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窗外，好像天还没亮，秀明宫女怎么进来了？凌雪陌怀疑她是不是睡前忘记锁了门。
“凌雪陌，别以为娘娘宠了你，你就在这里摆架子，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咳咳，秀明捂着喉咙咳嗽了起来，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若不是好奇凌雪陌的事儿，她才懒得管呢。
“我睡着了。”
雪陌尴尬地翻身下床，解释可能昨夜睡得晚了，才会这么沉。
秀明宫女肩膀一抱，翻了一下白眼。
“外面有人找，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打发了，若不是值夜，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
“找我？”
凌雪陌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她最近是非确实不少，不知多少人惦念着她呢，不知这位又是谁？
“一个叫宁茹的宫女，你认识吗？”
“宁茹？”
听到这歌名字，凌雪陌瞬间精神了，宁茹当然认识了，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认识，认识，我这就出去。”
雪陌连头发也没梳一下，便冲了出去。
秀明宫女轻哼了一声，随后也离开了房间，悄然跟了上去。
凌雪陌匆匆地出了朝凤居，左右张望了几眼，竟没什么人，幽暗中，吹来一阵凉飕飕的小风儿，真的是宁茹来了吗？
“宁茹……”
凌雪陌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句。
一棵大树后，一个穿着宫装消瘦的女子走了出来，几乎成了皮包骨头，一副略显肥大，好像挂在一个衣服架子上，她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样。
“雪陌……”
“宁茹……”
凌雪陌奔上去，抱住了宁茹，手触碰到她衣衫下干枯的脊背，无法形容心中的悲伤。她不该自私地扔下她，若再有机会，要一起走。
“我等了好久，你怎么才出来？”
宁茹的脸白得好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她推开了凌雪陌，谨慎地四下看着，好像什么事让她很害怕的样子。
“我是偷着跑出来的，若被李女官抓到了，定是一顿板子。”
“既然知道，怎么还出来？”雪陌问。
“我一定得找你。”
宁茹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雪陌的手臂，袖口露出一条血檩子。
“她又打你了。”凌雪陌拉开了宁茹的衣袖，上面斑斑驳驳的都是伤痕，旧的没好，新的又来了，李女官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活着，我早晚得死。”
周宁茹对李女官的伤害，已经麻木了，若是以往，一定会哭哭啼啼，现在她连哭都没力气了。
“雪陌，我现在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雪陌皱起了眉头，不相信宁茹冒险出来，就是为了说这话不轻不重的话？
“雪陌，你认识青莲吧？”宁茹盯着凌雪陌的眼睛，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她当然认识了，御书房掌灯的宫女。
“认识，和我一起在御书房掌灯的宫女，她怎么了？”
宁茹提青莲做什么？那丫头单纯的狠，每天除了提灯笼就是提灯笼，大脑平滑，多余的心思都没有。
难道她出事了？
好歹也是一起掌灯那么久，互相作伴，雪陌怎么可能不关心青莲？
“青莲怎么了？”
“算是出事了吧……她去了东宫，不是抓的，是请的。”
“东宫？请的？”
宁茹的话，让雪陌一下子愣住了，倍感震惊，青莲不算美貌，嘴巴也不够甜，怎么被东宫看中了？
倒退了一步，雪陌想到了青莲的那个承诺……如果青莲到了东宫后，胡说八道，她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
宁茹干瘦的手用力摇着发楞的凌雪陌。
“我问你，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去御书房掌灯，而是在东配房？你是不是去了清水桥？是不是在正阳阁？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让凌雪陌几乎晕了，宁茹为何这么问？她是哪里听人说来的。是青莲吗？不不，青莲答应过她的，对御书房外不在岗的事绝不会对外人提及。
信任如履薄冰，在这个时候，凌雪陌相信了一个道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青莲这个贱人，竟然私下里和其他宫女说，那天晚上，你去御书房掌灯迟到了，话很快传到了李女官的耳朵里，她当即找到了青莲。”
一句话，好像闷雷打在了凌雪陌的头上，青莲真的出卖了她。
“李女官找到了她？”
凌雪陌觉得脸都是僵麻的，这会儿若有打一巴掌，都感觉不到疼来。
“你怎么会相信了她，她为你保守的秘密，成了她发达的机会，她为此去了东宫。”
“她……真的去了……”
东宫？凌雪陌的眼睛盯着地面，思绪混乱，青莲去了东宫，定然是把事情和盘托出，她应该已经成了最大嫌疑对象。
周宁茹抓住了雪陌的肩膀，狠命地打了一下她，厉声质问。
“你还瞒着我？正阳阁，那天晚上的宫女，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
凌雪陌抵死否认，不管谁来问，她都不会承认，绝不能承认。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了我吗？雪陌……你该早点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的，看看，我在你的床下发现了什么……”
宁茹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打开后，竟然露出了秦王的玉佩。
凌雪陌觉得一阵晕头转向，喉咙里堵了什么，恶心的想吐，她走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这个玉佩。
那天，孙尚宫让人来接凌雪陌，催促得紧，雪陌一点准备都没有，连和宁茹说话，都被人盯着，喊着，怎么会想到秦王的玉佩。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上面那个字，刚好我认识，是行，秦王的玉佩！”
面对证据，凌雪陌无言以对，宁茹羞恼地把玉佩扔给了凌雪陌。
“这是被我发现了，若换作李女官，你还有命活着吗？东宫也把你剁成肉泥。”
“宁茹，我……”
雪陌紧握那枚玉佩，心里是苦涩难受，这件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宁茹为何不置身事外，当作不知呢？
李女官不是什么善类，若从宁茹下手，她也休想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