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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动摇

就这样,一天匆匆过去了,本以为下课铃声响了是一种解脱,可实际上确实另一个煎熬的开始。

我深知,沐汐是那种说话绝不含糊,说到做到干净利落的女生。果不其然,今天放学后我就被她留住了,亲自为我补了一个小时的课,不过我也不可能一直老老实实听课的,一有机会就像个色狼一样亲她一下,弄得她气的一直要打我。

其实我打算今天送完沐汐回家后自己再去游戏厅玩一会,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忽然被逼无奈忽然学了好多东西,做了好多题目,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好累,好沉,现在唯一想干的事就是睡觉。

离开学校后我先把沐汐送回家,到了她家楼下临走前她让我明天不用来接她了,太麻烦了。另外还和我千叮万嘱,让我回去复习今天学的,外加预习明天的课程等等等等,我拼命地点头答应,她这才放我走。可之后回到家里,刚一进屋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床边靠,一躺下就睡着了,结果什么事也没干成,就连奶奶在桌上给我留的夜宵,我都一口也没动。有时候啊,这脑力劳动确实比体力劳动更加累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闹钟给吵醒的。醒来的我使劲睁了睁朦胧的双眼爬起来后,才发现昨晚睡觉不但连衣服也没脱,而且昨天答应沐汐的事情一件也没完成,看来只有早点去和她道歉了。

我爬起来,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寻思着没脱刚好省事了,就照常刷牙洗脸上学去了。

到了学校后,我晃晃悠悠地走进了班级,才发现就几个人坐在位子上看书。四眼已经买好早饭了,放在我的桌子上。昨晚没吃饭,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有点饿,我打开袋子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来了,我就这么坐在后排看着班级里的同学渐渐到齐了,都开始大声读书,可沐汐却一直没有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时候她应该来了啊,我一边寻思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电话簿,找到了联系人沐汐,先是发了两条信息,过了很长时间,她没回,我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会不会是出事了?请假的话她应该会和我说的,而且她的手机都是随身带,不知道我发信息给她那是不可能的。我越想越不放心,不行,得去找找她!于是我趁着早读课没人管的时间,起身准备慢慢地从后门那里摸了出去。

这时候,四眼发现我一直在四处张望,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看我,问道:青哥,你这是要偷偷出去啊?怎么回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说着,他也准备站起来和我一起走,我随手把他按到座位上,皱着眉头道:你先坐着,两个人目标太大,而且我出去不是玩,那是因为你嫂子到现在还没来呢。我一边说一边从窗户探出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我又回过头对四眼道:我有点担心,还有啊,你记住了,要是沐汐回来了,就给我发个信息,别忘了。

四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开后门,快速地溜了出去。

这一路我都提心吊胆的,就怕给那些巡逻的主任老师抓着,不过好在运气不错,没碰到。我顺利地出了教学楼,一路往校门口跑去。

到了校门口,我和门卫大爷撒了半天谎他这才答应让我出去,我连忙道谢,刚走出校门没两步,我掏出手机,先给沐汐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又重拨,没人接,再重拨,就这样,来回五六次,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我越想越着急,不行!我得去她家看看。可就在我刚准备出发去打的,忽然看到一辆显眼的白色的豪车缓缓地停在校门口对面。

车子逐渐停稳以后,后门才被慢慢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留着斜刘海的帅气男生走了出来,绕过车尾,打开另一侧的门,温柔的地把坐在他旁边的人扶了出来。

我本来没大在意,可就当我的余光无意间瞟到那个被扶出来的人的脸的时候就傻眼了,那张熟悉漂亮的脸庞,我楞了一下,竟然是沐汐。

我看着沐汐,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像是生病了,而那个穿着西装的男生右手搂着她,左手抓着她的手扶着她,两人走了没几步,沐汐很自然的抬起头对着男生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了句什么,男生也低着头朝她相视一笑,回了一句,接着扶着她慢慢过马路。

他们那一笑,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调味坛子好像被打翻了一样,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眼前的这两人的一举一动,让人感觉很般配,就好像他们是一对男女朋友而且是已经谈了好几年的那种,说话微笑的神情都泰然自若。

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我的心忽然乱了,我算什么?生命中的一个稍稍停滞的过客而已?换一种想法,又或许这个站在不远处,扶着她的男人才是她真正能照顾她一辈子而且门当户对的男友,相信她的父母也应该很乐意他们的宝贝女儿和这个又有钱又帅的男生交往,还有,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出来,那个男生看她的眼里的温柔并不比我少。

对她来说我有可能只是童年一段美好的回忆,她也可能只是不想放弃这段回忆才回来找我的,或许那种不想放弃回忆的感觉被她错认为是喜欢了吧。

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事情,我感觉脑子又开始迷糊了。我用手使劲搓拍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刚才还像个傻子一样出来找她,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她可是有专人接送的,需要我去找她吗?我忽然感觉自己做的事富有戏剧性,好像一直在干傻事却自认为很好很体贴。我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在门卫大爷不解的目光下又走回了学校。

我呆呆地刚一回到了班级,四眼就急忙上来询问情况,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她没事,已经来了,我不用去了。

四眼不解地看着我,刚想再问,忽然发现我的脸色不对,也就知趣地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还是老样子,蹬着桌子,让自己横过来,看着天花板,心里又开始胡乱寻思,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真的很可悲,当初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答应她,因为我就怕自己配不上她,无论是哪一点,相貌,家庭,等等等等。而且就像我之前所害怕的一样,她或许是真的把那种童年的美好回忆误认为了是喜欢,我们要是继续在一起,而万一她哪一天要遇到自己命中的真天子,番然醒悟了怎么办?我是能捆着她还是绑着她还是死皮赖脸地求着她别走?当初怪就怪在我太天真,天真的以为只要彼此互相喜欢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如今呢,这不都是自己自找的吗,活该。

想到这儿,我忽然忍不住想笑,笑我自己,太傻太笨太白痴。而四眼在一旁一直在看着我的表情,一会板着脸,一会笑出声,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了?他一边想一边不解地挠了挠头。

班级里的同学们还在大声地读书,老师仍然没有来,我横躺在板凳上,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这时候,四眼忽然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地激动道:哥,哥,嫂子来了!!

我连看也没看,仰着头,呆若木鸡,轻声道:来就来呗。

四眼见我是这个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自己看错了?之前还火急火燎地出去找沐汐,可现在她回来了我的反应却是这样的。

我躺在板凳上,沐汐慢慢地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看了看我,轻声问道:早读课呢,怎么不读书?你在干嘛?

我放下双腿,让自己慢慢坐正了,不理她也不看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笔开始转来转去。

沐汐见我这样,就感觉我不大对劲,伸出手扶着我的胳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怎么愁眉苦脸的?和我说说吧。

以前听这些话,我都会感觉很暖心,可现在,却忽然发觉这些话很好笑。

我转过脸,看着她,慢慢地把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笑道:没心事,你读书吧。

沐汐一愣,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又或者是昨天来找你麻烦的人又来了?

我还是没理她,慢慢地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沐汐拉着我的胳膊使劲晃了晃,有点不耐烦了地问道:端木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别的原因?

我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对着她说道:不是,是我自身的原因,今天心情可能不大好,最近事太多,所以,不好意思。说完,我就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去,也不想上课了,只留下沐汐一个人坐在那儿默默地看着我走出去。

而四眼坐在位子上一直看着我和沐汐的一举一动,寻思着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我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他这才也跟着慌忙起身跟在我后面一起出了教室。看着我俩一前一后出去,班级里同学都习以为常了,只是抬头默默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该学习学习,该读书读书。

我刚出了教室没几步就发现四眼一直跟在我后面,于是我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我逃课去打会拳,你去哪?四眼也停了下来,站在我后面慢慢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小声道:青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没再说话了,瞄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出了教学楼直奔拳社。以前心里难受的时候,我就喜欢去打打拳,因为拳击总能让我感到快乐,谁都能背叛我,就是它不能,我最忠实的伙伴。

拳社离教学楼不远,走了一会就到了,拳社大门开着,看来有人在里面。这不,我刚进去,就看到了蓝拳的老大光寒正坐着休息,里面还有很多在打拳的蓝拳的人。

其实红蓝拳这两大帮会为了不冲突,是分开时间训练的,有时候红拳是上午训练,蓝拳下午,有时候蓝拳是上午,红拳是下午,只有在挑选新人入拳会或者校拳队也就是火焱那些人选拔更新他们拳队人员时,这两大拳会才会在聚集在一起。

看来今天上午训练场地归蓝拳所有。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慢慢地踏进拳社,径直走到了储蓄柜那儿,脱掉上衣,换上运动鞋和短裤,四眼也跟着我一起把衣服换了。

换好衣服后,我开始往手上缠白色的拳带,这时候,蓝拳老大光寒看到了我,大声和我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不去上课?没记错的话你们上午应该都有课吧。

我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是有课,就是因为课太闷了,所以逃出来打会拳,散散心。

光寒拍了拍我的肩膀,嗯了一声道:好吧,那你去打拳吧,我去洗个澡,打了一身汗。说罢,他一边擦着额头一边脱衣服往澡堂走去。

我转过身看了看四眼,说道:你自己去打锻炼吧,我先去打会拳。

四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个人不停的在击打着大沙包,一拳接着一拳,很快身体就热了起来,不一会便汗如雨下,每当有汗滴聚集在一起快流到眼睛里的时候,我就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随手一擦。每打一拳就有许多汗珠被甩飞,我站着的地方早已经被打湿了一片,头发也像刚洗完的一样湿漉漉,往下滴着汗水。打到最后,我是实在没力气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这时候四眼急忙递过来一瓶水,我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刚灌了几口,只见四眼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心的问道:青哥,你是不是和嫂子闹别扭了?其实四眼心里八成也已经猜到了,就是不敢下定论,但是在看了我拼了命的打拳发泄之后,四眼几乎就可以确定我和沐汐之间出问题了。可他还是冒着可能被我打的风险弱弱的问了我一句,或许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比较好受些。

可我不这么认为,只见我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四眼,忽然猛的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四眼身体一颤,自己的眼镜都吓掉了,这时候,我拉着他的头发靠近我的脸,轻声狠道:不该问的别问!懂吗?

四眼拼命的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开他。其实我知道,四眼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说出来舒服些,也不用这样一直憋着出内伤。但是,这也表明他这个人其实还不够真正了解我,我宁愿把事情都憋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说出去。

我慢慢地爬起来,连澡都不想洗,直接走到储蓄柜那里,解开拳带,很快换好了衣服,随后走到还在那里换衣服的四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出了拳社。

四眼这次没跟过来,他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静一静。

另一边,沐汐呆呆的坐在位子上,使劲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让它们憋在眼眶里,昨天不是好好的,怎么今天他就像就变了一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沐汐一边想一边从手提背包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立刻从娇滴滴惹人怜的妹子又变回了高冷傲娇的女神。想要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她回过头,看了看四眼的空位子,或许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呢,沐汐抿了抿嘴唇寻思着。

我从拳社出来后开始绕着校园竞走锻炼,打打空拳,踢踢腿,什么都不想去想。可就在我走了一会快到学校绿化区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看着那个身影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忽然记起来了,他不就是火焱带领的拳队里的那个小平头?

只见他帅气地半倚着一棵小松树,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的书信,似乎在专门等谁。

这时候,小平头的余光好像瞟到我走过来了,他转过头,猛的一个鲤鱼打挺直起了身子,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我,伸出手把书信往我怀里一塞,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记得赴约。

我站在原地,楞楞地看着他潇洒的走开了,心想:火焱拳队里的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奇怪。

我一边想一边低下头看了看怀里那封粉色的书信。可就在这时候,我心里忽然冒出一种异样的发冷的感觉,这封书信怎么越看越有一股基佬味,那个小平头不会是???不过看他那么爷们,应该不是吧,会不会是哪个女孩子的情书呢?额,要是比两个可能性哪个比较大的话我感觉还是第一个吧。

想到这儿,我深深地打了个冷战,不过毕竟是别人给的信,不看是不尊重人的。于是我用手指害怕的捏着书信一头慢慢地撕开它,拿出里面的信纸,快速地瞟了一眼,写的不多,就一句话,没敢仔细看,就看到了几个笔画简单的字。不过在看到那几个字之后,我心里那块大石头也顿时落了下来。字迹娟秀,纤细,应该不是小平头的,八成是个女孩的。我刚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我再次阅读信的内容的时候,顿时就傻了眼,心里刚松下的那块石头又上来了,这可比是小平头写的情书更加麻烦了。

信上写到:今晚九点,露天公园,有事找你,不见不散。

署名:聂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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