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总会滋生一些污秽的东西。
身着热裤露脐装的女子,瑟瑟发抖的缩在巷子的一角,几个染着各色头发,脸上打满补丁的杀马特青年,狞笑着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子发出阵阵哀求。这哀求声堪比某种药物,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兽性,几个人嘴里吐着难听的话,一步一步的靠近这只肥美的羔羊。
只是,巷子内的路灯荒废许久,他们浑然没有注意到,角落的黑暗中,那已经快要被吓晕的女子,眼中有一道奸计得逞的光芒一闪而过。
眼看着猎物即将要送入口,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巷子口,伴随着一声怒喝,这黑影朝他们扑了过来,然后,被巷子内的杂物绊倒在地。
有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付贵那张被污泥涂抹了的脸出现在光芒下,缩在角落的女子恨恨的咬了下牙,继续装着楚楚可怜,抽噎着道:“大哥,救救我!”
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嗤笑在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内传播,随后整个巷子内爆发出一阵无情的嘲笑:“大爷,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想英雄救美啊?”
付贵揉着第三次被摔疼的肚子,那张当做武器的塑料椅被几个杀马特青年握在手里,又有人蹲下去拍了一下付贵那张肥硕的脸,哈哈大笑道:“卧槽,竟然是个死胖子!”
付贵看着围着自己的五六个奇装异服的青年,一时间心里已经没了底气,只是嘴上不饶人道:“放了那女孩。”
那人嗤的笑一声道:“死胖子,知道我们是谁吗?听没听说过斧头帮!”
付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甘心,但他也听说过斧头帮的威名。虽然这名字有点搞笑,但却实实实在在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青年。
看来这一石二鸟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决定认怂的付贵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往巷子外走,一个听起来有些女性化的声音从巷子口传了进来:“诸位,得饶人处且饶人。”
付贵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周易?”
几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吹了声口哨道:“呦呵,又来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姑娘。”
那身影朝巷子内走了几步,在付贵的身边停下,眼睛扫了他一眼,随后竟是直接略过那几名社会青年,紧紧的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妙龄女子,冰冷的声音从嘴里传来出来:“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自己下去领赏,要么我送你下去。”
付贵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摸着他的额头道:“周易你没发烧吧?”
名叫周易的男子猛地一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付贵道:“拿掉你的手!”
这次听清楚了,从周易嘴里发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付贵只感觉自己脑袋上有十几只麻雀在不停的飞舞,人妖?不对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一定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付贵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想藉此来恢复神智,那边几个青年将所有的灯光全都聚焦在周易的脸上,先前打了付贵一巴掌的青年踮着脚,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周易咂嘴道:“虽然头发少了点,但还是挺俊的,哥这辈子还没玩过尼姑呢……”他的目光顺着周易的脸往下看,随后定格在他的胸口,夸张的大张着嘴道:“卧槽!38!”
听到这话,付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随即,心咯噔猛跳了一下,贴着墙壁朝巷子外缓慢的移步。
那人脸上挂着Y邪的笑容:“怎么样小妞,陪哥哥们玩一晚上,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周易脸上似有寒霜隐现,怒叱道:“哼,愚昧无知的凡人,都快要死了还想着寻欢作乐!”
“什么?”这人掏了掏耳朵,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看周易,再看看身后的几个人,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是我听错了?还是这姑娘疯了?”
有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道:“老大,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黄毛,一个疯女人吓成你这副怂样。”
黄毛嘴唇哆嗦着:“是真的不对劲,你看,他有喉结……”
这老大仔细看了一眼周易的脖子,人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一个娘炮?哈哈哈!一个长着胸的娘炮!”他边笑着边拍打着旁边的人的肩膀,随后笑容一敛,噌的从兜里掏出弹簧刀对着周易道:“老子平生最恨娘炮,更恨人妖!你去死吧!”
几个青年虽然装扮凶悍,但年龄大都不过十八九岁,作为几个人小头目的今年刚过二十,这些人平时也就是欺负欺负弱小女子,真要拼命,大都是转头就跑。如今二话不说亮家伙就上实属头一次,几个人赶紧上去拦着自己老大,然而几人刚触碰到他,忽然一股酥麻战栗感沿着手指传遍全身,几人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已经觉察到事情不对劲的黄毛,悄悄的往巷子深处退了几步,忽然想起先前被他们堵进胡同的女子,回头看去却发现那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奇怪,先前几人是横成一排堵着巷口的,这娘炮进来时,也没有看到有人从身边跑出去过。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失踪了呢。
黄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再朝女子先前缩倦的位置看去,依旧是空空如也……恰在此时,一阵风从巷子内刮过,雨后的气温很低,黄毛打了个颤,目光落在自己老大的后背上,随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短裤露脐装……那女子像是木偶一样附在自己老大身后,双手操纵着老大的胳膊,正在一前一后的攻击着那个背着奇怪木箱的年轻人。
他推了一下身边的同伙道:“你们看到了吗?”
旁人反问道:“看到什么?”
他指着正在和周易缠斗的青年道:“老大的后背上,有个人影……”
“你在胡说什么啊?”
黄毛已经快要哭了:“我没有胡说,那个女的,她,她正趴在老大的后背上……”
没人理会胡言乱语的他,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老大的身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动手,而且自己这个喜欢狐假虎威的老大竟然还真有一点本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