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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如果这些零零索索的现实继续下去,黎泽明白自己迟早被溺死在生活这潭死水里。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办法逃离日复一日的,从睁眼到闭眼几乎是复制粘贴一般的现实。就像一个人处在一片荒漠,死寂着年复一年的看着同样的昏黄,忍受的极度的干渴,生不如死。这个人如果渴望的只是有水,那或许十年后,这儿成了一片绿洲;但是如果这个人心中装的是一片汪洋,那十年后,此地只会有一具干骨。

黎泽就是在荒漠中渴望着海洋的人。

直到那天——

他失控了,几乎颤抖着跪在潮湿的地板上,近乎疯狂的想扒开封的紧紧的窗子,然而如今的窗子甚至连让人纵身一跃的机会都不会给,深绿色的铁栏杆无情的拦着他和那片再没什么容颜的星空。这时黎泽忽然听见了什么声音,机械的一个一个字的来回在门外的楼道里碰撞:“下来。下来……”

黎泽甚至没有任何的思考,冲出了门,往着漆黑的楼道,一边嘶吼一边不停脚的冲了下去,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入魔一般的追逐这个声音,像是一种脱离死海一般的蛊惑。

踏空了一级,一边向前栽了下去,一边使劲的仰起了脖子——于是他惶然间看见,一个诡异而黯淡到几乎要吞噬目光的黑圈,悄然无息的呈现在身前——于是他避无可避的一头撞了进去……

……

再次睁开眼,竟是仿佛只会出现在科幻片的场景,四处一扫能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宇宙,身边和视线所能及的尽头,只有细微的尘埃乃至庞大或者渺小的星球。脚下分明踩着什么东西,却是透明的只剩一望无际的黑色。“请注意倾听。”突如其来的毫无波动的合成声让浑身戒备的黎泽惊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像是在脑海中直接想起一般“此空间专为困在现实中的人存在。在此,您不必顾忌现实的法律甚至道德的束缚;在此,您可以选择任何方式完成您的目标。而最后,在您成功通过一个世界之后,您将会获得想要的奖励。”

黎泽没有放下戒备,在这个一无所从空间里,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在那个声音最后说出,开始第一个世界的试炼之后,空间开始了诡异的波动,黎泽慢慢发现自己眼中的光线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样不断模糊,随之自己的听觉触觉甚至位觉都被蒙蔽了。这时,黎泽才开始回想刚刚那一段话——空间?什么通过一个世界?还会发生什么?

许久,黎泽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刚刚像是强制被人抽出了灵魂一样难受,但是心中的疑问反而更是重重难解。“喂,几个世界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黎泽这才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之中,面前有四个人影,几乎没有光线的暗室让他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脸,只听得一个粗粗的声音回应到:“三个。”他旁边一个身形较小的人也开口道:“一样。”,这也是一个女人。前一个开口的女人这时叹了一口气,“两个。”

黎泽没有说话,他此时是真的讷讷的不敢开口,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呼吸也很急促,一样的一声不吭。此时刚刚说话的男人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发出了近乎金属的哐当声:“最后两个,既然都分在一个队了,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肯说吗?你们觉得这次全面战场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小打小闹?”黎泽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在嘶吼生气着什么,但身边的那个男人显然没有他这些谨慎,开口道:“我没办法明白你说的一些内容,但是我得说,我一个世界也没有经历过。”黎泽见状连忙跟腔道:“是的,我也是一个世界都没有经历过。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还是希望你们有经验的可以帮我们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黎泽觉得自己所说的应该很诚恳也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接下来的死一样的寂静,不禁让他有些惶惑。这时透着墙上狭窄的铁栅栏一般的窗户,扫进来了些许蓝色的光,借此黎泽看见了那个男人,留着雷鬼头的男人,铁青着脸瞪着眼。打破僵局的依然是这个男人砸墙的巨大声响,“新人?新人!两个女人和两个新人?”他几乎是咬着牙,将盛怒堪堪压在了嗓子里。那个叹气的高马尾女人背过了身,声音从所未有的冷漠:”新人那就算了吧,任他们自生自灭,也不至于害了我们。”“你们在想什么?就算是这样,我们依然是分在一起的一个团队啊!谁不是新人过来的?你们没有一点良知了吗?”另一个一直站在雷鬼头身边的女的此时忍不住喊道。

“是,小姐。我认真的说,他们要是因为无知死在这次世界,你是去救还是抛下你的良知?去救,你没有活路,整个团队都要被暴露被牵连;不救,谁不会觉得两难?平心而论,不如现在就放弃吧,或许他们还能苟活着。要我说你,别管新人,我们三个闯闯,说不定还有希望。”这时刚刚异常激动的雷鬼头,此时显得无比镇静而冷漠。

“不,不可能。”摇头拒绝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雷鬼回头,不再出声。那个高马尾的女人,挪了挪身子来到他身边,挤开了另一个女人,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黎泽冷眼看着,早早放弃了说服别人的希望,只是跨了一步,来到了那个让他最后有点希望的女人面前,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但是她似乎是放弃了坚持,她挺立的身影此时倚在墙上,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到:“那就最后,至少让他们知道,到底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到底他们该如何不去送死。”雷鬼头再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只是从鼻腔中哼出了一声不可否置的声音。

“我叫,郦于玮。方便的话,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在这种充满火药味和冷漠的环境里,这个女人还在尽力保持着彼此最后的体面。“黎泽。”这次黎泽没有犹豫,而另一个新人也很快报出了姓名——彭野。其他两个人没有任何动静,郦于玮在尴尬的停顿之后,便重新开口道:“这是一个野蛮暴力求生存的世界,没有人知道为何我们被召唤或者说,捕捉到这个超出我们可以理解范围外的地方来。你们在之后每一个世界里,都要学会隐藏自己,学会扮演分配下来给你的角色,寻找武器和任务,然后等待结局的到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时候,而想要达成结局的条件,就是结晶——很简单,得到的任务物品,或者你杀死的和你一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地球人——我们一般称为棋子,得到他的结晶。但是,所有的任务,或者棋子,都是需要自己去寻找,洞察就显得无比关键。”

黎泽一声没吭,只有默默点头,然后将每一句话刻在了脑子里。他与生俱来的谨慎让他学会了解每一丝的情报,然后无论是对是错,再形成一个规划。

这时,忽然响起了一种奇异的声音,虽然未曾听过,但它呈现的语言陌生却能让人听懂它的意思。察觉到其他三个有经验的人刹那僵直的身影,黎泽隐隐觉得,这个让他恐惧而莫名激动的诡异世界,似乎要拉开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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