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人族,千年前忽然降世于泓元大陆,一直以来,无人知其来历。他们实力蛮横,不过短短千年,便征服了大半的大陆,成就了霸主之位。
原先泓元大陆上只有人族、灵兽与妖族,三族一直以礼相待,和睦相处,可裘人的降临,却是硬生生打破了这个平衡。
裘人天生力大无穷,自出生起就远远超过了人族一大半的修士,也正是如此,在裘人现世后的几千年中,人族屡次挫败,被迫弃战安民,割让了大片的疆土,而妖族与灵兽们更是被迫退回故土,再不敢涉世。
裘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了诸多惨绝人寰的罪行,最终被人族冠以魔族之名,受世人唾弃。
初生的裘人会在一段时间后进入休眠期,短则几十年,长则数百年,期间若是收到半点损害都将殒命夭折。也正是受此制约,裘人的繁衍能力远不及人族,久而久之两族实力渐衡,裘人也渐渐收回了征服大陆的野心。
……
裘人王,裘人历代的君主。传言初代裘人之王有翻山倒海之能,他战功无数,被裘人子民推崇为远古魔神,受万人敬仰。在飞升之际,他感知时空变幻,竖指向下,画地为山,在大陆中央画出一条巨大山脉,并告知后人,千年后的今日裘人将有大难,期望他们借此,保全裘人血脉。
时至今日,裘人日渐衰败,在人族的打压下被迫让出其余领土,退至山海之内。至此,山海成了东西域的分界线。
但至于裘人为何会突然衰落至此,个中缘由,无人知晓。
……
西域,裘人宫城,青藤宫。
裘人宫城,一殿、七宫、五门。青藤宫隶属七宫,与柩乙宫并称七宫上宫,掌握裘人大权。
原本一宫宫主是不应有如此大权的,只是当代裘人王常年不在宫城,为了防止政事拖沓,便分散了一部分的权力,分别交付于柩乙宫宫主九糜与青藤宫宫主玄歧,由此更加巩固了两宫的地位。
青藤宫内,宫主古歧左右踱步,焦急万分,他眼神斜瞥过跪倒在他面前的黑衣仆从,怒目圆睁。
“到底怎么回事!”
仆从身体猛地发颤,嘴巴一张一闭,有些语无伦次:“回……回青藤大人……刚刚我在暗殿……突……突然……”
“说重点!”古歧再喝道。
“眼睛回报……我们安插在姜水界的眼线……昨夜被人族发现……现在……现在被关在姜水界的地牢……已无所用!”黑衣仆从压低着脖颈,不敢抬头张望一眼。
“好啊!行啊你们!就这么办事的!啊!一群废物!”古歧龇牙咧嘴地瞪着眼前的仆从,右手猛地一甩,瓷杯飞射而出砸了个粉碎。
“青藤大人饶命啊……青藤大人饶命啊青藤大人……”仆从见状简直是吓破了胆,他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地面瞬时血迹斑斑。
古歧喘着怒气,冷视着此人,却是半天骂不出一句来,想必已是急火攻心,无言以对。
“大人,鸠乙大人来了。”突然大厅门口的守卫进门通报,古岐听闻内容不由得暗自心惊讶。
“九糜?他不是去南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古歧虽震惊万分,但口上却是不敢怠慢。
“快请!等下再收拾你!滚!”
“是……”仆从一怔却是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走开了。
仆从出门没多久,一位衣着素白长褂的俊雅男子就缓步走进,他略微扫视了一周,浅笑道:“怎么了,动这么大火。”
只见冠上,一粒粒赛雪珠粒呈一线排开;冠边,两缕飘逸白丝随风飘扬;冠下,千丝白发自然垂及腰腹。好似天仙下凡,不带一点凡尘,乘风而渡,携雾而临。
九糜虽如此问着,但实际却无一点好奇,他不等古岐回答,就径自走向座椅,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师兄。”古岐见到来人,收了火气,见九糜落座,也提腿跟了上去,挨在他边上坐了下来,旋即长叹一口气。
侍女轻手轻脚端着茶水走进屋内,她俯身先给古岐倒了一杯,而后又倒了另一杯给九糜。玄歧伸手阻止,脸上似是写着不爽,反观九糜倒是接过了侍女的茶,浅抿一口,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女端着剩余的茶水,退下了。
古岐叹了一口气,侧头自责道:“是眼线,被人族抓去了,唉,这样计划又得推迟。这事儿怪我,师兄不在的这段时间,是我没处理好。”
九糜将茶水搁到了茶几上,眉头微曲,沉声道,“这事本就急不得,这段时间你劳心劳力了,正好也可以先休息几天,城中的事务不必挂心,有我看着。”
“这怎么行!”古岐连忙反驳,“师兄刚从南原回来,这长途劳顿的,怎么也得先休息几天吧,再说师弟我虽说坐守宫城,但实际上也就是做个样子,哪比得上师兄劳苦?”
九糜觉得好笑,双眸正视着古岐,讥笑道:“师弟是怕我搞砸了你的事务?”
古岐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哪能!我是怕师兄累坏了身子,师兄如今在宫城的地位无人能及,不只是我,全西域都希望师兄能照顾好自己,以至于能够更好的辅佐王上……”
“我的身子我知道,倒是师弟这段时间似是对族中事务过于操心了,忘了还我这个师兄,能替你分忧解劳。”九糜打断了古岐的话,冷声回道。
闻言,古岐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但就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九糜在裘人的地位实在太高,如今的他根本就惹不起。于是乎,他就只能一边讪笑一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行!师兄执意,我便不再推辞,反正我这些天也确实是有些累了,暗殿那边,还要有劳师兄照料了。”古岐起身,恭身行礼、肃然回应。
“先王本就安排我们师兄弟一起打理裘人族,我不过行使了自己的本分,师弟又何须道谢?”九糜淡然道。
“是啊,你瞧我,这老毛病又犯了不是!你我之间哪需要这些繁文缛节?真是年纪大了,糊涂咯!还望师兄莫怪,师兄莫怪……”古岐挤了个笑脸,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般声声责怪着自己。
“既然师弟身体不适,那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问候。”九糜起身行礼拜辞。
“师兄言重了,等小弟身体好了,一定亲自登门致歉。”见状,古岐急忙上前一步走就欲给九糜送行。
“告辞。”九糜说罢,就立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九糜的身影愈渐愈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宫墙之外,古岐旋即讥讽地冷声笑着:“这顽固,都已经那么久了,居然还是老样子。”
……
青藤宫外。
刚刚才从青藤宫出来的九糜正一步一脚印、气势汹汹地向反方向走去,而在他的身后,一名蓝袖随从磕磕碰碰地追赶上前。
可九糜走得实在太快了,他是喘了一路,也赶了一路,终于,一出宫门,他就再也忍不住开口叫住九糜了。
“大人……大人!”
“何事?”九糜头也不回,低沉着嗓子。
“大人是要回鸠乙宫还是……”随从几步小跑,总算是赶到了九糜身前,连忙恭敬问道。
“最近几天,王上可有论政?”九糜停住了脚步,略微沉吟。
“王上上次出现在君悯殿,是三日前了。”他曲着脖子,又凑近了嘴巴,低耳说道。
“回鸠乙宫。”九糜吩咐道,“还有,让醉梦宫宫主来见我。”
“是。”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