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陌惊慌退后，挣脱开了厉君行的手掌。
“殿下说笑了，奴婢怎么可能一刻也不离地跟着殿下，先不说殿下琐事繁多，需亲力亲为，他日若娶妃，奴婢又怎么能时刻跟着……”
“娶妃？”
厉君行的眉头一皱，她竟然提及了这个。
已经整整三年了，秦王没动过娶妃的念头，如今回来了，母妃提及，父皇也提及，其他妃嫔也跟着捣乱，恨不得自家亲戚的千金都能嫁给秦王。
娶妃势在必行，他怎么都不可能躲过了。
假若未来的秦王之妃，如她这般……
“殿下是尊贵之身，肩负朝廷大任，不可能永远这样独身一人……随行的奴婢，朝令夕换，雪陌再奢望，也会成为殿下的过眼烟云。”
凌雪陌句句珠玑，让厉君行不得不放开了手，目光寥然。
“你竟这样想的。”
没有一个奴婢可以想得那么远，可凌雪陌却不同……
凌雪陌松气退后，继续说。
“奴婢虽是奴婢，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却又不想委曲求全，为了暂时的荣华委身殿下，东宫媚喜就是一个例子吗？落得个身死儿亡，连块墓碑都没有。”
“你和她不同……大皇兄是太子……”厉君行眉头紧锁，她明哲保身，无可厚非，可这样怕事，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殿下这话，是想一辈子藏着雪陌，只做暖床的工具吗？”凌雪陌抬起眼眸，目光犀利，难道秦王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只想着一时床第之欢，不念及他人的感受吗？
“不是！”厉君行怒声否认。
“殿下否认，也不能改了这个事实，别说将来娶妃，怕殿下的心，也不是雪陌一个人的，文慧小姐，殿下就这么忘记了吗？”
提及文慧两个字，厉君行的脸色大变，他怒视着凌雪陌，眼中升腾着骇人的火焰。
“不准你提她，不准！”
只是这样的两个字便戳痛了秦王的心，想象也知道，文慧小姐对于厉君行来说，有多重要。相比来来说，一个让秦王稍有心动的宫女算得了什么。
凌雪陌低下了头，语气放缓。
“雪陌很清楚，秦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可能把心独给了雪陌，而雪陌想要的，也不是一个藏着他爱的心……所以……”
“所以？”厉君行蹙眉，等着凌雪陌这番分析之后的结论。
雪陌深吸了口气，决绝地对厉君行说。
“所以，奴婢和秦王，还是奴婢和秦王而已。”
“好一个奴婢和秦王，好！”
厉君行怒然转身，脸色铁青地回了房间，双手按在书案上，他不明白刚才的怒哪里来的，是因为凌雪陌，还是凌雪陌提到了文慧的名字，心中的火还在燃烧着。
他不曾忘记过文慧，假如她能回来，他要娶的新妃一定是她……至于凌雪陌，一个普通的小宫女，怎么可能取代了孙文慧呢？
可为何刚刚的一刻，他竟动了心？
他这是太寂寞了吗？
虽然很生自己的气，厉君行的心中仍有挥不去的困扰……
凌雪陌知道刚才的话，戳中了秦王的痛点，可想收回来已经晚了，她只能低头站着，等着厉君行狂风暴雨。
可狂风暴雨并没有降临，雪陌听见的是厉君行隐忍的声音。
“让你争女史官，你认为也是无聊之举吗？”
女史官？
凌雪陌一愣，虽曾怀疑过厉君行的目的，却不敢有什么幻想，现在秦王提起，她倒觉得有些不同了。
“奴婢不明白……”
不等凌雪陌把话说完，厉君行便怒然打断了她。
“我说过，你不要自称奴婢！”
“可雪陌就是奴婢……”
“你既然甘愿做个奴婢，很好，进来！”房间里传来秦王怒火中烧的声音。
“……”
雪陌的肩头震动了一下，不安地看向了珠帘内的人。
“你忘了奴婢的本分吗？”厉声再次传来。
奴婢的本分，就是听主子的话，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主子不高兴的事儿，就一定不能做。
凌雪陌当然知道做奴婢的本分，可她的胸腔里却装着一颗不愿做奴婢的心。
忍了，谁让她激怒了厉君行，他这样叫她进来，定是要拿她出气的。
咬着唇瓣，雪陌低头进入，候在一边。
“脱下衣服……”厉君行冷声下了命令。
“殿下……”
凌雪陌吃惊抬眸，他让她脱衣服干什么？这惩罚……雪陌下意识地抓住了衣襟，窘迫难当。
“秦王和奴婢，奴婢的本分不就是言听计从吗？脱下衣服，马上！”
厉君行俊目圆睁，想要一个宫女真的那么难吗？东宫太子，其他皇子，哪个身边少了陪睡的宫女，他为何要独善其身？
出征的三年，虽然孤单寂寞，除了文慧，他从未想过要什么女人，可现在呢？他竟无法遏制想要凌雪陌的心……
他可以吗？
他当然可以，因为他是秦王……她只是个奴婢。
就算她成了女史官，仍改不了她低贱的身份，他何须要忍呢？不过是睡个女人，他有这个权利，睡过之后，可以再换，再睡，再换……无需付出一滴的感情。
凌雪陌慌乱地抓着衣襟，深知生气中的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殿下，奴婢……刚才……”
“我让你脱！”
哧！的一声，厉君行挥开了雪陌的手，用力一扯，衣襟顿时散开。
雪陌惊呼一声，抱住了胸口，不敢相信一向斯文的秦王竟变得这般狂虐……
衣襟散开，袒露出一片如雪的肌肤来，若再褪下一些，秘密就会显露出来，那朵生来便有的右乳红印，犹如梅花绽放。
如若秦王还有关于那夜的一点印象，便会知道她是谁……
他盯着她，眼中有着无限的愤怒和欲望。
原来想要一个女人竟这么简单……
凌雪陌惊慌退后，极力拉扯衣襟，他突然走上一步，握住了雪陌的手，一点点拉开……
眼看衣襟散开，露出右乳雪肌的一刻，凌雪陌突然抓住了书案上的茶杯，几乎连想都没想，连杯带水一起扔了出去。
茶水泼在了厉君行的脸上，杯子砸在了他的额角，血流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