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其站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兄长前来交接,可是始终没见到人,他来回的踱步。
“少司马没有回府。”侍卫向吕其禀报着。
“知道了。”这么晚了还没说清楚吗?难道是说好了,然后……想到这吕其笑了笑。
在洞里,韩诺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了于凡的话后她一直在担心着高政,子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还需要用血来作引子,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响动。
“谁?”韩诺冰爬着坐了起来。
只见于凡爬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的全身就像火烧般难受,他忍不住在地上滚动。
韩诺冰抬着灯来到了于凡面前,“于凡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只见于凡满脸通红,难受得蜷缩成一团。
“于凡,你病了吗?你怎么那么烫!”韩诺冰放下灯摸着于凡的头。
“我扶你去躺着。”说着韩诺冰就去扶起于凡,才摸到他韩诺冰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感,韩诺冰费力的将他扶了起来。
还没走到两步,于凡便难受的紧紧拽住了韩诺冰,呻吟着又向地上倒去,这种焚烧之苦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地上来回的翻滚。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我回府去找医和过来。”韩诺冰焦急地要往山洞外跑去。
于凡一把拉住了韩诺冰,忍着痛咬着牙说到:“不要,我只是试药,三天以后就会好!”说完又蜷缩成一团。
“这到底是什么药啊?”韩诺冰没有办法只有取冰水为他降温。
一夜过去了韩诺冰坐在地上打着盹儿,于凡的脸已经不红了可是却异常的白,他在瑟瑟地发抖。
“冷,好冷!”于凡喃喃自语。
闻声韩诺冰醒了过来,她摸了摸于凡的头,怎么又变得那么冰了?韩诺冰赶紧把棉被盖在于凡的身上。
“好一点了吗?”韩诺冰问。
“冷,好冷!”
“怎么会这样?”韩诺冰隔着棉被紧紧地抱着他。
吕其一回到大夫府,就往自己兄长的居所赶去,他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自己兄长的影子。
还没回来?吕其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往司马府赶去。
吕其一来到司马府径直就进去了,他一看到晤虚就拉住了他。
“晤虚,我找孟高,孟高在吗?”
“她在祁麓。”
“她昨日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吕其听到后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昨日申时回来的。”
“申时,申时……”吕其默念着,她申时就回来了,为什么子禾兄长没有回来呢?
想到这吕其就往祁麓赶去,他刚要敲门孟高就走了出来。
他怎么来了?难道子禾的事他知道了,孟高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孟高,昨日你约兄长到青屏山见面,为什么你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原来他还不知道,“昨日子禾说他还想在山上呆一会儿,我就先回来了,他还没回来吗?”
吕其看着孟高沉思了片刻,然后便离去了。
孟高见吕其走后惊恐地拍了拍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吕其出了司马府骑上了马后快马加鞭地向青屏山赶去,当他来到山顶时便看见了子禾兄长的马,他赶紧下马。
马在人不在,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吕其赶紧跑过去,他往崖下一看,这么高摔下去一定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吕其走到马的身边蹲下来摸着它,子禾兄长一定不会扔下马自己走掉的,吕其难过地看向地上时发现了血迹,他顺着血迹来到了崖边,难道子禾兄长真的掉下去了?
想到这吕其赶紧寻找着下去的路,他扒开荆棘一路小跑着往崖下奔去。
天快黑时,吕其看见前面有个仿佛躺着一个人,当他将那人翻过来时,他难过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啊!”吕其大叫着,“为什么会这样?”
吕其拔掉插在吕足腹上的匕首,将他抱在了怀里怒吼道:“到底是谁干的,等我查出来了,我一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说完吕其将吕足扛了起来朝着山上爬去,等他将吕足的尸体带回家时天都快亮了!
“少司马,这马背上的是何人?”侍卫问到。
“是子禾兄长!”吕其难过的说着。
“少司马他怎么了?”
“走了!”吕其说完跪坐在地上。
侍卫们听了后难以置信地对视后便往府里跑去。
“少司马吕足去了,少司马吕足去了。”侍卫们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来到了府门口,他们将吕足的尸体按礼仪停好。
卿大夫吕子封出来看见自己儿子的尸体后,跌坐在地老泪纵横,边哭边喊:“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我是在青屏山崖下发现子禾兄长的!”吕其难过的说着。
“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吕其摇了摇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在人群里逐个逐个地找着,突然他揪住一个侍从,把他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出来了吗?”
“查,查了。”侍从害怕地说着。
“说!”吕其咬牙切齿地说到。
“司马府最近除了季夫人无故失踪之外,就是大司马在不久前宠幸了孟高……”
高政宠幸了孟高?子禾兄长一定是得知了此事之后才会把自己喝得如此烂醉的,对了子禾兄长还说孟高把当成棋子,他为了孟高处理尸体……
难道是孟高为了得到大司马把季夫人杀害了,是子禾兄长为她处理的尸体,然后孟高为了守住秘密又杀了兄长?
对,一定是这样,除了孟高还会有谁能这样轻易杀害子禾兄长!想到这儿,吕其拔剑大声喊道:
“让我杀了孟高替兄长报仇。”说着就朝着门外冲去。
“站住!其儿你凭什么认为是孟高杀了子禾!”吕子封大喊到。
“爹,当日就是孟高把子禾兄长约到青屏山后,子禾兄长就去了,不是她还会有谁!”
吕其说完又准备朝着外面冲。
“胡闹!把少司马押回房锁起来。”吕子封才说完,众人就动手把吕其扣了起来往他的居所送去。
“爹!爹!你不能把我关起来!”吕其一边挣扎一边喊到。
儿啊,那是司马府啊,怎能容许你乱来?高政你让孟高来杀害我儿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为了我卿大夫的这个位子吗?想到这里吕子封紧握着双手,然后扑倒在吕足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次日晤虚就来到了高政的居所禀报,“大司马不好了,听说少司马吕足昨日意外掉崖去了!”
“你说什么?”高政不敢相信地站起来看着晤虚。
“少司马吕足去了,今日大夫府为他举行葬礼。”
“怎么会这么突然?走,我们去看看。”说完高政就领着晤虚匆匆离去。
他们刚出门便遇到了孟高,“子禹你们这么急是要去哪?”孟高问到。
“子禾,意外掉崖去了,我们现在去大夫府……”高政难过地说着。
听到高政的话后,孟高脸色一片惨白,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高政误以为孟高是吓到了,“平日子禾与你最好,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不去!”说完孟高就往自己的居所跑去。
看着孟高奔跑的背影,高政喃喃自语:“其实我也接受不了!”说完就往大夫府赶去。
一套繁琐的仪式之后,高政难过地向吕子封行礼,“吕大夫请节哀!”
吕子封听后不语,一脸怒火地看着高政,但他还是向高政回礼。
儿啊,爹一定会给你手刃仇人,想到这吕子封走到了上将子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都便跟着吕子封来到一处较隐蔽的地方。
“吕大夫!”子都行礼。
“子都啊,我知道你早就僭越大司马的位子已久,现在就有个机会,就看你是否愿意?”
“子都当然愿意,就不知如何得到这个机会!”
吕子封对着子都的耳边悄声地说着,“到时,我一定向庄公引荐!”
“子都一定不辱使命。”子都行礼后离开了。
在洞内韩诺冰正在喂着于凡喝粥,已经过了二天了,于凡的体温也恢复正常了,他应该就快好了吧!
突然于凡大叫一声,推倒了韩诺冰手上的碗,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他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吓到了韩诺冰,她焦急地跟着于凡,看着于凡受着这般痛苦,她也只能干着急。
于凡现在感觉全身骨头就像被人砸碎般疼痛,他只有大叫着来减缓自己的痛苦。
“于凡,我还是去请医和吧!”韩诺冰说到。
“不要,只有这一天了!啊!”于凡断断续续地说着,“等我好了,我就带你离开郑国好不好?”
“好,好!只要你好了我就和你离开郑国!”韩诺冰跪在地上追着于凡翻滚的身影。
于凡承受了三天的痛苦,终于熬过来了,所有的不适感已经全部消失。
“韩兵,我去雇马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于凡对韩诺冰说。
“嗯!”韩诺冰点了点头。
于凡说完后就离开了山洞,韩诺冰对着洞壁上高政的画象发呆,子禹对不起,我已再无颜面见你,与你的情意只能来生再续了。
吕其在房里砸坏了所有的东西,大喊到:“都已经关了我两天了,还要关我多久?”
“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个侍从进来后门又迅速关上了。
“少司马,吃饭吧!”侍从说到。
“不吃!放我出去。”
“少司马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孟高来过了吗?”吕其忽然问到。
“大司马来过了,孟高没有来。”
听了侍从的回答,吕其一脸怒气,他一把掐住了侍从的脖子悄声说到:“和我换衣服不然我一把捏死你!”
“是!”侍从说完便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吕其,吕其换上衣服提起篮子低着头离开了。
刚到大夫府门口吕其就夺了侍卫身上的佩剑,“你想干什么?”侍卫问到。
“看清楚我是谁!”吕其说到。
“少司马你怎么出来了?”
“不想子禾兄长白白丧命你就给我闭嘴!”吕其说完就朝着司马府的方向过去了。
为了月底给子禹庆祝生辰孟高正挑选着玉器,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他不就是于凡吗?难道他已经得知了季姬的下落了,她放下了玉器偷偷地跟在了于凡身后。
他雇马车做什么?孟高目送他离去后也掏出10个刀币给店家,她牵走了一匹马,她骑着马在于凡的马车后面跟着。
吕其看着孟高骑马从自己面前闪过,他愤恨地用最快的速度追着。
看着前方停着的马车,孟高也停了下来,她从马上下来到处张望着。
没一会儿于凡就扶着韩诺冰从山上下来了,孟高看着眼前的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于凡果然找到了季姬,他是雇马车送她回司马府吗?
“孟高,你怎么会在这?”韩诺冰看到孟高后说到。
于凡看到了孟高后,赶紧挡在了韩诺冰的面前,她怎么会过来?她休想再伤害韩兵半分。
吕其追到这里后拔出了剑就朝着孟高砍去,不明所以的韩诺冰推开了于凡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她赶紧跑过去推开了孟高,吕其的剑就砍到了韩诺冰的手臂。
孟高和韩诺冰都倒在了地上,吕其举着剑又朝着孟高的方向砍去,于凡赶紧抱住吕其,孟高扶起了韩诺冰。
“少司马,你这是为何?”于凡问到。
“为何?你问孟高为何要杀害子禾兄长?我今天就杀了她为子禾兄长偿命!”
“少司马去了?”于凡有些吃惊地问到。
“这都是孟高所为!”吕其用剑指着孟高。
怎么会这样?才几日不见竟发生了这等惨事,于凡突然松开了手。
吕其见状赶紧往孟高在的地方冲去,孟高拉着韩诺冰的手直往后退,最终两人跌坐在地,于凡赶紧向她们跑去,想要拉开韩诺冰。
“韩兵,快过来!”于凡呼喊着,现在少司马报仇心切,他怕吕其会伤及无辜。
吕其瞪着泛红的双眼,愤怒地拿起剑朝着孟高的脖子处抹去,韩诺冰见状赶紧推开了孟高,自己挡在了前面,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于凡跑过去挡在了韩诺冰面前,他还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被吕其一剑封喉……
“于凡,于凡!”韩诺冰用手按住了于凡脖子处的血。
吕其见伤到的是于凡,赶紧扔下剑来到了于凡身边,“于凡,我……我……”吕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孟高见状赶紧骑上马往城里跑去。
“韩兵,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于凡看着韩诺冰。
“于凡,不要说话,我马上带你去找医和。”韩诺冰哭着说。
“韩兵,对不起,那天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就不用去承受那种侮辱了。”
“于凡,那是意外,不怪你,不要说了,吕其我们一起把他扶上马车吧!”韩诺冰转过头看着吕其。
“让我说,韩兵我在下辈子等着你,下辈子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伤害!”
“你说什么傻话呢,哪来的下辈子,下辈子你还能记得我吗?”韩诺冰泣不成声。
“记得,我一定记得你,因为我用了你们的血,我用了你们的血……这样我就能再见到你了,下辈子……下辈子我……我一定要好好……好好保护……保护你……”于凡不住地往外吐出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于凡,于凡!”韩诺冰轻轻地推着他,“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