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锦姑娘还缩在被窝和周公相会,朦胧中感觉被一股温暖坚实的力量托了起来,熟悉又安详的感觉让她本能的换个舒服的姿势偎着,随后就是呼呼大风吹,刺鼻的消炎水和小鬼头的哭喊声。睡眼惺忪睁开的眼睛,瞅着眼前这群套着白大褂的人,吓得一个激灵,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睡个小觉就这么寿终正寝点也忒背了。
“唔,这是哪?”
“医院。”
简洁不已的话让阿锦愕然愕然再愕然,身子泥鳅一般的从男孩怀里滑下来。
“来医院干嘛?”
“做胃镜。”
一句话让姑娘彻底吓得清醒,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往外跑。
“干,我不要做胃镜,很恶心的哎!”
“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做饭!”
踢踏的拖鞋还没窜几步,一只修长的手臂突然间就横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又把她揽在怀里,就这么吭着脑袋死命的将她往前拖。
“只是吐了几口,说不准是怀孕了。”
“我们先去买些验孕棒好不好。”
阿锦苦兮兮的挠着头,对这个一声不吭的木头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凭着还能动弹的小胳膊张牙舞爪。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医院人人避之有恐不及,被扫到估摸着就是一脸血印子。
“干,李忆尤你还说你爱我!”
“都是瞎扯扯!”
“…………”
阿锦从头到尾一直再瞪着男孩,如果眼神能杀人面前的人早死上千百回了,无奈定力超人的忆尤几乎对媳妇儿的仇视恍若未闻。他双手紧紧压住阿锦抽风似九阴白骨爪,挑了挑眉,狭而长的丹凤眼不动声色的睨着她,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卷进眸子里,一字一句句句清晰。
“媳妇儿。”
“啊。”
阿锦头一次被这男孩瞅的发毛。
“你乖一点儿,我就爱你。”
“………”
脑子缺弦的阿锦还在细细琢磨着方才男孩的那番话,就被忆尤用力拽着,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奔胃镜室。
她哪里吐了几口,昨儿吃了晚饭吐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胃镜室内两位检查大夫愣愣的看着这对小情侣磨着嘴皮,一脸无奈。
“你出去!”
“我不!”
“很糗的,你给我出去!”
“不可以!”
“你不出去我就不做!”
“你不做就再这耗着,今天都别想摸碗!”
“………”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
“这是医院,你们当是小孩过家家啊!”
一位资深大夫皱起眉头不悦的斥责。
“这位同学,你先出去吧。”
“你站在这里我们检查也会分心。”
“………”
走廊静而空,回想着忆尤的脚步声,足足守了有二十分钟的他耐心几乎消磨殆尽,正准备推门而入。
“呼呼。恶心死我了。”
打开大门的阿锦拉着忆尤就往楼下跑,女孩的表情让忆尤紧提的气稍松了松,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一把扯开姑娘的小手,冲进了胃镜室。
“大夫,她的检查报告呢。”
两位大夫怔了怔,头也没抬,仍是准备着下一位的后续工作。
“没事,轻微胃炎,吃几天消炎药就好了。”
“别让她吃辣的,油腻的也别沾了,胃镜报告单就不需要了。”
忆尤听了专家给出的意见,不油松了松心。门外的姑娘慌慌张张的跟着跑了进来。
“哎哟,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走啦走啦,请我去吃鸭脖子。”
“………”
“不准再吃鸭脖了!”
忆尤一脸的抓狂,非得把胃吃坏了她才满意么,阿锦怔了怔,突然好笑的捏了捏男孩的脸,凑上去吧唧一口。
“听你的,不吃了。”
“…………”
“那我们去吃鸭翅吧。”
阿锦咧着小嘴看着眼前的男孩,笑容带着让人不曾察觉的勉强,想起方才胃镜室内医生意味深长的那番话,好比醍醐灌顶般的晴天霹雳,脑子里像是一团烟花爆开来的现场,繁杂一片。言犹在耳的一字一句。
“贲门处长了两处肿瘤,需要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