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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世篇(8)

就在也速该与铁木真一起回到营帐中的时刻,突然有牧马人走进帐内,忧虑地对也速该禀报说今日马群中有三匹母马生了小马驹,因为在秋黄季节,没有丰美的水草让母马食用,担心小马驹会断奶;而现在斡难河北边有一块水草之地,那里有一些青草,牧马可以食用,但现在却不知道让何人前去放牧才好。也速该听了牧马人的感慨之后,问到:“不能找个年轻的人去吗?这样既不耽误族中大事,也可以使用闲人。”但那牧马人哀求地说到:“现在就是挤奶的小童也在忙活,哪有闲人呢?”于是也速该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思量起来。铁木真见父亲如此伤神,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道:“父亲,今日小儿愿意去放牧这三匹母马,定当让它们满饱丰食而归。”也速该此时心中突然豁亮了起来,但他因为爱惜自己的孩子,于是就问道:“吾儿从未独自牧马,今日又是去斡难河北放牧,为父心中怕你出事。”但铁木真果断地跪在地上正色地喊道:“没有天生就能捕猎的鹰,没有生下来就会征战的勇士。如父亲不让我尝试,我以后又怎么能成为一个有用的草原人呢?”

也速该看着铁木真的脸,发现他激动得额头冒出了滴滴汗珠。旁边的牧马人也道:“我圣明的也速该首领,您就让铁木真去吧,这样他会更像一个勇士的。”说完,他也跪在草地上向也速该请求着。也速该捋了捋胡须,端详了片刻,于是点头说道:“好的,今日就让吾儿铁木真独自去放牧。但要铭记,在日落西山之时便要归来。”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让铁木真回营准备。那牧马人见铁木真退出营帐,于是赶紧辞别,让也速该去招呼铁木真小主人去了。

铁木真回到帐中喝了一口水就跑了出去,站在诃额伦母亲身边高兴地炫耀着:“今日父亲让吾独自去斡难河北放牧,母亲定要为儿子感到高兴啊!”诃额伦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质疑:“也速该父亲果真让你去的?那你在路上可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能忘记父亲的教诲。”

铁木真叫上牧马人,急切地问着:“快快将三匹母马牵过来,我得出发了。今日的事紧,不要耽误了行程。”坐在黄骠马背上的铁木真有模有样地指着马棚。于是牧马人将三匹母马小心地牵了过来,然后恭敬地对铁木真说:“因刚生小马,此三马性情驯良,你可以安心地放去,并无什么大困难。”铁木真接过三匹马儿得意地向斡难河北岸驰去。看着天上的太阳,铁木真估计到中午才能到达目的地,于是拿出皮袋中的牛肉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铁木真淌过斡难河走进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他兴奋地喊道:“此真乃仙境也,竟有如此丰美草地。”于是铁木真就驻足在此,让几匹母马安定地酣食起来。大约又过了半晌的时间,铁木真发现几匹母马已经吃饱喝足,正在水涧中游戏。铁木真扬鞭而起,赶着三匹母马朝来路返回。

太阳向西山落下的时候,铁木真突然看到一只野狼向他奔来。而此时的三匹母马都吃惊地跑起来,铁木真见此状,于是纵马当前,弯弓搭箭向野狼射去。因为野狼正在三匹马后追赶,铁木真没有射中要害。那野狼感觉疼痛,却更加撒欢起来,正要撞在铁木真的黄骠马上。就在此时,铁木真拔出第二支箭,狠狠地射向野狼的咽喉上,那野狼顿时毙命。铁木真看着三匹母马正在狂奔,于是他绕着缰绳,矫健地将其中一匹马的脖子束住。那匹健壮的母马停止了奔跑,铁木真急忙上前,又将另两匹制伏,他带上三匹母马重新向自己的营地前进。走在路上的铁木真回想起刚刚过去的一幕,确实震惊了一把。他在心中思索:这只野狼吓了我一大跳,希望此类坏事不要再发生了,自己的小命差点都不能保全。

日头已经落入西山,而此时铁木真还没有归来,也速该父亲站在帐前左右晃动着。诃额伦母亲也走了过来问道:“首领,我们的孩儿铁木真还没有归来吗?天色已经暗了。”也速该焦虑地喊道:“我命他日落西山之前归来,可能铁木真初次放牧,路径不熟。”就在众人都在焦虑的时候,合撒儿从远处跑来高声地欢叫:“父亲大人,我兄铁木真坐在马背上赶回来了,身后还有那三匹母马,都矫健着呢!”顺着合撒儿的指向,也速该和诃额伦都看到远远的地方卷起一阵尘土,仔细一看,正是铁木真。诃额伦马上祈祷道:“感谢天神让吾子平安归来,感谢天神让我放下心中的巨石。”也速该高兴极了,对着铁木真就呼叫道:“吾儿今日为何如此怠慢,难道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铁木真来到父亲面前,将三匹吃饱喝足的母马交给牧马人,惭愧地对父亲讲述了他在路上所遇到的险境。也速该急忙安慰诃额伦母亲道:“你看,吾子竟有如此之勇气,将来定可担当重任。”诃额伦却气恼地喝道:“虽然如此锻炼吾子,但我觉得你的想法也太大意了,今后当商量行事。”也速该看了看那几匹母马,发现个个都喂养得饱满,于是他对身边众人说道:“今日铁木真之英武值得我们赞赏吗?”身边众人各个高举大拇指,称赞铁木真是个有勇有谋的超群少年,此时的铁木真站在人群中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绽放着笑脸。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靠在一旁默默地伤神之时,铁木真慷慨地对众人说:“我铁木真在险境中第一想到的便是我的好母亲,因为我好像看到母亲温情的双手攥住了我的心一样,如此我才有了强大勇气和意志战胜了困难。”说完,众人便纷纷向诃额伦夫人安慰着:“您的好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诃额伦夫人大可放心儿子的举动,有你这样贤惠的母亲,相信铁木真一定是一个标准的蒙古部继承人。”

此时诃额伦为了让也速该和铁木真的脸面光彩,于是就笑了起来。铁木真看到这样,对父亲说:“今晚我要与母亲同榻,还请父亲应允?”也速该不觉大喝道:“好的,今日让你与母亲好好谈谈。”说完,也速该就遣散众人回帐进食去了。铁木真回到营帐,正沉浸在喜悦的海洋之中,诃额伦母亲进入帐来,轻轻地招呼道:“铁木真,到母亲身边来,母亲要好好看看我的儿,我有美味要犒劳我儿。”铁木真看到母亲深情的模样,于是二话不说就转过帐篷来到母亲身边。坐在食桌前的铁木真向母亲敬酒道:“母亲,孩儿已经不小,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不知事理之处,就请母亲不要怪罪儿子,当潜心教育儿子为是。”说完,铁木真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水。

夜幕如泼墨降临草原,诃额伦母亲要求铁木真上榻,因为她想好好看看儿子的身躯是否有什么大的损伤没有。铁木真站在卧榻上激动地对母亲说:“我的娘亲,我浑身自在,并无伤害。今日我遇险境也未曾丝毫畏惧,怎怕体肤之痛?”诃额伦母亲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微笑着:“吾儿果有勇力,不曾被什么伤着。”说完诃额伦母亲也上了卧榻,但就在他们母子将歇之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于是诃额伦警惕地喝道:“外面何人?此时在我帐前走动。”于是外面的身影马上闪了一下,并慰藉道:“夫人,是我。今日好兴致,想与你母子好好聊叙一番。”诃额伦听到是也速该的声音,于是便打开帐门让他进来。就这样,也速该、诃额伦和铁木真一家人就聚在了一起。也速该站在卧榻旁看到铁木真正在用手指计算着他何年能成为一个勇猛的巴特儿,问道:“吾良妻诃额伦能让我有今日之多子多福之快乐,是天意啊!而能让我对日后事情安然无忧的,便是铁木真了。”

诃额伦让也速该上卧榻共枕而眠,也速该果然是好兴致,欣然地坐在铁木真的右边。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对他说:“今日你才九岁,便让我能看到你强悍的一面,真是吾家族之幸事啊!”

“我的儿啊!父亲现在在想,如果有朝一日父亲我被什么白的呛着了,黑的噎着了,吾儿能担当领导蒙古乞颜氏的重任吗?”铁木真又顽皮地笑着:“我的好父亲,我的力量在草原上会达到顶点的,所以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请父母放心。”铁木真的心情似乎显得有些激动,因为他害怕父母不信任他。也速该抚摩着铁木真的头发镇定地做了一个手势,诃额伦母亲马上接上:“你看,父亲在你胸前画圆,是说吾儿是个完美之人呢!”而此时铁木真并没有理解这个含义,他突然坐了起来,指着母亲床头的佩刀高声地喊道:“我愿意像腰上的佩刀一样守望着故乡,雪我族耻。”

也速该站起身来,大声道:“吾儿铁木真果是一个小汉子,我明日就让你随在各组长之中,不必每天守候在你母亲和仆人们身边,因为父亲知道,吾儿铁木真已经长大成人了。”

说完,也速该抖了抖精神,轻轻地在诃额论耳边道:“我的妻子,我得归帐了,你们母子好生休息,明日你好要照料这些野性的孩子。”说完,也速该就出了诃额伦夫人的营帐。诃额伦安抚着铁木真的笑脸安静地睡了。不一会儿,铁木真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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