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绳索固定厚重石门,再以人力拖拽而开,石门一开,便从墓室当中呼啸来阵阵诡异之声,声似鬼鸣,更似警告。
穆婉香一身青衣,抬袖掩了口鼻,一双星眸,倒是死死盯住墓门下的景象。然,却也只能瞅着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墓道而已。接过辽人准备的东西,穆婉香刚下了几节台阶,便发觉这里面,有鬼。
她不知道辽人使用的文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不应该是秦皇统一六国之后沿用的篆体。
这通往墓道的台阶上,每一节的表面,都篆刻有“犯吾天威,虽远必诛”——这里,不是辽人的墓。来时,她见周围并无掘墓的痕迹,按说此等大墓,周围定会有一些虚冢掩人耳目,辽人既然能一击而中这主陵入口,想必是有据可依,那便是辽人自己的墓穴,他们单纯就是蠢得找不到机关暗门。
而今看来,是她疏忽了。
抬眼看了看正午正当头的烈日,穆婉香停了步子,目视着墓道深处:“王爷,此穴非同小可,请准婉香独自查探。”
她本以为去土里面摸个东西,怎么也比在警察眼皮底下,从博物馆里运出世界名著要来的简单,可如今,她忽然有点明白洛羽殇要和自己拆伙时的心情了。眼前迷雾只要还有未清之处,便不想把身后人卷进纷争,虽说,这纷争原本也是他挑起来的。
为什么一个汉墓会在辽疆境内,为什么辽人会知道这墓穴的具体位置,还有,为什么她一踏进这墓,背脊上,预知危险的冷颤感就开始连绵不断的侵袭而来。
跟在穆婉香身后的人自是看不到她而今的表情,不过就算看到,想必于他的决定也无多大干扰吧。
淡笑着踩着台阶下到了她前面,洛羽殇踏着“必诛”二字,向穆婉香伸了手:“走吧。”
“你……”
“有个人,上,敢摘星揽月,下,敢黄泉追魂,有她在,我怕什么?”
穆婉香一愣,还未来得及找话反驳,却被洛羽殇先一步捉了手腕,重叠在一起的体温,忽然让她想到北上之前,两人在清虚府的事。
那时候她正在为玉鱼莲坠的事犯愁,眼前就如同现在一样,一片漆黑。
但是洛羽殇的手,好巧不巧的搭了上来,从手掌之间,传来的微妙触感夹杂着某些使人安稳的因素。就好像……在云端踩空坠落后,被人稳稳接住一般,无比安心。
轻轻回握,穆婉香看着走在前面,拥有“迷之自信”自己不会被墓室机关射成筛子的人,从内心,荡出一点涟漪:“我觉得。”
“嗯?”
“你应该走在我后面,不然我会落个欺负外行的名声。”
此处已是墓道深处,从墓穴-入-口-照射进来的阳光,也只有些许能传播至此。穆婉香将辽人准备的那只田鼠从布袋里取出,小家伙鼻子悉悉索索的十分活泼,她眼眸一挑,二话不说扒开洛羽殇胸前布襟,将田鼠送入其中:“你就这样抱着它,鼠类生性胆小又敏锐非常,如果途中你感觉它有何异动,及时停下。”
洛羽殇冷然了一张俊彦,拖着在怀中不断鼓动的小田鼠,声音有点抖:“婉香……你确定,你不是在报复我么?”
“自然不是。”
穆婉香,说的义正言辞:“壮士多虑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