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失去了神智，脑海里唯一响起的声音是在要我毁掉面前的一切。
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迟缓，最终我陷入了沉睡。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面前是一片漆黑，我摸向胸口，那枚玉坠还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玉坠在我握住它的瞬间有微微的跳动。
“桀桀，桀桀，又有妖被抓进来了，快来看啊。”
难听的声音在我四周响起，我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说。
“嘿嘿，我叫煞，被抓进来将近五百年了，新来的说说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低着头看着那枚玉坠，轻轻的摩挲，再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胸口。
“老子在和你说话，你敢不理我，找死呢吧。”
“你们要是能动，我很感谢你能杀了我。”
早在醒来时我就发现了我的四肢上都扣上了沉重的铁链，相信在这里的其他东西也和我一样。
“擦，那老子也能碾死你。”
“你能施展妖力再说吧。”
铁链不仅仅只是为了拴住我这样的妖，更是为了压制妖体内的妖力，妖魔虽然弱肉强食，但在这种力量被压制的情况下，我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唉唉，这里的妖十有八九都怕我唉，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
“为什么不怕啊，我可是这里唯一一个修成了魔的。”
“你又打不到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黑暗里我看不清那只叫煞的魔的表情，不过空气里那种沉闷的压力显示出他的强大。
“在这里还能释放出威压，你真的很强。”
“那是当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煞的身上有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我却不觉得害怕。
“你真的不怕。”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看清他脸上所有的表情，没有森冷的杀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好奇。
“我说过，如果你杀了我，我会很感激你。”
“为什么？”
“因为生与死对我都没了意义。”
爱我的那个人已死，敬我的那只妖不知所踪，我所拥有的那些美好的时光被人狠狠的打碎，而我今后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漫长的岁月，不曾拥有就不会怀念，我现在已经开始渴望外面的阳光。
“你死了也出不去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做笔交易？”
“呵，你想让我带你走？”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无奈的叹口气。
“我把我的修为都给你，你带我的妖灵去幽冥，可以吗？”
“听起来不错，但是我才不要做，这里多清静啊，再说出去好麻烦的。”
我闭上眼睛，还是没办法离开呢。
“其实为要放弃那么多呢的，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不也挺好吗？”
“哪里好呢？”
“嘿嘿，有一大群小弟拍你的马屁，偶尔还能看到那些蜀山的人被这些妖愚弄，挺好玩的啊。”
“你见过阳光吗？你知道……”失去了爱人的那种感受吗？我的身体在颤抖，那个人明明知道我是妖，却依旧奋不顾身的挡在我身前，在我想要真正接受他的时候，他却死在了我面前。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都说妖魔无情，可……”
“煞，如果你真的懂，那为什么不去报仇呢？”
“呵，”他自嘲的笑了，“因为是她把我亲手送进来的啊。”
我沉默不语，原来是这样啊。
“她不希望我逃离，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希望我杀生，那我就不再动用魔力，说到底记得那些誓言的人只有我吧。”
“对不起。”
“哎，又不是你的错。”
我低着头，错过了煞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