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玄的心事

“总算搞定了。”太玄拍了拍手两只手插在腰间，那模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是啊，你是搞定了，可我们呢。五个老头子都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每个人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按理说家族出现这种天才他们是应该高兴的，可现在他们却愁了起来，无比的愁啊。整出这一出的小家伙不知道，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吗？过妖易夭。单凭他刚刚那一手就足以死上千次万次，以前他们经历过的这些事还少吗？不过好在他还小，还是会呆在我们身边的，只要不显露天赋，谁会没事找事跑到这里来撒野。想到这里五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除雷万寒以外的三人都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雷天圣，能生出这么有天分的儿子也是需要技术的，要不什么时候讨教讨教，看看咱能不能也弄几个出来。太玄已经回到看台上，嗯，睡着啦。有时候睡觉是不用理由的。“万寒，看样子你得收拾一下残局了。”这是雷天圣抱着太玄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交给你们了。”雷天圣前脚出了大门，雷万寒便跟上去，还不忘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为什么是我们？三个老头很想冲上去问一句，不过人家是长辈，指使晚辈是应该的，三人只好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晚辈心里苦。“父亲。”雷天圣将太玄放在床上之后，雷万寒便走进来。“有什么事吗，万寒？”雷天圣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是关于玄儿的。”雷万寒轻声道，“我有些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雷天圣看着熟睡的太玄同样压低声音，“说实话，这个孩子我一点都看不透，不像你小的时候，我能清楚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今天我在他身上感应到微薄的灵力。”雷天圣的目光十分柔和“这一节我也想不通，不过看样子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你这个做大哥的应该多关心照顾他一点，毕竟他长这么大就没有感受过母爱。”“那个女人对玄儿难道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他们之间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没用的，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却要连累玄儿。”雷天圣叹息道。“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要不是您，她早就随着整个家族化为灰烬了。”“你不用为我辩护，我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只希望她不要将这份罪过强加到玄儿身上。”“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趁着闲来无事，带玄儿到世俗界走走，老是呆在这里他也会腻的吧。”“这样最好，让雷道德也和你一起去，世俗界的那些东西他比你们懂。至于雷倾城，他本就是安排在玄儿身边的，有他在，可以减轻你们的压力。”雷天圣忽然笑了起来，“单独应付这个小家伙可是很吃力的。”雷万寒也笑了，“若是有您在，一个人也是可以的，要不您随我一起去吧。”“我倒是想，可这里还有几个家族晚辈等着呢，没有个人主持怎么行呢？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等玄儿醒后给他一个惊喜。”太玄的这一觉睡得与平时颇不一样。刚一合眼便梦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金色的世界中，无数的字围绕着自己转来转去，而这些字组合起来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九转不灭。虽然他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么多字，却能清清楚楚知道它们的意思，就这么顺口念了出来，周而复始。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自然而然就醒了。一觉醒来，整个人无比轻松。太玄神清气爽地跳下床看看外面的天色，都晌午了，为啥没人喊自己吃饭。太玄觉得自己很受伤。正自郁闷地打开房门，就被撞倒了，摔了个四脚朝天。“谁呀？”太玄的脸上有些不满，他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撞到或者与人对撞，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身体较小的他绝对会四脚朝天，这是很有损形象的事。“对不起，对不起。”柔弱的声音响起。太玄看清撞倒自己的人，正是一名长相柔弱，文文静静的少女。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群天骄中的一个，好像是叫雷箬的样子。虽然太玄喜欢无理取闹，但那是在自己人面前，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乖巧的，当然，这个所谓的乖巧跟他对人的好感度有关。顺眼的态度就好些，不顺眼的态度十分冷淡，这一点倒是和小时候的雷万寒相似，所以雷万寒经常在别人面前开玩笑说太玄是他的翻版。“我记得外面的人是不能在这里随意走动的。”太玄淡淡道，这个说话的语气让雷箬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万寒老祖。可对方却只是个孩子，莫非万寒老祖其实是个孩子。反正雷箬记得自己是没敢抬头看过五位老祖。“对不起，万寒老祖，对不起，我只是……”雷箬瞬间跪在地上泪流不止。“你哭什么，我又不是那个骗子老头。”太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人小鬼大的想了一句，这也太脆弱了。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万寒老祖的杀伤力。万寒老祖的严肃、冷酷、不讲情面在雷家可是众所周知的，得罪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吗？“真的吗？”雷箬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柔柔弱弱地问。“真的，那个骗子老头有我这么好说话吗？”太玄不得不又解释了一遍。“太好了，太好了。”雷箬紧紧抱住太玄，喜极而泣。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本欲快速逃离的太玄忽然怔住了。这种怀抱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除了温暖，还有柔软，让人觉得很舒适，也很放心。“对不起呀，我要走了。”抱过太玄之后，雷箬多少有点尴尬，更何况自己的确是违反了规矩，又被人撞到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等等。”太玄踌躇了一下，“能不能再抱我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可是如果被发现的话……”“就一次。”看着太玄楚楚可怜的样子，雷箬实在心软了，便又抱了他一次。“谢谢。”太玄很诚挚的握住雷箬的手，“你圆了我的一个梦，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这是给你的谢礼。”太玄的手中多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实。“万象天星果。”雷箬看着太玄手里的果实惊道。这种果实可以让聚灵境的修士提升一级，若是聚灵境大圆满的，服用了也可以增加化丹的概率，绝对是有市无价。她曾经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枚万象天星果被拍到两万灵石，就算是他们这些天骄也买不起呀。而今天，在这个地方，一个孩子因为自己抱过他，就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这实在是太梦幻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雷箬摇了摇头。她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虽然自己并不富有，但也从不占人便宜，这是母亲从小教会她的事。“爹爹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我总不能让你白抱我吧。”“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举手之劳而已。”“不，它对我的意义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太玄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这种神情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哪怕他们想尽法子让我过得快快乐乐，可有一样东西他们是给不了的。”“是母爱吗？”雷箬尝试着问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然而太玄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走向远方，万象天星果就放在地上。“我希望你能把它收下，早些离开这里，若是沿路被人拦住，你就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一定会放你走的。我叫太玄。最后再说一声‘谢谢’。”“就这么走了吗？”雷箬从地上捡起万象天星果，也许他并不知道它的价值，只是纯粹想表达感谢之情罢了。雷箬这样想到。太玄缓缓地来到离他不远的一个独立院落中，敲响正屋的门。“我可以进来吗？”他的声音很轻。“你滚，你滚啊。”愤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太玄不说话，只是在门外站了许久。临走前，他再次敲响屋门：“爹爹告诉我，生气对身体不好，人应当常笑的。”回应他的还是那句，“你滚，你滚啊。”太玄似乎是熟悉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气馁，而是沿着原路返回。屋内传来痴痴地自语：“人应当常笑？可我拿什么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