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很郁闷,联想到几天前欧阳淑用钱‘收买’自己的事情后,这种郁闷再一次被放大。
每个圈子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周易不属于这个圈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404有史以来的闹鬼传言。
他郁闷的原因是,欧阳淑为什么要把自己骗到这个多年没人居住的房子里?如果只是简简单单想要退掉这门亲事,大可以告诉老爷子。
当然,面壁的事情这十多年来周易经常在做,在糟糕的环境他也遇到过,周易并不介意在这个霉味扑鼻的房子里待上一晚上.在他短短十多年四处表演的生涯里,能有一个四面有墙又有屋顶的房子里住上一晚上,总好过大雨天的顶着帐篷冻得瑟瑟发抖。
这样的事情他只遇上一次,那一次,汽车在半途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荒郊野外和几个师兄挤在一个帐篷内将就了一夜。其余时间,因为是流动性的表演,所以一直是能将就,就将就了。虽然这种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但,真的很不爽啊。
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尘埃,几只似乎同样有心事导致失眠的蜘蛛,探头探头的观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在周易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宿舍,虽然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确实感应到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了一下,但随后,这感觉又突然消失了。
对了,贵哥好像说,如果约会结束,记得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周易掏出付贵给他新买的手机,想着来的路上教给自己的步骤。然而满头大汗的鼓捣了许久,始终无法让那个没有任何按钮的屏幕变得闪闪发光,只能徒然放弃,从地上捡了看起来像是校服一类的东西,简单擦拭了一下床板后,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起来。
……
欧阳淑为这个计划筹备了好几天,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欧阳淑遗传了欧阳家的基因,自然是很聪明,再加上许佳佳和陆尧志,三人合谋了几天,计划便完整的整理出来。
那十万块钱,欧阳淑全都交给了王胡子哥,让王胡子哥帮她购买了针孔探头和投影仪,学校有WiFi,简单下载个手机软件后,宿舍内的情形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
四个摄像头,一个挂在玻璃上的幕布,门上则是投影仪。这种事情也一并交给王胡子哥去做,她知道这个从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胡子哥有能耐,所以格外的放心。
停在校园外,正对着宿舍后墙的红色敞篷跑车内,此时两个女孩正挤在陆尧志的汽车后座上,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陆尧志,则一如既往的在两个女孩面前展示自己尾巴上的漂亮羽毛。
“哎快看,他动了……”欧阳淑自动屏蔽了陆尧志的喋喋不休,推了一下自从出了宿舍楼,便奇怪的变得异常沉默的许佳佳。
欧阳淑的心思全都放在屏幕四格监控画面的男孩身上,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注好闺蜜的异样,只顾着瞪着两只漂亮的眼眸,目光随着周易的身形在转动。
然而,已经设定好时间的投影仪还没有来得及启动,欧阳淑忽然发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盘腿坐在那张据说是死过人的床上,看样子,似乎是准备睡觉……
欧阳淑心里觉得好奇,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投影仪启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心中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睡着啊,不然自己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欧阳淑的祈祷,伴随着滴滴两声轻响,被安置在宿舍门上方隐蔽位置的投影仪启动,尚未完全进入入定状态的周易被这寂静中格外明显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试图寻找声音传来的位置。
忽然,窗户上蒙着的像是塑料一样的东西有一道幽蓝的光芒亮起,并迅速的扩大,幽蓝的光芒中,有一点绿色的光芒出现,身下的床底,传来了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声。
周易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呆呆的看着那一点绿忙变大,再变大……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垂着头,头发遮住了脸,身上穿着一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
欧阳淑屏住了呼吸,也许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心跳逐渐的在加快,身边有一股凉意顺着脚踝向上蔓延着,一瞬间抵达脖颈,浑身上下都被凉意层层包裹着。
嘭!
一声响动从身边传来,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监控画面中的欧阳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手机从手中滑落在地,与此同时,一个格外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弟媳,你不是带着周易参观校园吗?你怎么……”
付贵将参观两字说的格外重,之前他送走周易后,便偷偷摸摸的溜到了校园后的巷子里。不要怀疑,我们的付贵同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窥视嗜好,他只是闲的慌,校园门口又不让随便停车,所以准备将车停在巷子里,等着周易‘完事’了直接接他回家,顺便还能省去路上的油费。
没想到车子熄火还没超过一刻钟,忽然看到有辆红色的跑车从另一个方向驶入,随后停在自己车的不远处。
起初,付贵只以为是两只野鸳鸯,跑到角落里双宿双飞来了,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付贵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然而当欧阳淑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并且期间夹杂着某个爱秀的男子喋喋不休的说话声时,付贵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被勾起好奇心的某胖子,决定上前一探究竟,全心全意投入到整蛊周易的三个学生并没有注意到先前停在巷子里的车,直到有人拍了下车门,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便发生了以上一幕。
欧阳淑慌乱的捡起手机,做贼心虚的塞到座位下,表情尴尬的看着付贵那张欠揍的脸道:“那个,呵呵,贵哥,是你啊……那个,周易,周易他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走了。对,走了,一个人走了。”
付贵搔了搔眉毛道:“走了?不是说让他给我打电话过来接他的吗?”
“是吗?这样贵哥,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欧阳淑推了推坐在驾驶座,被弟媳两字雷的里焦外嫩的陆尧志,在付贵和欧阳淑身上来回看了两遍,带着满腹疑问发动车辆,在付贵一脸疑惑的表情中驶出巷子,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