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重症监护房。
白凝正躺在靠窗侧的床上,此刻已近9点,太阳的光芒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照在她的身上。在金黄色的光辉中,一身白衣的白凝亦被映得金黄,宛如一个天使。当然,倘若能忽略掉她脸上的纱布的话,那便真是一个坠入凡尘的天使了。
白空山正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他心爱的女儿的左手,目光紧盯着她的女儿。这目光中,有心痛,有叹息,有愤怒,有愧疚……在他心中已不知把那几个该死的混混杀死了多少遍,倘若不是楚阔剑与白凝都同时为那个叫刘项的家伙求情,他也是要把刘项算进去的。
白空山每看一次白凝脸上的纱布,回想一次白凝昔日的音容笑颜,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一分。此刻他真的很想冲进那所监狱,把那几个该死的混混往死里痛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至于是否会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是否会影响他的仕途,白空山才不在乎呢,多大的职位才能换来女儿的健康呢?
他就这样维持着坐在床边,握住白凝的手这个姿势,已经近两个小时了。他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他想起身去外面倒杯茶,喝口水,解解渴。只是他的手刚一松,便听到女儿那虚弱而令人怜爱的声音:
“爸爸,不要走……”
于是白空山赶紧再次坐下,紧握她女儿的手:“好好好,爸爸不走,爸爸陪你。”
就这样,他又一次维持着这个姿势,从9点,到了11点,直到他的秘书小魏推门进来示意他有事情来了,他才又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这次白凝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再出声,白空山这才舒了口气,起身示意小伟走出了房间,轻轻的把门带上了。只是,在从床边到门口这短短的距离中,他又不知道回头望了他心爱的女儿多少遍。
“呼!”一出房间,白空山便使劲地呼了口气,脸上疲态尽显,小魏赶紧递了罐红牛上去,白空山接了过来,一口气全都喝光了。
“市长,你已经快一天没有上班了,虽然你的口碑是众所皆知的好,可是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又要上新闻了。”小魏趁机在一旁提醒。
“切!”白空山看了小魏一眼,不屑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上了新闻又怎样?当市长的就不能旷工去探望女儿啦?别谈什么为大家而舍弃小家,老子还不是圣人,说明白点我就是做不到!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爱咋地就咋地了吧?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是是……”小魏连忙点头,显然对于白市长的这脾气,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算了算了”,白空山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走吧,去市政府。”
于是两人再加上个司机兼保镖向着出口走去,只是3人尚未走出走廊,迎面便又走来了两人。
这两人是肩并肩走的,谁也没有落下半步。两人的身高都差不多,装束也近似一样。只不过左边的那人穿的是短袖,右边的那人却是长袖,下半身都是牛仔裤加运动鞋。
唯一不同的便是,左边那人是碎发,显得阳光清新。右边那人却是1寸平头,却有一些坚毅冷酷的意味了。
正是楚阔剑与刘项。
事实上,就在今天早上,楚阔剑刚打开房门,看到刘项的造型时,也是吃了一惊。
“你的这个发型什么情况?不是当兵就是劳改犯呢!”楚阔剑略显挪揄的说,显然他意指后者。
“当兵了呗!”刘项耸了耸肩。
“啥?”楚阔剑显然被震得不轻:“当谁的兵?去哪当兵?就你这身体也能当兵?”
“当外星人的兵,去外星当兵,当一个高科技的兵。”刘项却是对答如流。
“得了吧,还外星人呢!”楚阔剑明显不信。
对此刘项表示无语:好吧,说真话也不一定有人信啊。
不过不信就不信吧,刘项也没指望楚阔剑一下子就接受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当初见到那张白纸不也被震得不轻,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吗!
“我们去医院探望探望吧!”说着,刘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把这个给白凝喝下去,她就能恢复容貌了。”
这是一个玻璃瓶子,但也有些像水晶,不过没必要纠结这些,因为玻璃与水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瓶子大体成方锥形,高约7厘米,底宽3厘米左右,呈正方形,上宽一厘米左右,却是圆形。瓶身上还有一圈又一圈的防滑螺旋花纹。瓶中盛着约三分之二的半透明的红色液体,在一侧阳光的映照下,现得格外的充满美感,充满诱惑,像是个艺术品了。
“这是啥?”楚阔剑对着刘项问道,同时暗自诽腹:这家伙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这个叫小血瓶”,刘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把这个喝下去,白凝就能恢复容貌了。”
楚阔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从哪里搞到的,江湖郎中?”
“什么江湖郎中,这可是高科技,外星人的货!”刘项继续一本正经。
“哈哈好吧!”楚阔剑暴汗:“兄弟你别逗了……我知道你很关心白凝,但也不用这样吧?”
“哎呀!我就问你信不信我,信的话就带我去医院,把这个给白凝喝下,保证好!”
“真?”
“真!我试过了,反正没有毒……”刘项继续认真的回答道,同时心里也开始祈祷:我已经在弟兄面前下了保证书了,外星人你可别坑我呀!
于是乎,在来自最信任的兄弟的百般保证之下,楚阔剑便带着刘项来到了医院。
只不过,现在这个场面有些尴尬了,因为,白空山就站在他们正对面。虽说当初在他和白凝的双方面请求之下,白空山已经表示原谅那个“不良少年刘项”了,不过谁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暴揍他一顿呢?
哪知道刘项见到了白空山,也不害怕,就这么径直上前走到他的面前,然后鞠了一躬,同时说道:“对不起,我愿意承担责任。”
“哼!”白空山冷哼了一声:“你能承担个屁责任,难道还能治好她?还是给她垫付医药费?还是去监狱里待一阵子?”
“我能治好她!”刘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
白空山还正在气头上,正欲再说更多的狠话,听了这话,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急切地问道:“当真?”
“我敢用性命担保!”
刘项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不是,你这……”楚阔剑也不知道他这个兄弟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神经。莫非他就对那个什么来自外星人的神奇药物这么有自信?
难道说……这个真的是外星人的?
怎么可能嘛!
楚阔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白空山也被刘项的回答给镇住了,他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少年的双眼,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相信他吧,相信他吧,相信他吧……
最终,白空山下了决心:“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不过要是没作用或者说有负作用,我就让你进监狱,一辈子出不来!如果真的有用,那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恩人!”
刘项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
白空山揭开了纱布,一张极其丑陋的脸显露在众人面前。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口气。
刘项却仿佛没有看见,径直走到白凝的面前,掏出那个玻璃瓶,拧开瓶盖,撬开嘴,直接灌了进去。
同时嘴中还说道:“两分钟!”
房间中所有的人都凭住呼吸,盯着那张脸看。
大概10秒钟之后,突然,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张因为硫酸而被毁掉的脸,在众人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变得光滑,变得白皙……这神奇的变化,在包括刘项之内的所有人眼中,仿佛就是在水面上投下了一颗原子弹!直到白凝的容貌已经恢复了过来。众人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小魏瞪大了眼,盯着这神奇的变化,嘴巴成一个o型。
白空山却几乎要下跪,握着刘项的手说:“从此以后,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说啥我就干啥!”
刘项只得连声说“不用这样的”话,同时紧拉住白空山,这才没让他跪下去。
而楚阔剑心中的波澜却比谁都大,他紧盯着刘项看,心中想到了先前的事情,也就是刘项先前对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再联系到眼下这神奇的情况,心中不禁诧异道:莫非……他真的遇见了外星人?
刘项一边应付着白空山,一边转过头来,对他眨了下眼。
这下更坚定了楚阔剑的猜想,现在他心中只有两个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