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看见院子晒着我的衣服,没想到张月敏还真把衣服都给洗了,就连去古柳村之前的衣服都洗完了,我边笑边摇头。
自己一个人做了顿饭,吃完坐在客厅发呆,不知道要做什么,想了想就去屋里翻出一本书,想借书解解闷,正看完一页就见门口走来一个人。
我一看,竟然是邻居哥们,他提着一代东西迎面走过来说:“昊子,你小子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瞧你玩的,连腿都能玩瘸,到底玩的有多疯狂。”
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坐在我对面,原来袋子装的是半袋子花生跟一瓶老白干,我回应他说:“得了,你就少取笑我,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去玩吗?能活着回来都算不错了。”
他嘿了一声:“我说,我们昊同志,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电动马达腿啊,还有谁这么厉害能跟你比啊,对不对。”
这小子,就是爱瞎扯淡,忘了介绍他叫宋志伟,他家就在我家后面,挨着很近,我们可以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小时候我跟他是玩的最多,他身材很魁梧高大,所以我叫他大伟。
小时候他就比我强壮很多,这可能跟他的工作也有关系,大伟十五岁就开始在泥滩上工作,他平时做的就是拉泥车,大伟力气非常大,轻而易举就能把一车泥拉到河提上,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变黝黑几乎全身肌肉,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大个,大伟比我大二岁,这几年里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没变,两个人有空就会搞点酒喝,吹吹牛瞎扯淡,这不,他现在就带过来了。
大伟把老白干拧开,我拿了两个杯子,他给我倒满说:“怎么样昊子,这几天在百尺峡有什么梗概,我都好些年没去看过了。”
我举杯先干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刺激着喉咙,我长呼一口气说:“还梗概个屁,那种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会再去第二次,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简直要崩溃了。”
大伟送了几粒花生,然后一口喝掉半杯,说道:“其实吧我也就去过一次,还是在我八岁跟我老娘去的,至今十多年我都没在去过,昊子,你在那到底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来跟我说一下。”
大伟睁大眼睛做好认真听的样子,我猛灌一口,借着酒劲把去古柳村的经过还有古柳村的事跟他讲了一遍,只有古墓那段我没告诉他,大伟听完没有太大的表情,我知道他亲家早就不在那边了,他把杯中剩下的一半一口喝完,我说:“你小子还真行啊,他娘的十几年没去过你也不跟我说一声,竟然画张图让我来找,还好改变不大,不然我就要出洋相了。”
大伟把酒倒满说:“嘿,你又没问我不是,在说了到时随便在路上一问不就了解了吗,而且那里还有个村子,这是最好的标记点。”
我干笑几声,说:“放屁吧你,还什么村子,渡口的船夫告诉我,那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村子,你说有村子,那村子在哪呢?”
大伟一听皱着眉头说:“当年我可是亲眼所见,在渡口上方大路旁边有一个村子的,你确定没有看见村子?”
我嚼着几粒花生说:“废话,要是有怎么可能会看不见,不过当我问到村子时,那几个船夫的表情很奇怪,其实我也不在意有没有。”
大伟拖着下巴想了想说:“本来我对这件事已经忘的差不多了,难道传闻是真的?真的有这种村子存在?”
我问他:“什么传闻?”
他说:“昊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村子,这种村子叫河魅村,你有没有听过?”
我摇摇头,意识他接着讲,大伟拿起杯子跟我干了一杯,接着道:“这种村子你说它存在其实并不存在,说它不存在但它又能看见而且还有人,这个村子说白了就是个死人村,因为那些人都是死了的,37年花园口大坝破提,淹了几百个村子,死尸无数,这些死人都是冤死不肯离去,尸体越积越多阴气太重,这些阴气就慢慢聚集起来,成了魅,然后因为执念让它们组建成了一个村子。
这种村子平时会出现在河边上,黄河水积阴所以它们不敢离黄河太远,而且白天都会出现,每年的七月八都会有人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村子。”
听到七月八身体不由开始起疙瘩,这是我们黄河边上的相对来说最邪门的一天,七月八有一句顺口溜叫:七月八,鬼出发。
只要到了这一天基本上没人敢出门,说来也怪,只要是七月八这一天,天空肯定看不见太阳,从早到晚都是阴天或者下雨,还有家家户户都要烧香烧纸钱,听老一辈的人讲这是送魂,每年黄河龙王都要收阴兵,我们就烧点纸钱给路上的阴兵,要是谁家没烧晚上就会有东西来敲门,把他一家人带走,我本来就不信这种东西,但传闻讲的太恐怖,你想想,要是半夜突然有人来敲你家房门,打开看一看,门口站着的那东西,不吓死都要吓疯。
对于七月八的到来,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个习俗,所有人照做便是,我也没见过村子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
大伟接着说:“我不记得那一年跟我老娘去古柳村是什么日子,不过当时肯定是夏季,我在渡口大路上看见了那个村子,我第一眼觉得那跟平常的村子没什么区别,可是村子周围一股雾气围绕,所以我也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但能看见雾气内有灯火,我看船还没来就想过去看看。
还没走近我就听见村子内有哭声,这哭声很乱,小孩老人女人都有,雾气里隐约中有影子晃来晃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年龄小并不怕,只觉得很奇怪,就想继续走过去看看。
我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来就往渡口跑,我看见我老娘跟一个船夫的表情很惊恐,急忙手乱把船拉出来,然后我老娘把我放上船,一路朝远处划走,等从古柳村回来的时候我们换了一条水路,后面那个村子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一口把酒喝光,其实我的酒量并不好,对大伟来说还远远不够,以他的酒量那叫做:一两漱口,两瓶开胃。
我在橱柜下把我父亲酿的一缸酒提出来,我给大伟倒满,他接着道:“昊子,我知道你是文化人,不信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再加听传闻我也不信。”
我哼哼笑两声,说:“甭提什么文化人,我不是不信,有些事情说不清,老黄河上什么怪谈我没听过,对这些事情我是半信半疑,信一些也未必不好对吧。”
大伟听我说完哈哈笑起来,说:“?你小子不仅腿伤了,是不是把脑袋也撞了一下?竟然也会说这种话,不是我说你,这种封建话题对自个人说说还好,千万别跟外人讲起,不然被扣上帽子关牛棚那就好玩了。”
我撇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说:“你以为我傻啊?我还懒得理这些,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过生活不更好。”
大伟边笑边摇头,我们两个人举杯一干二净,接着闲扯了些别的,一直喝到下午,我实在不行了,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脑袋晕的天旋地转,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我爹那缸酒被我们两个喝了一大半。
大伟也感觉差不多了,在喝下去等会就要瘫在地上,我目送他出去,大伟走的摇摇晃晃,在我眼中出现了两个他,突然间,我看见大伟漏出一个很诡异的笑,我身体一怔,接着大伟已经走出了门外,看来是我眼花了,这酒劲还真大。
我自个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渴的要死,跑到厨房猛的灌水,喝完水结果肚子一阵翻滚,直冲洗澡房吐了个稀里哗啦,然后回到房间身体一软接着睡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晚上,看来下次得节制一点,醒过来头还是昏昏沉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也不觉得饿,我来到客厅,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字条,我一愣,这会是谁放的?肯定不是我,这张字条上有一个铁盒压着。
我把字条抽出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昊子,你父亲来信让我去找他,我现在已经在去太行山的路上,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看你满身酒气睡的那么沉叫都叫不醒,我留了张字条,下次别在喝那么多酒,我给你留了点钱,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们回来,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我母亲今天回来过?我反应过来一拍额头,我靠,真是醉酒误事,现在也不知道父亲在太行山做什么,更不知道在太行山哪里,问我母亲她肯定知道,可是她都已经离开了,我把铁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叠钱,我把信塞进盒子里收好,心想还是等他们回来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