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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婚姻篇(2)

当铁木真拖着尸体站在合答安身前的时候,她又一次失声痛苦起来,并大声叫喊着:“我们卑贱的命注定就没有天神保佑吗?如果铁木真能早早被天神派来,你的命就得保全了啊!”说完,就跪在草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铁木真见到这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抚摩着合答安的长发说道:“都怪我晚来一步,但你丈夫的英灵知道你现在在我的营帐中,他也应该感到满意了。”说完他便让人将合答安的丈夫的尸体裹好,放在一个洼沟里,等待战后为他举行葬礼。但此时合答安只顾在地上痛哭,却没有看一眼铁木真,铁木真心中想:“合答安啊,你果然是个超凡女子,不但貌美如花,性格却也是如此贞烈啊!”铁木真命令左右:“未等合答安开口,不得随意强迫她离开。如果她愿意,就让她住在我的营地中。”就这样,合答安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丈夫,足足哭泣了几个时辰。

到晚上天黑的时候,远方奔来几个前哨对铁木真喊道:“今日泰赤乌部族中人,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多年以来的蒙古劲敌泰赤乌已经失去了生存的能力,蒙古乞颜氏的一个仇敌将不复存在了!”就着这个消息,铁木真站在族人和众将领面前高高地举起苏鲁锭喊道:“蒙古乞颜氏又站起来了!我们的父亲和祖先看到了叛徒应该受到的惩罚,天神也会在遥远的天际间保佑我们的。”片刻之间,整个营地便热闹起来。直到深夜的时候,铁木真才带着侍从向自己的中军帐走去。就在此时,者勒蔑上前敬言道:“我的可汗啊,我想那个美丽的合答安此刻应该是个泪人了,她心中就一点儿也没有想过我的可汗吗?”铁木真突然止步,举起右手对他说道:“她这样是在咒骂我没有时时想着她,这是我能理解的。现在我们去看看她心中是否平静了一些。”于是他掉转方向就向合答安所在的小帐奔来。

铁木真缓缓走了过来,此时的合答安正用衣角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泥土。铁木真轻轻地挥了挥手,于是周围的随从马上四散而去。铁木真清了清喉咙,一边走来一边对合答安喊道:“我亲爱的合答安,逝夫之痛我能体会,但你得为活着的自己想想,活人不能随死人而去,死人也得安息才好!”合答安听到此处,拭了拭脸上的泪水看了铁木真一眼道:“征战之苦,我们尝尽了。今日我丈夫死了,父亲也不知去向,我的生命这般苦痛,不知活着有什么意思!”铁木真搂着合答安的双肩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说道:“我的恩人,我今日得到你便不会再让你受流离之苦,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会实现的,我铁木真会像你丈夫一样百般呵护你,相信你的美丽和你的坚贞天神可见,这是天神赐给你我的缘分。”说完,铁木真便轻轻地拨弄着合答安的头发笑了起来。

此时合答安也没有挣扎,凝视着铁木真的笑脸,好像是他丈夫的身影又站在她面前一样,合答安矜持地说道:“铁木真小主人,你是大福大贵之人,只有孛儿帖夫人那样的贵人才是你的伴侣。我身为奴婢的能让您注目就已经满足了!”合答安小心地挣脱铁木真的双手把身子转了过去,铁木真马上为难地笑着:“那你还记得我们在羊毛堆里的誓言吗?那是我终生不忘的记忆。”合答安此时将双手摆弄在胸前,大声地喊道:“那是小主人的迎合之辞,怎可信以为真呢?你快活了便会忘掉,我也不敢相信。”说完,她脸上悲伤的情思却一消而尽。她转过身来又看着铁木真气定神闲地说道:“昔日小主人落难让我们救了,今日你又帮我从苦难中逃脱了出来,这是我小奴婢终生不能相忘的!”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一种奇异的希望,让铁木真捉摸不透。铁木真摸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说:“我不会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你能安心在我帐中,你父亲和兄弟也会知道的,到时候你们全家便有团聚之日也!”说完,他安抚着合答安的脸,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最后一道泪痕擦了去。合答安感到铁木真无比纯烈的深情,朝着天空喊道:“天神啊!今日我见到的铁木真却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我果真能让铁木真垂青吗?”此时铁木真高兴地说道:“我的合答安,天神都这样决定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呢?我会让你全家在我帐下安宁地生活,无忧无虑,不再受人眼色。”说完就将合答安抱在怀中。

就在铁木真与合答安亲切谈叙之间,远处走来一个将军,跑得急促。铁木真上前便问:“又有何事,怎得如此急速?”那人飞身下马叩拜敬言道:“泰赤乌的少数人也已经安服,只有塔儿忽台等人不知去向。”铁木真平静地思量一番,然后回答:“命令者勒蔑,今夜便收兵,对于塔儿忽台,我自能抓住他!”说完,那人也纵马飞奔而去。铁木真转过身来对合答安道:“我的恩人,今日你就在我帐旁的小帐中安歇,明日我再安排你的寝帐。”说完,铁木真便叫来两个身边的侍从让她们服侍合答安。合答安犹豫不决地看着铁木真,但因为侍从的催促,合答安回到小帐中歇息了。铁木真当晚便召集众人在帐中商议捉拿塔儿忽台的战略决策。

当天夜里,铁木真对夫人孛儿帖说明了合答安的情况,于是孛儿帖便说:“既然合答安一家有重恩于你,那我也得感激才对。你就让她在我们的帐中同食同饮吧!”铁木真听到此言,心中一阵温暖,连忙对孛儿帖点头称是,就这样,铁木真与孛儿帖一边聊叙着一边听着帐外风吹草动的声音到深夜。

第二天的早晨,铁木真与孛儿帖正靠在卧榻上,只听外面有人争吵,铁木真便让侍从去问个究竟,侍从回来答道:“是合答安在同奴隶们抢活干呢!”铁木真马上站了起来,走出帐外喝道:“你们怎么能让合答安挤羊奶?她可是我请来的贵人,以后合答安也不可自贱,如此失了规矩可不行!”合答安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心地说道:“我只有做奴婢的命,不想歇息!今日可汗如此说,我便不做罢了!”说完,就向自己的小帐中走去。铁木真见她走去,于是满心畅快地回到大帐中去了。

到了晌午时分,合答安正坐在大帐中与铁木真、孛儿帖说话,忽然有人来报:“帐外有锁儿罕失剌前来投靠。”铁木真马上站起身来,情形激动地拉开大帐帷幕迎接锁儿罕失剌等人。合答安兴奋地站起身来便向外奔去。锁儿罕失剌几步走到铁木真面前深情地叩拜道:“老奴锁儿罕失剌今日来到铁木真可汗帐下,请您免我一死啊!”铁木真扶起锁儿罕失剌等人,让他们端坐在帐前。铁木真此时心中疑虑地问到:“你却不早早前来,偏要你们灭亡之时才到呢?”锁儿罕失剌叩拜在地激动地说道:“只因塔儿忽台对我家已有疑心,我若早早奔来,定要伤及我的妻儿老小,牲畜也会被掠夺的!那样我全家将面临死亡的威胁。”铁木真听完老人的话,心中觉得有理,于是便没有再问。从此,铁木真回报了锁儿罕失剌一家的救命之恩,并得到了合答安做自己家的乳母,她与铁木真亲如一家。

歼灭世仇娶姐妹花

早在也速该巴特儿在世的时候,塔塔儿人就是蒙古部的强悍敌人之一。与塔塔儿人常年的征战让两个部族之间留下了数不尽的恩怨和说不完的仇恨,特别是在也速该首领被塔塔儿人用毒药毒死之后,蒙古乞颜氏部便与塔塔儿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仇恨在铁木真心中燃烧,父亲的遗嘱像钉子一样钉在铁木真的心中。当铁木真通过两次大的战役将塔塔儿部的势力一扫而尽之后,塔塔儿人才意识到,仇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仇恨中的弱者会将得意中的强者的领地夷为平地,天下的弱者永远都是暂时的,而真正的强者才会在有生之年保持自己的强盛地位。之前塔塔儿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蒙古大部分氏族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铁木真荡平塔塔儿之后,在中帐中商议尽杀塔塔儿男人的时候,没有人怀疑铁木真的铁石心肠,也没有人怀疑铁木真为部族报仇的决心。

在塔塔儿与蒙古乞颜氏政治决裂的大背景之下,两族的百姓之间却有着良好的、亲近的往来。许多塔塔儿人娶了乞颜氏的姑娘做妻子,自然也有蒙古乞颜氏人迎娶了塔塔儿姑娘,就连铁木真的胞弟合撒儿的妻子也是塔塔儿人。

就在蒙古乞颜氏将塔塔儿的所有贵族抓在手中的时候,铁木真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人在塔塔儿贵族中挑选出一个塔塔儿姑娘做自己的妻子。坐在中军帐中的铁木真悠然地等待着侍从的消息,他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按我父亲的旨意,凡高过车轮的塔塔儿男人都要杀掉。但塔塔儿女人是好东西,我要一个也是合情合理的,相信父亲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众将领上前进言铁木真:“塔塔儿人固然可恨,但我们将其尽杀会不会让天神动怒啊?”合撒儿也上前道:“塔塔儿人如果尽杀,那我帐下收养的塔塔儿孤儿也要杀死不成?”铁木真马上愤怒起来,急促地站起身来喝道:“你们受了塔塔儿人的膏脂吗?再有人敢在我面前表示对塔塔儿人的同情,便是与我铁木真作对,便是与我蒙古乞颜氏为敌!”说完转身就向帐外走去。众人见铁木真可汗如此果决、如此痛恨塔塔儿人,便再没有在他面前提起维护塔塔儿人的建议了。

过了两日,合撒儿从塔塔儿的营地径直向斡难河奔来,站在铁木真的帐前高兴地向他禀报道:“兄长,我已在塔塔儿贵族中物色了一个绝色女子,如果兄长想要,几日之后便可将她牵到你帐下来服侍兄长。”铁木真向合撒儿盘问了一些细节,合撒儿细致入微地将姑娘的名字、家事以及长相都向铁木真说述了一番。铁木真听完之后,心中顿感快慰,于是命令合撒儿:“你以我蒙古可汗的名义将这个塔塔儿姑娘取来,只要她好生服侍于我,定能让她享受我族人一样的生活和财富。”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中军帐去了,合撒儿也领命驰马而去。当天晚上,铁木真便对孛儿帖说到合撒儿向他提报的那个塔塔儿姑娘也速干,孛儿帖冷漠地说道:“塔塔儿人今日为我们尽杀,今日这个也速干心中不要生存嫉恨才好!”铁木真听了马上道:“也速干既然为我妃子,那他的家人和父亲也客扯连自然是另当别论了。”铁木真心中的喜悦之情马上打消了孛儿帖夫人的焦虑。

过了两天,铁木真正在帐中对孛儿帖说:“近日夫人家事劳顿,我也该找个帮手给你才好。”孛儿帖低头默默无声地微笑着,就在此时,近侍进来禀报:“者勒蔑将军一行已赶到帐下。”铁木真慌忙整理衣冠,严肃地喊道:“快快随我迎接。”说完,就到帐外迎接新妃去了。铁木真远远便看到一个端庄美貌的女子,他在心中想:“塔塔儿人竟然有如此绝色女子,真是我的福分啊!”他对者勒蔑道:“果真是个绝色美艳之女也!我当好好赏赐于你!”铁木真便转身站到也速干面前,那也速干也倒是个识大体之人,尊敬地拜倒在铁木真面前怯生生地说:“感谢可汗的垂爱,今日能在可汗面前,真乃也速干全家人的福分!”铁木真一把搂住她,痛快地说道:“今日塔塔儿人已经末路,你能在我处安生,享受荣华富贵,应当是一种快乐了!”也速干看着铁木真的脸默默无语。此时铁木真更加高兴起来,道:“今日迎来也速干别妻,定要欢乐一番。”于是整个营地里马上欢声震天,成了一片喧闹的海洋。

当天晚上也速干在铁木真的卧榻上亲昵地恳求道:“我的大可汗啊,今日塔塔儿人大势已去,您能保全我父兄和家人吗?”铁木真抱住也速干懒洋洋地说:“今日你能与我同枕,便是我的妻子,丈人也客扯连我自当好生相待,网开一面!”也速干听到这里,心中不胜欢喜,轻轻地将双手搭在铁木真的胸前,悠然地躺在他的宽阔的胸怀之中。从此,铁木真一连十几日都在也速干的帐中玩乐。

也速干不但是个善于迎合之人,而且还能跳舞助兴。正因如此,铁木真在十几天里都没有离开过也速干。铁木真每天与也速干满饮饱食而归,在宴席上,曾经有人对铁木真告诫道:“可汗,我们已休整多日,应该考虑消除塔塔儿残部的战争了。”但铁木真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为时尚早,等我尽兴之后定有良策!”说完,就伸手让也速干倒酒。但在席间,也速干马上皱起眉头苦笑着道:“我的可汗啊,我们塔塔儿人死的死,离的离,今日我在此享福,却不知我的姐姐现在何处也!”铁木真睁大双眼诘问道:“你有姐姐?难道她没有到我帐下吗?她是何等人?”也速干轻轻地瞟了一眼铁木真悲伤地说道:“我那姐姐生性温柔,美貌更是天下一绝,胜过我好几倍,她才是真正能配得上可汗的人啊!”铁木真听到此处,马上站起身来,高兴地说道:“难道天下竟有如此美貌之人?我定要好好看看。”铁木真马上派人到塔塔儿人逃亡的地方寻去,希望能寻到也速干的姐姐也遂。

也速干看到铁木真下令寻找自己的姐姐,于是将好消息传递给了她的父亲也客扯连。站在帐篷里的也客扯连面庞焦急地祈祷着:“天神保佑我家人能安全地活着,团聚在蒙古人的麾下也好!”说完,就为被蒙古人杀害的所有塔塔儿人祈祷。当天晚上,也速干就坐在铁木真的中帐中说道:“如我们姐妹能安定地在可汗身前服侍,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说完便与铁木真可汗一起畅饮起来。铁木真站起身来大声地对也速干说道:“等你姐妹团聚之后,同在我左右,如此我铁木真也就寝食无忧也。”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就在此时,孛儿帖夫人从帐外走了进来对铁木真喊道:“我的大汗,今日你须早早睡去,否则你就再也没有精神理政用兵了。”铁木真慌忙站起身来对也速干别妻说道:“我的美人儿,你先等待几日,过几日我便回来继续畅饮享乐。”说完,铁木真便转回孛儿帖的营帐中去了。

也速干一人坐在帐房里,心中暗自合计:“不能让铁木真可汗远离我,否则我全家人的富贵便没有着落了。”想着想着,她便在帐外心神不宁地转动着,突然她想起自己美丽的姐姐来,也速干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如果铁木真可汗不再宠爱自己,那姐姐也遂的到来一定会改变这样的情形,也速干暗自高兴着:“我的好姐姐,早早让我听到你的好消息吧!如果你能安然而来,不但是我们家人的福气,更是你我姐妹的享福之时也。”当天夜里也速干就梦见了自己的姐姐,并看到她像个天仙女一样降落在铁木真的营地,也速干心中大喜:“看来我们的福气是天神赐予的,姐姐一定会安全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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