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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或许我们长大了

在离家半年,离除夕夜还有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家里。当然,这只是对我而言,枫哥已是三年没有回家了。

在回家之前,我告诉了父母我已经有了工作的消息,父母还是很骄傲的。但是,这么晚回到家,父母的眼中,除了淡淡的哀怨,更多的则是对我的担心与挂念。

年夜饭,在自己能养活自己以后和父母吃的第一顿年夜饭,往常的话题少了很多。母亲不在唠叨以后的出路,虽然看得出她很是关心我目前的工作,但她始终还是没有问的出口。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积蓄,第一次学会了买东西给父母,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以后在这个家的责任,第一次,学会了不在父母面前抱怨,学会了坚守。

除夕夜的内容,以前都是枫哥带着我们,在小广场旁边放烟花,记得第一年时候,害羞的小诺也是对朵朵绽放的烟花着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苏祁更是玩的不亦乐乎。第二年,枫哥和苏祁成了一对,他们玩着只有小朋友才会玩的星星小烟花。漂亮的苏祁,在忽明忽暗的焰火下,笑的像个小屁孩,但是小诺,只是远远地看着,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绽放的烟花,露出比烟花还寂寞的笑容……没有第三年,第三年的枫哥,谁也不知道在哪。

那些日子,大概再也不会出现了吧。烟花的美,留给了我们无限的遐思,当然,伴随着年长以后出现的寂寞。大概,年少时做的梦并不美,但是当你慢慢长大,明白那永远也不会实现时,才会发觉它所带给你的意义。

无聊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爆竹声,伴随着只有小时候才会有的没心没肺的笑,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落寞,我只能不断的提醒自己,你已经长大了,不再适合玩这种东西了,但是越是刻意的想,越是不会相信。在经历了职场生活半年后的我,确信自己已经够坚强的我,在这种自欺欺人中,慢慢的红了眼睛,不只是落寞,还有对那愈行愈远青春的缅怀。

抽了两根烟,没有一点用。我感到自己受不了了,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枫哥,还是软弱吗?也许吧,但我实在不能忍了。

打开手机,看到五个未接来电,是同一个人在我吃饭时打的,看着陌生的号码,我狐疑的回了过去,电话通了。

“喂,是成慕吗?”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我一时想不起是谁。

“是我,请问您是?”我略带歉意,但还是问出了口。

“哈哈,三年了,连我都听不出是谁了吗?那时候是谁整天拿我的电话号码跟别人换钱啊?我那阵可是因为你小子换了好几个号啊!”

我脑海里立刻闪过了一幅幅画面,是她,这声音就是她,我太熟悉了,苏祁。

“苏祁姐?”

“是我,你小子啊,哎”

……

苏祁说的,是她和枫哥第一次闹矛盾的事。她和枫哥那时候刚成为男女朋友,枫哥因为一件小事惹恼了她。枫哥的道歉没什么效果,其实苏祁很是大度,根本没往心里去,可又不想这么便宜了他。

但这可是急坏了枫哥。于是古灵精怪的苏祁想了一个办法,她每次都告诉我她的新号码,我每次都会告诉枫哥,但这可不是免费的,每次,我都会向枫哥敲诈一番,然后,去讨好苏祁,好让她下次还告诉我号码……

苏祁约我出去玩,令我意外的是,李诺也在她旁边。他俩在一起放烟花。看来,这份回忆,是共同的。此时此刻,孤单的,不止是我。真不知道,独在异乡三年的枫哥,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祁和小诺想约的,肯定不止我,当然还有枫哥。我们的追忆,我们的往昔,那个身影,是烙上心头的。

约了枫哥,我只说是我一个,不知是何故,我就是这么骗了他。他略微一思索,就骑车来到了小广场,此时,我已经赶到了这里,看到了她俩。

枫哥看到她俩的画面,没有我想的那么精彩,也没有那么尴尬。枫哥对着大家微笑,但他看向我时,我感到了他笑容里的一丝戏谑。

我感到枫哥对我骗他的不满,但我全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只是拿着买来的烟花和天灯,交到了苏祁和小诺的手里,枫哥也拿着这两样东西,送到了他们的手上,送过去的时候,小诺和苏祁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两串手链看,是的,是两串。她两会心一笑,但是满脸却是说不出的哀伤与惆怅。

我们当年是放飞着各自的梦想,现在,放飞的是我们的青春与过往。当年的主题是实现,现在,是回忆。

烟火下的苏祁,还是那么美,或者说,比以前更美,但是却少了当年如花的笑颜。小诺剪短了她的头发,不是太短,依旧是专属女生的发型,在落寞的脸上,增加了以往不曾有的刚毅。不管她俩现在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枫哥没有多看她们一眼,我也是如此。他,是主动的放弃,而我,是不曾有过这个机会。

她俩在同一所大学,两年半的朝夕相处,她俩如今情同姐妹。我们在广场旁边以前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坐了一会儿。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但他没有认出我们,也没有在今晚做我们生意的打算。我们找了一家开门的餐馆,进去坐了下来,凌晨时分,不胜其烦的老板把我们打发了出来。

就这样,在除夕夜,万家灯火,满天烟花的辉映下,多了四个醉鬼。在一个贴着‘XXX我爱你’的纸条随着天灯飞上天后,看到这一幕的我们哭了,哭的很伤心,很是意外,枫哥也哭了。

“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能好好的”。不知是小诺,还是苏祁喊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们长大了”。我和枫哥慢慢的异口同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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