条河流被无限的放大。一时三秋,这一刻说地毫不过分。
没有恐惧,因为早已心死。没有生的希望,抱着死之决然。
“碰”
在人的意识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一声巨响惊起千层尘浪。
一个血人从天而落,在这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坠落声打破了这个寂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地方。
这个地方本是禁区,不知为何却没有对此人进行抹杀,是因为其强大,还是禁区已经解封了,或者······?
这无从考证,也无人知晓。
或许因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许因为他已痛不知痛了,他始终睁着眼睛。是啊,想他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打上天庭的人,又怎么会因此而恐惧、害怕、疼痛呢。
他始终将她用双手紧紧地抱着,不让她的身体被罡风所伤。
他端坐在坑中,她在他的腿上。他一个手护着她,一个手扯下自己的上衣,将上衣铺在坑上,用手触摸着抚平。他将她放在上面,然后站起身来。
他用已让鲜血染红的衣袖去擦拭鲜血覆盖的眼睛,这又怎么能擦净呢,不过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罢了。
当他伸眼望去,一行像梅花鹿踏过的鲜艳的血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那朦胧的双眼此刻看的慢慢清晰。确切地说,是泪水冲刷了粘稠的血液。
“啊···啊···”
独孤殇想说些什么,却先以失声,只能悲痛地嚎。
顺着血路望去,一只失血过多的惨白的手蜷缩着在尽头。
他急忙想跑过去想拾起那只属于她的手;不料,扑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爬起来,因为爬起来是需要时间的。
是啊,他怎么会让她的手独自被放在冰冷的地上。先前是不在跟前,现在哪怕一会都不行;不,是一刻也不行。
他刚用手触摸到她的手,一股刺骨的寒冷传来,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用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手托起,慢慢地挪动到她的身旁。他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胳膊边。
他盘坐下来,将她的手与她的胳膊接在一起用手托着,试图使其连在一起。这又怎么会成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反反复复,他知道不可能,但他不曾放弃,这时的他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傻,固执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的鼻涕流过张开的大嘴,顺着下巴挂在半空中,连在她的手与胳膊的缝隙处,血泪沿着鼻涕桥顺带着鼻涕刚好流在那里。
似是连它们都于心不忍,都扑着想尽一份力量。
“为什么······啊···啊···”
独孤殇抬起头,向天质问着,悲号着。
“既然你已死去,我又怎能独活”
独孤殇看向刘星,双眼猩红,血发倒立,心中决然。
“啊”
独孤殇运行起玄功,玄功疯狂地吸收着四周的灵气。独孤殇将灵气充斥全身,不一会,身体就被撑得鼓鼓的,但他任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大吸收。独孤殇的脸被狂暴的灵气撑变了形,面目全非,他更是龇牙咧嘴。他想自爆。
就在独孤殇将要被撑爆的时候,他的身体中一团淡蓝色的东西忽隐忽现。顿时,狂暴的灵气安静了下来,撑爆的趋势被制止。
淡蓝色的东西吸收了独孤殇体内的灵气。
在独孤殇茫然的眼神下,他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形态。
“啾”
一团淡蓝色的液体冲出了独孤殇的身体。
独孤殇诧异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这团淡蓝色的液体。
“忘···忘···忘情水”
突然,独孤殇结巴地道。
“叭”
独孤殇给了自己一巴掌。
“有救了···有救了···”
独孤殇喃喃自语,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表情甚为喜悦。
他运起全身的真气,用真气将忘情水裹住,生怕其泄露一丝一毫。
独孤殇把忘情水运到刘星的旁边,一只手托住忘情水,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刘星硬巴巴、冰冷冷的嘴扳开。
他把忘情水放在刘星嘴巴的正上方,打开一个小小的真气口,忘情水顺着小口就能流到刘星的嘴里。
他静静地看着,除了“碰、碰、碰”的心跳声,不发出一点声响;他仿佛连呼吸都摒住了。
忽然,他堵住了真气口,因为他发现忘情水不能被流星喝掉。
忘情水将刘星的嘴充满了,都快流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独孤殇着急着道。他那充满希望的眼光也有点暗淡了。
蓦然,他将剩下的忘情水喝到了嘴里,用嘴将忘情水送进流星的嘴里。
四片嘴唇相对,无比旖旎的场景,冰火两重天,谁又有情致去感受,去细细品味。
此时,一只只萤火虫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陶罐中飞出,向着他们飞来,在他们的头上婷婷玉立。
这里的萤火虫不是统一的颜色,五彩斑斓,什么颜色的都有。五颜六色的铸成了一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彩虹。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风与雨完美合作,也无法造就这样炫丽景象。
明明是白天,却无法遮盖萤火虫那耀眼的光芒。无数个萤火虫像一个个小天使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整个谷底一片灯火通明。
墙壁上各式各样的投影交错、移动。山海在这里扎根;日月在这里盘旋;树木在这里纵错;万物在这里诞生。四季更替,昼夜反复,潮起潮落,叶落芽出。星辰闪闪,海上明月,树木摇曳,花草细语。
若是有书画大师在此,一定会望眼兴叹,感慨不断,临摹几页,提诗几首。但是又有谁能将这景描绘,这景评说。
从独孤殇身上冲出一只鸳,红色的嘴,橙黄色的脚,华丽鲜艳的羽毛,头上有艳丽的羽冠,眼后有宽阔的白色眉纹,像帆一样立于背后,,非常奇特和醒目。
从刘星的身上冲出一只鸯,黑色的嘴,橙黄色的脚,整个上身灰褐色,眼睛周围白色,眼后有一细的白色眉纹,十分醒目和独特。
一对鸳鸯相纠缠,盘旋着升上了天空。鸳躲进了太阳里,鸯躲进了月亮里,整个世界以太阳、月亮为明珠。日月同明,辉耀天地。
“嗯”
一声呢喃,这里重归平静,所有梦幻般消失殆尽。
“殇,你也难逃生死吗?这里是哪?是地狱吗?”
刘星活过来第一就话就像独孤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