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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突围

天亮了,枫城谢府旧如往日,外表看起来很是平静,府内丫头丫鬟忙里忙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到来。谢远早早起来,在花园里溜达溜达,一路上踏着一路花香,心情似乎不错。

那些窜出窜进的仆人丫鬟端着饭菜,路过花园,见到谢远,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大少爷好,又陆续离开,谢远完全不屑他们有礼貌的行为,急忙应了一声。

每到这个时间,都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那些人来来往往,谢远看着有些心烦,这件事只有少许的人知道,外面的人只知道谢府来了贵人,每到这个时间,贵人都会来访。

谢远漫不经心散步着,来回在花园和大厅里。

“哎!大哥又回来了,每次回来少不了他的唠叨,该想个什么法子回避他。”谢远低头自言自语,脑袋里思索着各种奇怪的想法。

“大少爷!大少爷——”从前面走廊跑来一个稍微年老的仆人,他正在叫着谢远,待仆人走近,才知道来的人是管家。“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

不过半刻,谢远悄然无声来到书房门口,书房外的走廊空无一人,想必书房里只有老爷和贵人,此事比较重要,谢老爷老早吩咐过,不许有人靠近书房,有违者当用其严厉的家规处置。

谢远站在门口半天,顿时呆住了,看着这如同死寂般的走廊,心里不由得颤动着,平时这个有这下人来往,显得十分热闹的地方,突然间变得像是在下地狱一般昏沉静寂。

他吞了吞口水,大睁着眼睛,伸出沉重的手,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片刻,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英俊清秀的男子,年龄看似比谢远大,清晰的面孔,紧紧皱着的眉弯,吐露出非凡的气质,这一点是谢远不可比拟。

从侧面看来,两人倒是有几分相似,在门前这人的跟前,谢远自觉那点都不如他,论英俊,论气质,还是其它方面的,谢远比起来都会自觉低下头。

“小远,好久不见!”男子站在谢远跟前,比拟两人的身高,又嬉笑着捶着谢远的胸膛道:“哈哈,几个月不见,我们家小远又长高了不少。”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大哥清瘦了许多。”

“常年在外奔波劳累,倒也习惯了,就那些事,算不得什么!对了,我们快进去吧,别让爹久等了。”男子摆摆手,伸手一挥,拉着谢远进入书房。

书房内,一个少许白发的男子坐在书台,正在仔细查阅账本,书房不是很大,房间四周全是书柜,书柜里放满了书籍,这里没有人大声喧哗,静谧渗入里外,着实让人踏实。

“爹。”谢远兄弟齐声喊道。

正坐桌前的是枫城大名鼎鼎的谢老爷,谢远的父亲,整个谢家主事的当家人,谢关文。他立身正禀,漂漂浅望着谢远。

“今日近儿突然回家,家里没做什么准备,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马马虎虎,算是欢迎近儿回家。平日里近儿与远儿关系甚好,特叫管家叫来远儿,几个月不见,也好融洽一下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谢关文点点,一边摸着胡须,微笑道。

谢远与大哥对视一眼,谢远没有说话,大哥谢近大声说道:“爹爹家事繁忙,此次突然回家,让父亲操劳,实在惭愧。至于我与小远的感情,几个月不见而已,反倒是更加深厚。”

谢关文仰天大笑,有此两儿,何须烦恼。

“难得近儿回来一次,就在家多待几天,多陪陪你娘,她可日念夜思,头发都白了不少,你弟弟也有不少想念,省得家人之间变成了陌生人似的。”

谢近紧皱眉头,流露出真情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遗憾:“怎么会,爹娘,还有弟弟,我们之间的可有着不可脱离的血缘关系。只是我在家不能多待,明天就要离开,宗门告急,我必须回宗门。”

听得这话,谢远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眼神,谢关文也感到遗憾,本想儿子回来了,应该大操大办,让儿子开心开心。

沉默良久,谢关文依旧有些不舍,“近儿,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父亲也不拦着你,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父亲我很感到欣慰。”

“大哥,不用担心,家里有我了,想家的时候回来看看,也挺好的。”谢远在一旁笑道。

谢近轻轻嗯了一声,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满光微笑。此间如同书房里的书籍,书房内外,房屋设计精致优雅,雕工精细的花纹,有些年底的门窗,是有点经不住年月腐蚀。

窗台门前,折射出缕缕阳光,射映在书房的每个角落。

“既然近儿不便久留,有些事还需吩咐,你们兄弟两是未来谢家的当家人,有些事你们应该要知道。”谢关文叹声走出书台,双手负背,淡然说道:“谢赵两家本来不合,在枫城独自各霸一方,几十年来相互制约,形成一种平衡关系。可为父心有不甘,明明我们谢家才是枫城的王,他们赵家只是后来居上,才与我们平起平坐。不管如何,在枫城要么只有谢家,要么只有赵家,谢赵两家只有一家才是枫城的王。”

谢远对视大哥一眼,平日里父亲为家事和生意上的事操心,却不曾想,父亲竟有如此大的野心。近日是多,恰与我们兄弟二人在此,怕是又有一番动作,谢远想想就觉得开心。

“最近,苏远山的宝贝孙子在林子里采药失踪了,对我们而言是个大好的机会。我派管家与苏远山谈判时,赵家也派人过去,后来协议只要谁能找到他孙子苏尘,苏远山就会答应某一方一个条件,如果让赵中清这个老狐狸找到苏尘,他一定会在此大做文章。”

听父亲直说不休,谢远站在一旁不以为意,谢近却紧皱眉头:“爹,我听说苏远山只是一个大夫,为何在爹嘴里说出来却如此重要?”

“哼!十几年前苏远山能炼制一手丹药,凡是他炼出来的丹药,比起普通的药强上百倍,不知是何原因,后来他就很少炼制丹药,所炼出来的丹药也不卖了,这些年,在我们谢赵两家的压迫下,苏远山只给我们两家高价卖出普通丹药。”

说到这里,谢关文来回走动在书房,边走边摇头,叹息说道:“赵中清一直想拉拢苏远山,这次就是他的机会,如果事成,他一定会让苏远山为他药铺效力,到那个时候,再想灭掉赵家,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哼!这个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故意让自己的女儿引诱苏尘,还让他儿子与苏尘结交,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盘!”

谢远在一旁听着,身体突然一软,原来他父亲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起,把自己蒙在鼓里,却不曾怪罪他。

如此说来,谢关文并没有说错,苏远山已经一把年纪,还想这样炼丹,只怕有心无力,他只有唯一的孙子,总有一天,他的所有都会传授给他孙子,万一苏尘真的娶了赵燕,等于直接将苏尘与赵家绑在一起,若不是这种结果,以苏尘与赵虎的交情,间接控制住了苏尘。

谢近点点,认为当下对他们十分不利,虽然宗门也有炼丹之人,可他对炼丹一点也不懂,何况外泄宗门炼丹之术,那可是大罪。

“尽管这只老狐狸多么狡猾,可他万万没想到,我谢关文还有一个儿子,比他更厉害的儿子。”谢关文仰天大笑,今日谢近回来,不时地让他开颜大笑:“儿啊!如今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你常年在外,可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

“爹,你放心,一切都小心着,不会露出马脚来的。”谢近坦然说道。

谢近是谢远的大哥,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枫城内外都知道谢远是谢家的独生子,谢老爷对谢远爱之至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谢近从出生开始,就被高人认定为天资聪颖,天赋极高,便收他为徒,带回宗门调教。他出生当天,就被谢关文筹谋好了,让谢近被高人带走,当时谢家在枫城闻名,谁人不知,谢老爷刻意隐瞒谢近的存在,故意说他难产死了。

那时消息传来,谢关文夫妇演了一出好戏,搞的满城风雨,不过多久又归于平静。对此时的谢关文来说,谢近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如今他已有一身本领,自然为他感到高兴。

“那就好!明日谢远带人去找苏尘。对了,明日谢近离开时帮我送封信,送到你世喜叔家,让你帮我说服他,有必要的时候威慑一下他,还连带利诱引惑他,好让他甘心为我办事。”

“是!”谢近抱拳应答。

父子三人在书房谈笑一些事后,谢远兄弟二人陆续离开。

谢远陪着大哥走在小路上,此时谢近的身份格外重要,大部分的下人都被调离,现在他们所到之处已无其他人。

“小远,我在宗门时格外留意了你,有些事,大哥不想多说,但你也能感受得到爹的心愿,我们做儿子的就应该忍让,不要随意违背爹的意愿,为了爹,为了自己,学会容忍他人,就如我,不也一样容忍了十几年吗?”谢近无意凝望眼前的假山,又转身瞟了四周的花草,多少有些让人厌倦的凡尘,他随手摘朵鲜花,闻了闻香味。

“不会的,大哥,我只想让人瞧得起我。”哎!反正他多多少少的秘密都被他们发现,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让人瞧不起你的。小远,我希望你永远的记住,大哥身处外界,家里的事我管不了,现在管不了,以后更加管不了,将来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要以为我会跟你抢,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就是拼了命我会为你拿来,因为我是你大哥,有我在的一天,别人永远别想欺负我的弟弟,所有此人,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谢近说完,将手中的鲜花紧紧碾碎,玄清的气团将此化为灰烬,沉沦在天地之间,瞬间不见了。

听完大哥的话,谢远真实感受到大哥的温情,甚至让他永远相信他,他的大哥,永远会爱他,同样他的大哥也会一直保护他,他会成为除他父亲之外,另一座靠山。

————

林子里,阴深深的地方沉浸着幽怨,仿如进入了地狱,团团黑气,笼罩着整片林子。那树已然漆黑,土壤里沉积着邪气,不管何处,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下,谁都会有害怕的心理。

沉郁良久,才慢慢醒来,苏尘躺在十分诡异的地方,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只记得沐灵雪从山坡上滑了下来,自己没抓紧,也跟着滑下来了。

可能自己睡了一觉,缓缓睁开眼睛,还能看到刺眼的光芒,想来已经是白天。可四周却如此昏暗,倒像是在黄昏。

待身体的知觉缓慢恢复,他发觉滑下来时肯定碰了不知多少东西,那身体上,密密麻麻的不知多少处伤痛传来,直叫的苏尘哇哇大叫。

他忍着疼痛,咬着牙向上撑起来,片刻坐在地上,顿时感觉到屁股上传来刺刺的痛觉,像是石头垫在屁股下。苏尘能的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光秃秃的东西上面,很光滑,不过上面沾有灰尘,这摸起来的感觉好像也是石头。

苏尘咧嘴一笑,紧紧抓住石头,突然有些吃惊,这么大块石头,好像很轻。他随意拿起石头,很好奇地放在自己的眼前,顿时傻眼了。

原来自己拿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只剩骨头的头颅,那头颅的面部正对着苏尘,他大眼睁着,头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只感觉这一切太可怕了。

恍惚半天,苏尘从中惊醒,急忙扔掉头颅,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苏尘受到惊吓,抬头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都快要跳下来。

一眼望去,都是数不尽的尸骨残骸,难怪如此阴深,见此景,有谁不惊心?有谁不害怕?

苏尘咽下口水,鼓起勇气,突然想起沐灵雪不见了,必须赶紧找到她,否则他们任何一个碰到树妖,势单力薄,对付树妖十分危险,只有两人在一起共同抵抗树妖,才会有机会冲出去。

他踢开脚边的残骸,有点胆怯地抬头望天,一身冷汗直流,这可以说是苏尘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恶心的场面,平日里大门不出,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若是出去闯一闯,这样的场景在今后不知要见过多少。

所幸运气不差,沐灵雪并没有失踪,就在苏尘不远处的树边,见到沐灵雪安然无恙,苏尘顿时松了口气。

苏尘有过去时,沐灵雪还在睡觉,每次见到她睡觉的样子,苏尘总想微微一笑,她的确很美,看起来像是小女孩,实际她的年龄不小了,只是她没有精心打扮。可若是那样,或许就不是这个味道,现在他喜欢的是这个样子的她,静静地看着,足矣!

她与苏尘有些相似,她的确不成熟,苏尘经过易先生的教导,正在慢慢更改。有时候,苏尘觉得与她相处更像师徒关系,多的时候都是苏尘在教她道理。

于此相比,沐灵雪的生命显得更为重要,乘她没醒过来,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就是几处皮肤刮伤了一些皮,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大碍。相反苏尘为了护着她,在滑下坡时所受的伤害全由苏尘承受,伤势自然比较重,可苏尘是男人,能够坚持下来。

看到沐灵雪睡觉的美姿,有点不好意思打扰她,正好借这个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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