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子甩出去后,传来哎呦一声惨叫,小太监被打中了,从石头上掉了下来,摔了一个跟头后狼狈爬起,撒腿就跑。
赶走了偷窥的小太监,凌雪陌锁上了门,转过身环视了一下简陋的房间,觉得朝凤居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她久留了,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偷窥的太监,还有锦妃娘娘……一旦那个女人发现雪陌没喝那药水,岂能放过她。
女史官,是她在皇宫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此时,雪陌似乎理解了秦王厉君行的意图,他给她的,不是暂时的保护,而是长期的护身符。
既然不能离开,还是安心下来想想怎么活下去,展开书籍,凌雪陌打算利用这个时间,通宵苦读,争取一举拿下女史官的职位。
不让人欺,这是雪陌检查的意念,也支撑着她考取女史官的决心。
天黑了下来,月亮升起,一个安详宁静的夜又开始了,凌雪陌点燃了烛火,仍在看书……
时间过得很快,女历官的比试开始了……
威盛皇朝里的女史官不是史官,所以不必好像男史官一样知之甚多,他们更看重的是女子的性情礼仪,修养和贤德,其中还有一些人情关系。
凌雪陌一早到了内务府,跨过那道门槛一看,已经来了不少人,都聚在内务府的院子里,等待考试开始,她们看起来都很紧张,来回踱步,翻着白眼儿,小声地背诵着。
人群中,凌雪陌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换了一身宫装备显光线的李雀儿。
她怎么也来了?
作为一个管理杂役的女官,李雀儿是有野心的,她才不愿意管理一群没前途的宫女,李雀儿的终极目标是后宫的尚宫,今次于各宫妃子了,若是经营好了,还有不少的油水可捞。
女史官这个职位,只是李雀儿的一个踏板。
凌雪陌看到了李雀儿,李雀儿当然也看到了凌雪陌,她先是一惊,随后一双吊梢眼几乎倒立了起来,疾走两步,李雀儿冲到了凌雪陌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一个在尔殿被她随意欺压的小宫女凌雪陌,此时竟和她平起平坐来内务府考试了?李雀儿深深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李女官能来的地方,雪陌便来不得吗?”
凌雪陌淡然冷笑,李雀儿的优越感也太高了吧?相比来说,凌雪陌代表的是朝凤居,要比她的杂役尔殿高出了一等,她应该和颜悦色才对,而不是这样盛气凌人。
李雀儿嘴角一咧,冷冷一笑。
“果然有了靠山,就不一样了,竟敢来争女史官?朝凤居还真是长脸,本事大了,一个杂役宫女也敢送来,知道我是谁推举来的吗?贵妃娘娘!”
李雀儿把后面几个字加重了声音,让凌雪陌知道,就算朝凤居有锦妃娘娘撑腰,也不及贵妃娘娘的地位高,何况今儿贵妃娘娘提前打了招呼,谁敢不给她的面子?
原来她就是贵妃娘娘推举来的人……
关于这一点,凌雪陌早就听女官大人说了,属于内定的女史官。
“哼,我就算不用考,也能过关,你呢?算什么东西?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别让朝凤居里被冷落的娘娘更没面子。”
“李女官,你这样讥讽锦妃娘娘,是以下犯上!”
好大的胆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一个小小的傀儡杂役女官,竟敢讥讽锦妃娘娘?
谁知李雀儿不但不怕,反而笑了,神情十分鄙夷。。
“我就是以下犯上怎么了?你去告告看,有谁会相信你?一个杂役宫女能站在这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雀儿言辞嘲讽,恨不得将凌雪陌马上从这里赶出去,还有那个不受宠的锦妃娘娘,她凭什么和贵妃娘娘争?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凌雪陌和李雀儿的争执,让一个约四十几岁的宫装女子看到了,她不远不近地坐在内务府的侧门边,仪态雍容,从身上的着装来看,身份没什么特别,身边也没宫女陪同,应该是个一般的女官。
在后宫,年岁大了又不能出宫的宫女,到最后都能混个一官半职,但多数都是虚职,没什么实权。平时有活动,就负责维持以下秩序,大事还是有尚宫决定。
从凌雪陌和李雀儿谈话开始,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过,眸光淡然,似没什么情绪。
凌雪陌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李雀儿起了争执,欲转身避开这个刁蛮的女人,可李雀儿依仗了贵妃娘娘的后台,竟不依不饶,不客气地伸手拉拽,想把凌雪陌推出内务府。
凌雪陌被拉拽得有些怒了,恼声斥喝。
“李雀儿,别太过分了,这里是内务府,不是尔殿,你说了不算。”
“哼,只要我在的地方,便轮不到你这个贱人凑合,滚出去!”
李雀儿推推搡搡,甚是放肆,一些太监知道李雀儿是贵妃娘娘的人,都对此视而不见。
眼看考试要开始了,这样纠缠下去,对凌雪陌没有一点好处。她心下着急,眉头紧锁,却不知怎么摆脱这个无耻的李雀儿,若真动手打起来,怕被赶出去的只能是她了。
中年的宫装女子缓步走了过来,询问李雀儿发生了什么事。
“马上考试了,你们争执什么,还不进去?”
女人一开口,李雀儿便竖起了眉毛,扭头看了过去,上下一顿打量后,似乎李雀儿也不认识这个女人,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谁?”
“后宫里干活的人,你又是哪个?”女人不悦反问。
听说只是个干活儿的,李雀儿松了口气,态度蛮横了起来。
“既然只是个干活儿的,少管闲事!”
李雀儿根本没把这名女子放在眼里,继续拉拽凌雪陌,凌雪陌被拉拽得急了,一把推开了她。
“我也是正规报名的,通过了筛选的,凭什么不能在这里?若你不服,可以去找内务府状告,不要在这里拦着我。”
甩开了李雀儿的手,凌雪陌匆匆朝年长的女子施了一礼。
“我这就进去考试,谢谢提醒。”
年长的女子点点头,李雀儿再想扑上来纠缠时,却被她抬手拦住了,凌雪陌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钻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