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处置白芍,柳雅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完全不想一个才五岁的小姑娘。
宋妈妈很是欣赏。
她也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教柳雅一些暗器手法和一些基本的吐纳功夫。女孩子练不出与人拼命的功夫,若是自保,暗器最是便利,到了性命攸关的一刻,出其不备也能救了自己性命。至于吐纳的功夫,不过是基本的养生功夫,能强健体魄。
柳雅为此开心了很久,还缠着陈氏将上午学帐的时间调后了一个时辰,挤了时间来练习摔筷子。
宋妈妈说暗器在于腕力和准星,若是要练就要好好的从基本功练起,因此弄了好些短竹筷给柳雅扔瓶。其实就有点像世家公子小姐们爱玩的投壶。
在地上立一个细口小瓶,用竹筷一根根的往里扔。
柳雅才五岁,完全摸不到门,每日练习就好像玩耍一般。好在有个天天被练的鬼嚎的红叶做样子,柳雅觉得她的暗器修行真的是不值一提。
秋菊禀了陈氏后打发了丫头白芍,又按照柳雅的要求,寻了好几日才寻了一个看着胆大的丫头给了柳雅。柳雅懒惰的继续给新丫头取名白芍。
因为柳雅在陈氏的屋里居住,平日大多使唤的都是陈氏屋里的丫头,柳雅便将自己的了两个新丫头丢给了宋妈妈,说是让宋妈妈教规矩,其实就是丢给宋妈妈练练。
两个丫头年纪大些,习武是不行,宋妈妈教了两人一套贴身的小功夫,两个丫头便每日跟着练练。
日子过得飞快。
中秋过去也有月余。
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柳府里柳二爷终于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常管事还是跪在书房冷冰冰的地面上,面瘫的回着话。
“红叶寺那边仔细的查过,除了寺庙的僧人,寺里借住了一家人,据说已经住了多年,可就在中秋前突然搬了出去,如今的院子那家人还给钱租着,倒是一直没有人住。”
“借住的人家姓陈,竟然是大爷的遗孀,陈氏。”
柳二爷仿若被狗咬了一口,腿疼的跳了起来,不敢相信的吼道。
“竟然是那个丧门星。”
常管事无语。
“那个扫把星,克父克夫,她竟然住在红叶寺。”
柳二爷言语里的恨意仿若滔天的巨浪,汹涌不绝,他骂了两句还想继续。
常管事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是服侍过柳家三代掌家人,其中第二代就是已经死去的长房大爷柳子诺,怎么都是旧主的遗孀,如今听到污言恶语实在是。
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咳嗽了两声。
柳二爷听见,停了口,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常管事等了等,继续说道,“陈氏有一女,如今虚岁五岁,在陈氏一家离开前,寺里有人看到这个小姑娘和她的丫头一同去了红叶寺后山。”
“寺里不曾有人看见两个女孩儿回寺,倒是离红叶寺有些距离的北面的一个山脚处有人看到过陌生的女孩儿和一男一女。听人说是被劫匪抢了,流落在那边住了一晚。”
“后来红叶寺里有僧人看到陈氏的女儿和她的丫头还有奶娘和一个男仆从外回寺。”
“算过脚力,推算了一下,红叶寺北面的那几人就是陈氏的女儿和丫头还有奶娘和男仆。那日刚好是京城来人出事失踪的日子。”
“红叶寺那边应该是出了事,可事情久远,很多踪迹难查,这几人因为是住在那边,而且事情又有些异常,才让人查到了线索。”
常管事想了想,后面的话似乎同柳二爷要查的事没有太大关系,他咬着吞在肚里不再说话。
柳二爷想了又想,除了可疑这点消息外,其实常管事什么也没有查到。
他有些失望。
他担心被查,可如今好像是有可能查他的人已经出事,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若是这人在江南出事,江南哪里还能安宁?
龙座上的那位,不血洗江南,那也会让江南这边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会不会比被查更惨,他不知道,他只是一条小鱼,大鱼们的事情他参活不了。
他拼力全力向抓住一点自己的命运,可越是想抓,越是抓不住啊。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抓住这命运的能力。
柳二爷有些心灰。
他突然想到柳家大房。这个陈氏?
他疑惑的问道,“陈氏还在红叶寺?”
常管事心里一跳,斟酌着答道,“已经搬了。”
“我知道搬了,你刚不是已经说过,我是问,她搬哪里去了?”
常管事暗中撇了撇嘴,心道,早说过了,你听见了,你还问,明明心里有事问错了,还赖人。
他忍不住的就拿大老爷柳子诺同二老爷柳子城比较起来。
柳子诺年轻老成,持重,做事情滴水不漏,松紧有度,那份胸襟最是让他叹服;可二老爷,他觉得,二老爷支配给大老爷打打门帘,连给大老爷端水还不够格,若是论起来,他自己才能还好些,给大老爷端水的资格应该是有。
常管事走了神,半天没有答话。
柳二爷恼怒的抓起书桌上的一只毛笔扔了出去。
啪嗒,毛笔砸在了常管事的头上,蹦跳着又跌出老远。
常管事一机灵,忙回答道,“听说是陈家派人来接的,接走了就没有再回去。”
陈家。
柳二爷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听到陈家,柳二爷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阴谋。
这也不怪他,两家斗了一百多年了,这要是不斗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两家商场如战场的尔虞我诈的多年,在彼此眼中没有阴谋的事情,那也是阴谋。
柳二爷这次又遣了常管事去查陈氏。他这一派任务,倒是把前面寻找京城来人的事情给丢了开去。
柳家二爷找不到的人,此时正在红叶寺里住着,而且已经住了一月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