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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时光的耳语

我,陆萌,王莹坐在开往天津的火车上,去找一个大家共同的朋友。王莹和陆萌正聊得兴高彩烈,我却坐在那里发呆,无心去欣赏窗外快速闪过的那些美丽景色。大家在一起的欢快场面象演电影似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闪现出来。

上中专时,我,陆萌,魏立,王莹,吴威,李佩莹,吴增智,张星,李圣君。我们几个是最好的朋友,也就在那时,我们认识了金--一个比我们大四岁,性格活泼开朗的男孩子。他喜欢穿仔裤和格衫,喜欢坐在后花园的铁栅栏上说:“我们出去玩吧。”他很快就跟我们混熟了,并且渐渐与陆萌恋爱。我们一起去爬山,每次出去玩,总是我带相机,我们爬一段,看看哪里景色好,就停下来照几张相。我最贪玩,不停地追逐蝴蝶和蚂蚱,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哎,我累了。”陆萌停下来,喘了口气。

“来,我拉你。”金走过去拉起陆萌的手。

虽然这个动作很短暂,两人的说话声音也很小,还是被我觉查到了。我心里坏笑着,偷偷打开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的镜头盖,对准目标抢拍了两张。然后大喊:“他俩拉手的照片,十块钱一张,谁买?”

这一喊,弄得大家都都很兴奋。

金一个健步越上来,夺过我的相机:“小坏蛋,看你还拍不拍!”

“把相机还给我!”我紧追不舍,累得满头大汗。

“那给我好了。”站在金旁边的王莹快速从金手中抢过我的相机,“虽然你是男孩子,可是寡不敌众呀。”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乐了。

过了几天,金又从他的同学那里借来了摄像机。他提议大家都去后花园试拍一下,每个人都在摄像机前做几个动做或说几句话。论到王莹了,她讲完故事后,金说:“你等等,我给你来个特写镜头。”

王莹很得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漂亮?”

“不是,我正给你脸上那个大包拍特写呢。”金解释道。

王莹想起,最近自己脸上确实长了个包。“好哇,那我要照你胡子!”她说着要去抢金那摄像机,金赶紧搂着摄像机仓惶逃走,喊道:“这可是我同学的摄像机呀,别弄坏了!”王莹紧追不舍。剩下的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过了一会儿,王莹独自回来了,嘴里抱怨:“这小子逃得够快的。”

不远处看见了金的身影,他正朝后花园走来,边走边窃喜王莹没追上他,“嘿嘿”地傻笑着。

“快藏起来。”我命令大家蹲下,藏在紧靠铁栅栏的一排矮松树后面。“等他过来,咱们一起站起来吓他一跳。”

金过来了,边走边东张西望,自言自语地说:“人都跑哪去了?”

“哇!”七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果真吓了他一跳。发现是我们几个,很无奈地说:“你们想吓死我!”

王莹上前一步:“把你吓死了,谁给我们摄像呀,再说,我还没照你胡子呢。”

“不要不要呀!”金说着又向远处跑去。这回是七个人同时追他,新一轮战斗又开始了……

毕业后,他告别了我们,回天津去了。留给我们的,只是一些枝离破碎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淡忘了这些事,但现在,我又把它们从记忆中重新挖掘出来,直到听到报站的声音:“终点站天津就要到了,请大家拿好行李准备下车!”才打断我的思路。

到站了。

我们下了车,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在拥挤的人群当中,我不时地左顾右盼,我在寻找一个穿格衫,仔裤的男生,蹦跳着向我们挥手:“嗨,我在这呢!”三年了,大家都长大了,二十六岁的金还会是这个样子吗?还会那样活泼,淘气吗?

出了火车站金还没来,我们就在路边等。过了一会儿,陆萌指着前面说:“快看,他来了。”

“那是他吗?”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走来的是个瘦瘦的,穿着浅蓝色衬衫,西服裤的男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幅眼镜。他微笑着向我们走来,轻轻地说:“你们好呀。”严然一幅申士的样子。要说他成熟了,不如说他老了,毕业后的工作磨炼,使他变成了小老头。我觉得是一个陌生人站在我面前,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金原来的样子。

陆萌和他对视了一下,眼神刚刚碰到一起,又赶快低下了头。

金说:“咱们先逛街,然后去吃饭,最后再去我家看看。”

四个人象小学生排队那样俩俩并排走着,我下意识地回头看陆萌和金在做什么,她俩只是并排走着,连手都没拉,上学时的那种激情已经随着时光淡化了。

王莹突然回过头问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变得沉默,庄重,还变老了。”

金笑笑说:“没办法,工作太忙呀,最近还得了胃病。”

“要不是陆萌说那是你,我都认不出你呢。”我说。

“毕业后,我要倒夜班,还要继续考研,每天很晚才睡。去年倒是考上研究生了,可我就有更多要背的东西。最近我又在学韩语,打算到韩国去。”金说着叹了口气。

走了一会儿,前面有家麦当劳,金提议去那里坐会儿。我们找了个四个人的位置坐下,四处弥漫着汉堡和咖啡的香气。邻座有六个女孩,都是十八九的样子,她们喝着咖啡,叽叽喳扎地聊着天,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起来。望着她们,我想:“我们当初也是这样聚在一起,无忧无虑地聊天,做游戏的。”

收回了对邻座女孩羡慕的眼光。这次来天津心里并不高兴,我眼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小帅哥变成小老头,看着比自己小的女孩演绎着当年自己上学时的情景。金不讲笑话,也不玩,唯一没有失去的,就是他脸上的微笑,我很庆幸他还保留了一点“遗产”。

我们打车来到金家。这是个一居室,他自己租的小房。他说要让我们看一样好东西,他取出一张VCD放进机器里,电视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大家在后花园的情景:我做几个武术动作(我比较爷们儿),魏立唱歌,吴威背诗,陆萌跳舞,李佩莹给大家讲如何做蛋糕,李圣君展示她的花裙子,张星在做鬼脸,吴增智在挖鼻孔,逗得我们哈哈笑了起来。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个大脑袋,那是米娜。脸上的包非常清晰。

米娜瞪大了眼睛:“这么现眼的镜头你刻盘是怎么不删去呢?”

“这才有意思嘛。”金在旁边得意地笑。

“哼,到底没照成你胡子!”

原来,金也非常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们伴着夕阳上了火车。回去的路上,我们都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也许,大家都不希望金变成这样,谁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永远年轻,开朗?时光是一种什么东西,它看不见也摸不着,它默默地掠走快乐和悲伤,不知不觉地使人长大变老,让人去接受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唯一带不走的,只有回忆。我们快乐的时侯要好好珍惜,因为,它总有一天会随着时光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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