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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功过篇(1)

结束割据一统漠北

克烈部被消灭了,而乃蛮部却信心十足地网罗着各路草原英雄,准备与成吉思汗决一死战。成吉思汗对旧的部落制度和军事制度进行大手笔的改革之后,信心十足地坐在战马上,鼓舞士气,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乃蛮部消灭在大草原上。双方互相虎视眈眈,整个草原的天空弥漫着战争的阴云。

嚣张的乃蛮人在出征之前就大声地喊叫,要将蒙古人的弓矢和财物夺去,而成吉思汗的军队也发誓,一定要将乃蛮部的领土收归蒙古人所有。就这样,战争的氛围越来越浓烈了。

成吉思汗在忽里台上大声地喊道:“既然我们接受了战斗,那我们就应该主动出击,这样才是胜利者的姿态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完毕,众人都在宴会上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蒙古的铁骑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乃蛮人。

祭旗仪式结束,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从帖麦该川出发了,他们带着全新的军事纪律和必胜的信心向西方大草原挺进。乃蛮人得到消息后,也将大军一字摆开,双方对阵于纳忽崖。整个纳忽崖霎时旌旗摇动,猎猎生风,双方拉开架势,战争一触即发。

乃蛮可汗太阳汗坐在战马上,大声地喝令:“看来蒙古人不怕死啊!到我面前还敢嚣张,看来他们的死期不远了。”老将撒卜勒黑捶胸顿足道:“伟大的太阳汗啊,睁大你的双眼吧!这是一个不容小视的敌人啊!”但太阳汗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盲目地高兴着,好像蒙古军队如蝼蚁一般。

成吉思汗布阵完毕,发现太阳汗的军阵毫无秩序,笑道:“太阳汗看似强大,但不堪一击啊!”就在此时,札木合的使者向成吉思汗授说了太阳汗的军事计划。成吉思汗笑道:“看来我们的胜利指日可待了。”还没等乃蛮军站稳脚跟,蒙古大军就冲杀上去,此时的太阳汗才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撒卜勒黑一人孤军奋战,坚持了一天一夜,可怜的撒卜勒黑最终被蒙古军一刀下去,身首异处。趾高气扬的太阳汗在乱军中惊落下马,活生生地被蒙古铁骑的马蹄踏死,就这样,强大的西方乃蛮部瞬间灰飞烟灭。

欣喜若狂的成吉思汗对众将士说道:“没有想到我们的军队会如此勇猛,看来乃蛮部的灭亡是天神的安排啊!我只是来替天神完成旨意而已。”各路军马纷纷从战场上撤下来,成吉思汗开始了清理战场和点校俘虏的工作。

一天过后,他发现战场上除札木合之外,还有太阳汗的儿子屈出律和蔑儿乞人的脱脱父子下落不明。为了将草原上的敌人尽除,成吉思汗下令道:“我们继续西进,务必将他们全部清剿。”就这样,蒙古大军一路向屈出律和脱脱父子等人追去。

蒙古军到达塔米儿河时,发现屈出律正在排兵布阵,成吉思汗一鼓作气,踏过塔米儿河,向屈出律袭击。如惊弓之鸟的屈出律拔腿就跑,一直跑到阿尔泰山南面的兀泷古河畔,蒙古军将屈出律团团包围。经过一阵激战,屈出律一个人逃脱,河谷中的士兵全部阵亡。这场不大不小的战斗死伤非常惨重,后人称这里为“古战场”——白骨甸。屈出律逃跑了,他的安全却是无数人用性命换来的。走在路上的屈出律绝望至极,最后他认为:投奔他的叔父不亦鲁黑汗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在屈出律被追赶的同时,成吉思汗的另一支军队也向蔑儿乞的脱脱父子发动了进攻。在合剌答勒忽扎兀儿,脱脱对他的儿子们说道:“让我们在这里整顿军马,与铁木真决一死战。”为数不多的蔑儿乞部在合剌答勒忽扎兀儿列阵,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当蒙古军赶到时,脱脱父子已经立马在前,拉开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率先向蒙古军冲杀而来。合撒儿策马迎了上去,与脱脱等拼死力战。经过半日的战斗,脱脱父子大败,他们的部众和属民全部被蒙古军俘获。大获全胜的成吉思汗把蔑儿乞人的财富和部落都收归己有,他兴奋地说道:“天神啊,蔑儿乞部终于被我们打败了,这就是与我们为敌的下场,我们的铁骑将踏平每一个仇敌的营地,俘获他们的人民,让他们永远做我们的奴仆!”合撒儿也激动地说道:“是啊!蔑儿乞人的强大不复存在,蔑儿乞人将是我们世代的奴仆!”

从战场上回来之后,成吉思汗坐在大帐中说:“我们要将蔑儿乞人彻底清除,就必须让他们的部落不能重新聚合,这才是最关键的。”别勒古台上前道:“我们必须把脱脱父子抓起来,然后再处理蔑儿乞部众,这样一来,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也就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现在就让他们充当奴隶,派人看守。”成吉思汗听到这里,笑道:“好!看来别勒古台的心思越来越灵透了,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要一鼓作气,将敌人残部全部消灭。”说话间,者别进帐悄悄地对成吉思汗说道:“蔑儿乞人被打败之后,也投靠不亦鲁黑汗了,现在屈出律与脱脱父子都在不亦鲁黑汗处。”成吉思汗听后大怒:“众位将军,休整军马,等待进攻不亦鲁黑汗的指令。”就这样,下一次的征战目标已经明晰。

回到乃蛮汗廷,成吉思汗问者勒蔑:“蔑儿乞部的答亦儿兀孙在什么地方?”者勒蔑脱口而出道:“在乱军中奔逃了,他的女儿忽兰也在他身边。”成吉思汗狠狠地给了者勒蔑一个眼色,什么也不说就愤怒地走了出去。者勒蔑了解成吉思汗的心思,就吩咐下人道:“你们快快去通知纳牙阿将军,如果看到忽兰小姐,务必给可汗带来,无论答亦儿兀孙答不答应。”

站在不亦鲁黑汗营地中的答亦儿兀孙悲哀地对忽兰说:“二十年前我就劝过脱脱,不要抢铁木真的夫人,但他不听劝告,现在却让我们与他一起受罪!”忽兰问道:“铁木真现在恨我们吗?”答亦儿兀孙轻轻地叹口气,点了点头。忽兰上前道:“可这些罪孽都是脱脱犯下的啊!我们是无辜的。”答亦儿兀孙无奈地说:“但愿铁木真也能这样想啊!”忽兰此时却安定下来道:“铁木真是个宽容的人,他不会将我们杀死的。”答亦儿兀孙不安地说:“他不会杀死我们?除非我们带着财物和女人去投靠他,否则会很危险。”说到此处,答亦儿兀孙又痛苦地说:“看到你这样受罪,父亲实在是难过啊!如果能将你交给一个好人家,我也就没有顾虑了。”忽兰伤心地说:“女儿终日惶恐,心中早已不敢奢求什么,只想有个安定的生活。”答亦儿兀孙笑着说:“你想安定?那你只有委屈一下,才能得到啊!”忽兰睁大双眼看着父亲,等待他的下一句话,“我们可以去铁木真处投降,但前提要委屈我女儿做他的夫人,忽兰,你能答应吗?”忽兰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献身?”答亦儿兀孙听到女儿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那我们今晚便出发。”就这样,答亦儿兀孙父女一路向成吉思汗处奔驰而来。

得到忽兰的成吉思汗非常高兴,纳牙阿因为迎接忽兰而立功,从此成吉思汗对纳牙阿更加赏识。

于是在汗廷中,成吉思汗又多了一位忽兰夫人。带着吉庆的愉悦,成吉思汗宣布乘机追赶草原残余势力。此时答亦儿兀孙进言道:“我没有战马和驮货物的牲畜,不能与可汗一起行军。”成吉思汗大度地分给他一百侍从,让他负责后勤辎重,答亦儿兀孙欣然接受。但成吉思汗的军马刚刚离开不到一日,答亦儿兀孙便在心中合计:我女儿现在富贵了,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他举起马刀,就向成吉思汗的兵将砍去,答亦儿兀孙企图将所有的辎重抢走,一时的突变让士兵措手不及,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重新聚集在一起,将所有的辎重都抢了回来。答亦儿兀孙势单力薄,终究寡不敌众,不得不带着他的部众顺着薛灵哥河而下,在合卜勒寨屯驻下来。

成吉思汗出征前,蔑儿乞的部众全部分配在各个将领手下监押或做奴隶,虽然人数众多,但基本上丧失了反抗的力量,其中包括兀都亦惕氏、木丹氏、脱脱邻氏以及剌准氏。他们听到答亦儿兀孙造反而逃,也合计:“兀洼思部的答亦儿兀孙造反跑了,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我们高贵的蔑儿乞不能世代为奴啊!”就这样,他们中的一半百姓拿起刀箭就在成吉思汗的营地里冲杀起来,那些造反者不停地喊:“脱脱首领还在,如果他知道我们造反了,一定会前来救援的,蔑儿乞会重新振作起来的。”蒙古军带着大队人马向造反者冲杀过来。因为事无防备,蔑儿乞军又疯狂反抗,最终大半蔑儿乞人逃到营外,据守在台合勒寨与蒙古军作最后的对抗。

正在前线追击敌寇的成吉思汗得到消息后,大声喝令道:“沉白快快率领我的右手军前去镇压,将带头造反者抓起来处决。”沉白带着大军一路向台合勒寨挺进。躲在营寨中的蔑儿乞人看到蒙古大军到来,气势上已经输掉了大半。但人在穷途末路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巨大的,更何况是在生与死的关头。造反者负隅顽抗,沉白大军与蔑儿乞造反者在台合勒寨一直僵持到隆冬降临,而成吉思汗也一直在追击不亦鲁黑汗。突然有一天,台合勒寨中跑出一个妇女,沉白把她抓住探问寨中情况,那妇女说道:“寨中已经没有粮了食,我们的末日就在眼前。”沉白高兴地笑道:“继续攻打台合勒寨,将所有的出路都堵上,把造反者困死在寨中。”就这样又是连续几天的猛烈进攻。寨中的人果然很快没有了反抗的力量,沉白一马当先,在寨中大肆杀掠起来。此时,成吉思汗也在索果克河对不亦鲁黑汗的部众发动了突然袭击,占领了他的领地,抢夺了他的财物和牲畜。

当成吉思汗坐在金帐中的时候,沉白、博儿忽又带着平定兀洼思氏的好消息胜利归来。成吉思汗高兴地说:“这段时间战事频繁,但我们还是取得了胜利。我现在要将可恶的蔑儿乞支解,这样我才能高枕无忧啊!”说完,他站起身,对几个带头造反者说道:“我本来想收留你们,所以没对你们动手,今天看来,对你们宽仁只会给我带来灾难,那就让你们蔑儿乞部永远消失吧!”那几个反叛者跪在那里不吭一声,成吉思汗怒斥道:“将这几个带头反叛者砍了,剩下的人全部分给损兵折将的各级贵族们,补充他们的实力。”别勒古台说道:“这个方法很好,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有力量聚集起来了。”说完,别勒古台就去落实可汗所下达的指令了。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呈现在世人眼前的,只有一个强大的部族,那就是蒙古部。草原上的蓝天变得更加纯洁、更加宁静。所有的草原旧势力随着蔑儿乞的分崩离析而散尽。

颁布法令开创先河

随着蒙古草原从多极化的争霸局面发展到几个强势力量的“强强联合”时,那种老式的部落组织和军队组织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变化。在变化面前,成吉思汗表现出了非常高的敏感性,他常常对自己的部将说:“现在我们的队伍在不断地扩大,我们的属民越来越多,以至于让我不能分辨氏族的界限了。”在他的言语中,我们看到的是他的愿望,一种适应新形势变革的愿望。就在成吉思汗打算重新编制本部族组织形式的时候,前方传来脱斡邻勒王汗反目的消息,他不得不招集所有的部众,全身心地投入了与脱斡邻勒王汗的战争中。当时成吉思汗麾下将士已经多如繁星,在他调动军将时,常常遇到争执的局面,成吉思汗心中已经产生了改变这种局面,建立一种更加严明的纪律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形成整体的战斗力,才是蒙古部得以长生的要诀。

在战争的间隙,成吉思汗常常问众将士:“你们能完全支配你们的属下吗?”术赤台马上说道:“刚开始,我能够很好地把自己原来的部众组织起来,但随着战争的深入,大量的外族加盟,我的部落现在变得非常混乱,经常不能统一号令,让人担忧战斗能力。”成吉思汗听了连连点头道:“如果对脱斡邻勒王汗的战争没有这样仓促,我准备改变各部落的管理形式,这样无论在生活上还是战场上,我们都会做到事半功倍。”者勒蔑大声说道:“是啊!没有一个体统出来,我们的将士是松散的,战斗力很难再提高。”成吉思汗在帐中与众人商讨了半天时间,说道:“我心中早有底了,等与克烈部的战斗结束,我便着手建立一种制度,建立一个以法为纲的新组织。”就这样,众人满意地归帐了,等待眼前的战争快快地到来,然后再快快地结束。

成吉思汗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在与脱斡邻勒王汗的战斗中,因为组织不力,使得蒙古大军在战斗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就在成吉思汗带着狼狈不堪的军队撤退的时候,他用双手捂住胸膛说道:“今日的教训我深深铭记,如果天神让我恢复士气,我一定会让整个军队精神焕发。”一次沉痛的教训让成吉思汗懂得了组织形式的重要性,同时也让他认识到,时间对战争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发现错误,马上纠正,这样才能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在后来的表现中,成吉思汗用超群的计谋和胆识与王汗展开了全方位的斗争,脱斡邻勒王汗最终因为自己的猜忌和小度量被成吉思汗消灭了。整个克烈部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王汗被杀死,桑昆落草为寇。庞大的克烈部全部降服,蒙古部的属民陡增。人数的剧增让成吉思汗下定决心制定一个严明的纪律约束制度,进行统一、有效的管理。

1204年的春天,成吉思汗在帖麦该川围猎时得到乃蛮进攻东方草原的消息,他整顿军马,时刻准备着和乃蛮一决雌雄。此时此刻成吉思汗又想到了令他头痛的事情——人口众多、号令不统一、各自为政、纪律涣散。成吉思汗深深地知道,要想让庞大的部族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作用,统一号令、建立统一的约束制度是当务之急。经过无数个昼夜的深思熟虑,成吉思汗郑重地对众人宣布:“在未来的生活和战斗中,要实行一种新的管理制度。”众人都非常高兴地表示接受,特别是那些平民和奴隶出身的将领,更加迫切地需要制度来管理自己的部众。者勒蔑高兴地说道:“建立大札撒不是一般的事啊!每个人都有一种制度约束自己,这样大札撒的力量就强大了,可汗的汗权也会更威严。”在众人都表示一致肯定之后,成吉思汗大声地在大帐中说道:“我首先要改变旧的乌合之众般的管理制度,采用一种全新的管理模式,大家务必听好了:我们将所有的族人都清点一遍,然后每十人一个集体,在十人中选出一位头领,头领掌官十人的事务,这是十户长;然后再在十个头领中选出一个更高管理者,他来管理十个头领,这就是百户长;再往上就是千户长,他负责管理十个百户长,共一千人……”博儿术马上问道:“那千户长是不是直接归可汗管理呢?”成吉思汗轻轻地点头道:“对,就是这样,这样整个部落就有一个核心的力量了,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战场上,都能按部就班地统一部署和行动。”过了片刻,成吉思汗又说道,“千户制现在还没有实行,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但我要申明,决定权在我成吉思汗身上,别人没有更改的权力。”众人马上称赞道:“这样很好,我们都愿意接受这个千户制管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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