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娘娘觉得奇怪,朝凤居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他不来瞧瞧吗?当初可是他提议,让凌雪陌去考女史官的,锦妃自顾自地低语了几次。
“怎么还不来,还不来呢?”
“是不是殿下喝醉了?”凌雪陌小心地解释着。
“君行酒量极好,不能喝醉,倒是君旦,酒量极差,每次和君行饮酒,都是最先醉倒的一个,说定在照顾他大皇兄了。”
“殿下,和大殿下关系好像不错。”雪陌早就发现了,在皇宫里,也只有大殿下愿意接近秦王了,其他的皇子大多讨好太子,剩下的,和厉君行都很疏离。
“可不是吗?自小,君旦就爱带着君行玩,和其他几位皇子,好像两个派别一样。君旦年长,什么事儿,都帮着君行。三年多前,君旦被突然罢黜了皇子,君行气不过,便想找证据,证明君旦是被人陷害的,也因此激怒了皇上,被遣送去了边疆。”
被人陷害的?
凌雪陌垂眸微笑,在这一点上,她觉得秦王厉君行处理得不够明智,分明是好色招惹的麻烦,与人何干?媚喜的眉毛人尽皆知,不比妲己,也是个西施了。
锦妃娘娘看了窗外的天色,摇了摇头。
“这么晚了,他多半在陪着君旦喝酒,不会来了。”
他当然不会来了,知道了凌雪陌身上的秘密,秦王很可能在后悔不该让凌雪陌去争取什么女史官?现在可好,罪女高升,他也很不甘吧?
翅膀硬了的女人,万一和外人里应外合,秦王就算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住吧?
“你住的地方太寒酸了,我已经让人收拾了雅阁,以后你就住雅阁了,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
这一天下来,锦妃娘娘的心也紧绷着,一再差人去内务府打听,希望凌雪陌能给她争口气,如今真的考取了,她兴奋之余,也觉得有些累了。
“这一天下来,别说你累了,我也腰酸悲痛的。”贵妃娘娘伸了一个懒腰,唤着身边的宫女,扶着她回寝房去歇着了。
凌雪陌一下子愣住了,她没听错吧?雅阁让给她住?那不是洛先生临时居住的地方吗?不但环境极好,也很安静……绝非一个宫女可以享受的。
见凌雪陌还站在原地未动,锦妃娘娘回过头,声音轻缓地提醒她。
“不大适应吧,没关系,这是你应得的,你现在是女史官,合适合适。”
“谢娘娘。”
从内务府考试回来到现在,锦妃娘娘的态度一直极好,语气也很温柔,眼神也不一样了,确实让凌雪陌有些不大适应。
目光锦妃娘娘离去,凌雪陌才转过身,走了出去。
站在寝宫的外面,对着星夜轻声感叹,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打败了李雀儿。
……
此时此刻,李雀儿一定很懊恼吧?
假若李雀儿很生气,很郁闷,她会做些什么,当然是报复!唯一能报复凌雪陌的就是找周宁茹撒气,想到这个,雪陌心头一震,不好,她怎么忽略了这个事实?
虽然雪陌当了女史官,仍没能力把宁茹从尔殿救出来,她能做的,就是暂时保护她。
凌雪陌不敢怠慢,原路返回,遇到了朝凤居一个小宫女,她掏出了锦妃娘娘赏赐的翡翠镯子,塞给了她,并交代了她几句,小宫女点头离开了朝凤居。
事实果真如此,内务府考试失败,李雀儿几乎气疯了。
“该死的,该死!凌雪陌,贱人,贱人!”
尔殿里,李雀儿歇斯底里地谩骂着,一张脸涨得好像新杀得猪肺子一样,几乎滴出血来,刚才贵妃娘娘已经派人把她训斥了一段,她的心情低落带了极点。
几名杂役宫女都低头干着活儿,谁都不敢抬头看李女官,生怕哪个眼神不对了,惹来这女人无缘无故的一顿鞭子。
“周宁茹!”一
一声尖厉的吼叫从尔殿中传出来,几近癫狂。
门外,周宁茹干了一天的活儿,筋疲力尽地往回走,经过尔殿,便听到了这样阴森的一嗓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李雀儿疯了。
宁茹停住步子,转眸看去,内殿里,李雀儿一张脸憋得青紫,就要爆炸了,看起来,她今晚又要倒霉了。
可就算倒霉,周宁茹的心里也觉得的解恨,白天听那些宫女议论,李雀儿在竞争女史官的时候,竟输了凌雪陌?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宁茹高兴了大半天。
为了一次胜利,受一点点皮肉之苦,周宁茹还能抵挡。
“还不进来?”尖刻的声音再次传来,刺痛了人的耳膜。周宁茹慢吞吞地走进了尔殿,几乎连个解释都没有,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手臂上,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
鞭鞭狠毒,毫不留情。
周宁茹被打倒在了地上,理由是今天的活儿没干好,地上有水,差点摔倒了吴才人。
吴才人是谁?周宁茹根本不认识,皇宫里有没有这个人都不好说,就算有,她擦的是锦忆楼的地,一个才人怎么可能去那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打她解气就打好了,说这么多的废话做什么?
打得痛快了,李雀儿扔掉了鞭子,俯身下来,揪住了周宁茹的耳朵,让她好好听听,她今天打她的真原因。
“这顿鞭子,你得感谢你的好姐们凌雪陌……”
“是得感谢她。”
周宁茹忍痛笑了出来,她确实要感谢凌雪陌,感谢雪陌没有放弃,感谢她考取了女官,更感谢她让李雀儿知道什么叫做憋屈!接下来,雪陌会做得更好,成为女掌甚至内务府的女管……会把她从这个地狱救出去,让她脱离苦海。
那一天不远了。
周宁茹相信,她会站在宫外的阳光下欢笑……
看到周宁茹脸上的笑意,李雀儿的五官都扭曲了,她要打死这个贱人,让凌雪陌知道,她的一个小小女史官换来的是好姐妹周宁茹的死。
就在周宁茹又扬起鞭子,要抽死周宁茹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朝凤居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