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没想到居然冒出来这么个奇葩,胡搅蛮缠,扰乱了计划,眼看对方三人扭头就要走了,正待不知所措之时,下方升起几道白光,拦在了宁夕他们身前。
“怎么着,软的不行来硬的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出手,这攻击来使的罪名做实了,我看你们遏阳宗还想不想在这南境混了!”
宁夕虽然对这些麻烦事能躲就躲,但是真若是逼到他头上,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看来今天对方是铁了心要整点幺蛾子出来。
这次上来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打头,虽然没有大肆外漏威压,但宁夕还是一眼就看出此人乃是个金丹弟子。
“道友说的哪里话,我们遏阳宗岂是蛮不讲理之人,方才两位小兄弟有出言不敬的地方,还请几位莫怪。”
听到此言,不光是宁夕,连韩林都有些疑惑,这些人姿态放的很低,看样子好像也不是找茬的。而且量对方也不敢无故出手,就算是想正常邀战,只要一概拒绝,对方也就有力无处使,有什么幺蛾子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位道友一看便是修为高深,我们分属不同宗门,相见便是缘分,我在下面早已备好了茶,还请赏光前去一叙吧。”
林立眉头微皱,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按照最稳妥的做法还是直接回绝了比较好。只不过,有韩林师兄在这里,是去是留轮不到他说话。
“哼,你们真当我怕了不成,走,领路,我倒要看看想耍什么花招。”
韩林大袖一甩,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哈哈,还是道友痛快,请。”
那几位遏阳宗弟子倒转身形,指引着韩林一行向着下方飞去。
宁夕看见身旁的林立皱着眉头,一副担心的神色,轻声说道:
“没事,估计也就是下去喝两杯茶,打打机锋,互损两句就完事了,没啥好担心的,韩林师兄又不傻,只要不接受挑战,对方就是玩出花来也没辙。”
听到宁夕此言,林立脸色才稍稍缓和。
等飞到下方,宁夕才看见地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此石是一个整体,足有数十丈见方,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青石的上面颇为平整,下半部分镶嵌在泥土之中。
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青石,而是青石上面坐的一个人。
身着黑袍,腰系玉带,看着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看似随意的盘腿坐着,但是却透漏出一种凌厉的气势,这气势并不是外放的灵力威压,而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
宁夕眼睛微眯,心中了然,看来刚才升入空中的那个金丹修士也不是主事之人,这个在下面坐着的才是正主。
待一行人落在青石之上,遏阳宗的数人自觉分列两侧,在正中间的便是那个黑袍修士。
方才在上方说话的金丹修士,微微一笑,对着韩林做了个请的手势,韩林冷眼一扫,没有半点迟疑,向着那名盘腿而坐的黑袍弟子走去。
韩林仅仅走了几步,便微微一顿,随即冷哼一声,继续前行。他跟那个黑袍弟子的较量,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已经开始。
站在旁边的人感觉不出丝毫的异常,但是韩林却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这股压力是只对他而来,旁人无法感知,越往前走,阻力就越大,仿佛是在深海的泥潭中前行。
韩林虽然顶着如此大的威压,但是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脚下四平八稳,看不出丝毫异常。
几息之后,韩林走到了那个黑袍修士的身旁,没有说话,直接坐在了青石之上。
那黑袍弟子微微一笑,端起身旁一个精美的茶壶,给韩林倒了一碗茶:
“能走到我身前,便有资格饮此茶一杯。看来象山宗也并未像传言中那么不堪,还是有一些奇人能士的。”
“哼,我们象山宗虽不复当年的荣光,但底蕴犹在,焉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尝不能东山再起,引领南境宗门。”
“有志向是好事,不过有没有能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象山宗的顶尖弟子只有你这种程度,恐怕复兴之路遥遥无期啊。”
“你若叫我下来只是想喷点吐沫,占占口头便宜,那我就不奉陪了,遏阳宗的顶尖修士也不过如此,真是失望。”
“我也觉得逞口舌之利甚是无趣,不如咱们在此切磋一下,你看如何?”
韩林微微一笑,看来这遏阳宗也就这两下子,最后还是脱不了出言挑战这一条路,真是无趣的很,若是没有师傅在路上再三嘱咐,说不定自己还真跟他打一场了。
“你若真想打,数月之后的集道大会自然有机会,只是现在我还有宗门任务在身,任你说破嘴皮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哦?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了?”
“哼,你们若是想继续出言相激,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宁夕,一会若是有人再喷粪,你可得换着花样的喷回去,回头我给你向师傅请功。”
宁夕自打降落到这青石上就没怎么动过,一直站在外围观察者这一切,此刻听到韩林所言,不禁咧嘴一笑,没想到这韩林也是个有趣之人,之前跟他接触不多,今日看来,相熟之后,为人倒也不错,脑子也挺灵活,比如此时就挺会安排的,知道宁夕最擅长的就是搅屎棍这么个角色,嘴皮子利索,谁也讨不了便宜去,光论插科打诨的嘴上功夫至少也是个元婴级别。
“放心吧韩师兄,你们哪个先上,我让你们先喷三句,要不你们一起上也行,小爷我不把你们喷的口吐白沫我宁字倒着写。”
站在旁边的几个遏阳宗弟子也没想到宁夕是个如此无赖之人,现在他把话挑的这么明,自己反而不好出言讥讽了……
“宁夕?就是你在外围的一个试炼场打赢了十名筑基弟子?”那黑袍修士本来对随着韩林来的两个低阶修士没有半点兴趣,连看都没看一眼,此时听到宁夕二字,想起了之前在门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正是在下,小露一手而已,没想到传的到处都是,怪不好意思的。”
黑袍弟子收回目光,没有接他的话茬,宁夕在他眼中犹如蝼蚁一般,根本不值得关注,提起此事也是因为另有原因。他转头看向准备起身离开的韩林,幽幽的说道:
“既然你们宗门的弟子做过这样的事,我不如效仿一番,我只用一种中阶法术跟你切磋,你可敢应战?”
刚走出两步的韩林猛地站住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此人:
“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用一种中阶法术跟你对战,而你没有任何限制,你若是还是不敢应战,那么就请自行离开吧。”这名黑袍修士随意的端着茶碗抿了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站在不远处的宁夕,此时已经收起了嬉笑之色,眉头微皱。
此行果然不善,直到此刻,对方图穷匕见,才露出了真正的意图……这名黑袍修士既然说出此言,那么此次挑战,韩林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要知道,两人同为金丹修士,而且年纪不大,都是三代弟子。若是一方只用一种中阶法术对战,按照常识判断,是绝对不可能取胜的,这可比宁夕用低阶法术对抗十名筑基弟子难的多,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到了金丹期,各种道术法诀已经是威力大的惊人,根本不是筑基期小打小闹能比的。
若是对方公平挑战,韩林不管怎么拒绝,外人都说不出什么。但是,对方如此挑战,就相当于先自降修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降。摆明了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如果韩林如此情况下还拒绝比试,那传出去,必然会成为笑柄。
而细想之下更恐怖的是,对方煞费苦心的把他们叫到此处,处心积虑,不惜用自降修为的方法逼韩林应战。难道不怕自己弄巧成拙,输给韩林么?
想到此处,宁夕已经察觉到不好,韩林直接拒绝应战,名声肯定会受损,但是如果他接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对战,占尽优势还输给对方,那么后果可就不仅仅是名声这么简单了!韩林能修炼到今天,靠得就是一股自傲的气势,若是这种气势一旦被打破,连他的道心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也许终身难以再进一步。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必输之局!
韩林此刻已经目光冰冷,他没有太多想法,只知道自己被彻底的轻视了,此次如果不接受挑战,他也就别在这修道界混了。而且,他作为象山宗的顶尖之才,也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此人,他会让对方后悔做出这样的承诺。
宁夕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缓缓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微微摇头,为什么对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敢做出此种不公平的承诺。而且看周围遏阳宗弟子的脸色,他们并不觉得意外或者担忧,仿佛那黑袍弟子绝不会输一般。
终于,宁夕睁开眼睛,脑海中也缓缓浮现出一个名字——端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