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公子?”李不为嘴里轻声念叨了一句,把眼神看向了一旁的祖千秋和老头子二人。
祖千秋和老头子两人对视一眼,见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只能对李不为报之以苦笑。
李不为倒是不以为意,当即笑了笑。他倒是明白二人的苦衷,毕竟平日里总是夸口自己熟知天下事儿,然真到了事儿来临之时,却一筹莫展,多少有点丢脸。
当即李不为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往那群人身边靠了靠。只听先前开口的那人,在众人的一再催促下,拿足了派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讲起了这‘鹤公子,赫九霄’的来历。
赫九霄不知其师承来历,出道江湖以来,有鲜于人动手,因而不知其武功到底如何。
不过此人虽出道江湖没几年,但初一如江湖,却就做下几件轰动江湖一时的大事儿,而其‘鹤公子’的名头也是因此而来。
当年这赫九霄蒲一出江湖,听闻江南巨富之家花家之女花如月,有天女之称,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
便孤身前往花家请求一见,但却被花家拒绝了。
刚开始赫九霄以为花家不让他见这花如月,是因孤男寡女之妨,怕坏了人家女儿家的清名。
如此赫九霄虽心下遗憾,但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是,倒也理解花家人的想法。
但是令赫九霄愕然的是,就在他拜访花家的第三天,突然听闻花家要嫁女,这女子自然就是花如月。
而从路边的一些的闲言碎语当中听到,花家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嫁女,原因大多都要归功于他一时鲁莽造成的。
街边闲人的碎语从来都没有一点根据,但传播的速度之快,之言之凿凿,都能让人不死也得掉几层皮。
赫九霄从来不自认为是什么好人,但他做人有自己的良知,他岂能让一个女子,因自己的原因匆忙下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赫九霄思前想后,确定亲自登门和花家的人好好的谈一谈。可等待他的不是谩骂,也不是一盏清茶。
当赫九霄敲开花家的大门,进入花家的大堂,还没来及说上几句话,就花家大堂的四周突然涌出了一大群,手里拿着棍棒绳索的家丁,死死的将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赫九霄茫然之中,众家丁一拥而上将他擒住,送到了知府衙门。
本来以他的轻功,花家的家丁岂能擒的住他,只因他神思不属,心思不在这里罢了。
不过即使他被花家擒住关进大牢,他也没有恼恨花家,在他想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只要将这误会解除,衙门自然会将他放出去的。
可世事难料,就在他还做着春秋美梦的时候,被人押上了大堂。
他刚一进大堂,还没来及看清楚这里的人,就听见一位女子的哭哭泣泣的声音传来过来。
赫九霄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面前一位身穿淡黄色衣衫,头戴一顶罩纱斗笠的高高瘦瘦的女子,正望着他。
虽然隔着一层纱,但赫九霄能感觉到纱后面女子欢愉的神情,远不像耳中听到的声音那样悲切。
就在赫九霄思量着这女子是谁的时候,这女子开口了。
在这女子口中,赫九霄一个刚出江湖的菜鸟,成了人人喊打的采花淫贼,而面前这位语气悲切愤恨的女子,自然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天地第一奇女子花如月。
不明白,赫九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有为青年,转眼间怎么就变成了淫贼。
赫九霄不明白,也想不通,所以他准备去问问明白这件事的人。
衙门的大牢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出去,难如登天,但对于赫九霄来说,却如进出自己家里一样。
皓月当空,天空如匹练般的静白,一袭白衣缓带,手摇白纸扇,就那么施施然的走进了花家,走进了花如月的闺房。
也听到了他想知道的,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愤恨,更没有气急败坏。
原来这花如月年少成名,出入之间围在身边皆是社会名流,而花如月自小就非常的向往的江湖,借着这奇女等来子的名头,还真就让她钓到了金龟婿。
年少轻狂,不知江湖之深浅,到头来自然是赔了夫人,有失身,还因一时糊涂,怀上了那江湖客的孩子。
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就被花家其它人知道了,江湖客本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自然一走了之,而花如月却走不了,也没有地方可去。
就在花家一筹莫展,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的时候,赫九霄的突然上门,让花家看到了希望,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但花家之人,只是想着保住自家的名声,却没有想过江湖人,为什么被称为江湖人。
赫九霄不是一个好人,但他也不是坏人,他是一个做事有原则的人。
花如月大婚之日,赫九霄悄然而来。就那么施施然的躺在花如月的洞房的婚床之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花如月这一刻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无法挽回,错的痛不欲生,可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满脸惊愕的相公,在赫九霄一指之下不甘的闭上眼睛,又在鸡鸣声中醒来,愣愣的看着赫九霄踏着清晨的雾霭,如九天仙鹤,翩然消失在天际。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游戏花丛的鹤公子,少了一个正义凌然的有为青年。
李不为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瞟了一眼神情讲述鹤公子经历的人一眼。心道:狗血,真是狗血年年有,少年的狗血多奇葩。
就这一会功夫,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元千屠刀法虽别具一格,但本身却算不得高手。
而他的对手赫九霄不但轻功了得,就是拳脚功夫也是不凡,因此元千屠的败北,早已注定。
这赫九霄不愧鹤公子之名,当真就几分九霄凌云鹤的气概,可惜后面上去的人的武功越来越高。
而他又是久战之身,因此也没坚持多久,便也败下台来。
明月渐渐高悬,比武也渐渐的进入了最后阶段,正道武林虽也上去过几人,但好手架不住人多,终于也是黯然败北。
现在台上,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两人,一个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东方胜,一个是嵩山派的,在江湖上由着托塔手之称的丁勉。
而岳不群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台。这让李不为心里很是腻歪了一阵。
这台上的丁勉隐隐间是嵩山派除了左冷禅之外的第一高手,一身武功足以跻身江湖一流。
而其成名绝技托塔手,更是江湖一绝,江湖上少人能接的住,死在其掌下的邪道武林人士,多不胜数,丁勉能有今日的名声可是他一步步踏着别人性命得来的。
东方胜更不用说,能在日月神教居于副教主之位,不管手段武功皆是一流。
因此这两人的比武过招,招式虽然变化不多,但其中的凶险之处,却更胜平常。
只见台上,两人你一掌,我一掌,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但台下的众人看得却是热血沸腾。
只有武功到了极高明的地步才能看出台上两人之间的奥妙。
台下的左冷禅脸色越来越冷,丁勉的武功如何他心里在清楚不过。虽然现在看着一掌猛似一掌,压着东方胜打,东方胜看似毫不还手之力。
但左冷禅知道,一旦丁勉掌势稍有停歇,立马就会遭到东方胜狂风骇浪一般的反弹。
而左冷禅的神色,自然落在了任我行的眼里,他虽面色不屑,但心里却是吃惊不小。
东方胜的武功如何,他心里是在清楚不过了,没想到这丁勉能在东方胜手下支撑这么招。
心里不由的想到。这丁勉只是嵩山派的二号人物,武功就这般的厉害,那作为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岂不是更加高明。
以后如果再与左冷禅动手,可千万不能大意,不然恐怕会阴沟里翻船,那可就乐子大了,他可丢不起那人。
就在任我行脑子里胡思乱想之际,台上东方胜在丁勉掌势回落的时候,顺势反扑,没几下就将丁勉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只见东方胜虚晃一掌,引的丁勉的中门大开,顺势躲过丁勉力不存心的一掌,团身而起,一个进步撞进丁勉怀中。
丁勉见东方胜轻易的就躲开自己十足把握的一掌,在看东方胜嘴角一弯,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丁勉只觉得胸口一蒙,一股大力撞来,嘴里发甜,冲的脑子发昏。
等丁勉吐出淤血,平复气血,已经败下台来,回头看了一眼左冷禅,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才在左冷禅的搀扶下缓缓站起道:
“东方副教主好功夫,在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以后机会得便,还请不吝赐教。”
东方胜一摆衣衫,拱手道:“随时恭候大驾。”
丁勉虽然败在了东方胜的手里,但对东方胜武功气度,心下却很是佩服。
东方胜环视一周,见众人没有一人敢跟他对视,心下豪气填胸,不有的大声道:“还有谁,上台与某一战;
如果没有,那某家就不客气,宁仙子以后就是我东方胜的夫人了。”
说着东方胜转身放擂台一边的挂红悬灯的八抬大轿走去。日月神教这边齐声呼和,正道武林这边却是面色各个不同。
李不为瞟了一眼正道武林那边,见那群人,面上虽有不忿之色,却没有一个开口的,心下不免耻笑一声,当即转身就要离去。来个眼不见为静。
毕竟大家同属华山一脉,虽分属不同的阵营,但那只是理念不同,自家人的事儿,自家关起门来解决就行,但要李不为装大侠,上台比武救人,他也没那么心胸宽广。
就在他转身准本离开之时,身后一声暴喝传来,李不为愣怔片刻,脑子寻思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当下回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如狂风刮过,瞬间跃上擂台,挡在了东方胜的面前。
李不为茫然的看着台上那到熟悉的身影,嘴里呢喃道:“封师兄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