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一番极速飞驰后,驶入了一片安静的陵园。
一双修长的大长腿首先进入了视线,车上的人一个黑色墨镜,全身出了车之后,左手恰似随意的去下墨镜扔进了跑车,右手一个用力关上了车门。
迈开腿往里走去,走到一个熟悉面孔前停了了下来,身后的林呈上了一束菊花,然后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轩,我来看你了。”俯身,弯下腰敬上了鲜花,坐在墓前随意靠在碑上,手轻轻查拭着灰尘。
“轩,我找到伈儿了。”依旧有意无意的抚摸过碑上的照片,照片的男人阳光,明媚,长着一副俊逸的脸。
云翊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往年每次云翊来看弟弟,说的最多的就是君伈,毕竟那是个心心念念的可人儿。
片刻后,云翊终于走出了陵园,坐在车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现代映入眼帘,将云翊发动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就是那天在“枫林私语”门口的车。
普通的车上,下来了个清冷的女子,同样的墨镜遮面。
熟练的走向了同样的位置,俯身,弯腰,放下了手中的百合,他最喜欢的。
“轩,我来了。”卸下冰冷的伪装,君伈跪坐在墓前,安静,满脸柔和。
“轩,你对我失望了吧。我这么懦弱,你知道吗,你走了,我再也没办法坐在那里安静的计算数字,每次,我都感觉你就在我身旁,可是翻遍房间却找不到你。”
断线的泪珠一颗颗掉了下来,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专心伤悲的君伈,没注意,原本离去的云翊此刻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看着她,在这片苍凉的墓地中,他竟然有了将她拥抱在怀的冲动。
“轩,我想你了,为什么连你都不要我了,你知道吗,失去你庇护的我,一无是处。”樱唇轻启,一句句深情的对白低喃而出,尽是伤悲。
“曾经我想我是否应该像你一样,这般安静的躺着来解脱。可是轩哥哥,你知道吗,即使我是那么的生无可恋,但是我不能,我有昱儿要照顾,我还有父母,他们都是我的责任。昱儿是我为年少无知付出的代价,我不能在因为我的自私让他陷入深深自卑中;而我的父母,他们生我养我,我还没有报答他们呢。”
“轩哥哥,你起来,起来告诉伈儿要怎么做,好不好?伈儿实在太累了。原本以为老天已经放弃了对我的玩弄,我的生活即将走入正轨时,幸运之神却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给了我棒头一击。”
此刻的君伈已经伏在案碑上泣不成声。
树后男人良好素养是他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迈步离开。
他会照顾她,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这个时候,自己不适合出现。
想起那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小女人,他的心竟然难得的有了反应。
当君伈重拾好心情,走出陵园时天已暗黑,即便如此,一向胆小的她也为感到任何害怕。她相信,在云轩长眠的地方,他会知道她的存在,她来过的踪迹。
此刻的君伈依旧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高冷骄傲,唯一能证明她来过,伤心过的痕迹就是那红肿的双眼。
她知道如果轩还在,是不会让她哭的,看到她哭成这样,恐怕轩会难得的发脾气,生气的问她“什么事能让你伤心的连眼睛都不要了?”
其实如果她哭坏眼能让轩醒来,那她还要这双眼干嘛。
一张张扬的墨镜微微挡起哭红的双眼,她去了园康医院。伤心如她,可她没忘记自己的父亲正在里面治疗。
病房前,一席简约衣服的君伈静立,扶了扶墨镜确认挡好双眼,然后才推门而入。
君母看到女儿很是兴奋,却又不由担心道“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我好给你打份饭呀。”
“不用,我等会出去吃。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嘛,我给带。”君伈可以压制住嘶哑的声音,尽量保证以从前无疑。
“你这孩纸,这样怎么受得了。”君母自顾自的低责道。
“妈,你放心,我有没有七老八十,晚点吃饭没什么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中午待在陵园也没吃饭,她不知道,还有那个陪着她到离开的男人其实也没吃。
“想你这样不爱护自己,连七老八十都活不到。”君伈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这回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提醒君父下星期手术的苏默。
苏默推门而近,在看到君伈小巧精致的脸上带着墨镜时,微微蹙眉。他知道,今天是轩的忌日。
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轩的不治,他的束手无策深深地打击了他。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神医,只是凡人,也有无奈。
他知道只有自己努力鞭策自己提高医术,才能有更大几率保护身边的人。所以轩走后没多久,他也离开去国外继续深造,也是几个月前刚回来。
对于君伈,他记得那是轩在死前再三嘱托要照顾的人,所以他对她宠爱着,可能因为没能救轩的内疚吧,可能因为君伈在轩走时那撕心裂肺,绝望的样子是他心疼吧。
身为医者,他深深清楚那是君伈眼中的神情,那般绝望,那是生无可恋呀。
苏默缓了缓神,说到“下星期手术,我告知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说完看向君伈说道“伈儿,我有些手术的事嘱咐你和我来下。”然后转身离开。
君伈安排好了父母,便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