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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测品柱

见到猥琐男不堪惊吓的模样,杜明翰轻轻嗤笑,伸手一挥,玉佩又嗖地回到少年手中。

那几名恶厮更是慌张,磕头越发响亮,如同擂鼓一般。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这个当头,那名叫杜石的黑衣侍卫俯身向前,凑在少年的耳边轻声道:“少爷,鸿生堂背后有皇族牵头,恐怕,动起来有点麻烦……那位老先生身体无大碍,却也受了不小的伤,现在需要静养……不如……不如少爷我们先回府,把老先生安置了,至于这鸿生堂,杜石觉得还是回去请示老爷比较好。”

恶厮们见那黑袍侍卫对那暴力的少年嘀嘀咕咕,看到明翰的脸色变化,心中更是慌张,赶紧又磕了几个响头,力道之重,连脑袋都有点晕。

明翰听完,跺了跺脚,显然有些不甘心,便指着几个人的鼻子说道:“你们几个听好了,不许再欺压百姓了,不然……哼哼……”瞬间,少年身上红光大亮,几个恶厮吓得又磕起了头,连连称是。

“我们走!”少年一挥手,两名侍卫小心地扶起老人,向外走去,人们纷纷让道。

留下身后几个恶厮依然跪在原地连连低头称谢。

人群外不远处,一辆玲珑马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老人送进马车,杜明翰也钻进帘子,马车不大,刚好能容下三个人。

“福叔,车行稳些。”明翰又探出头。

“是。少爷。”黑袍男子挥鞭,哒哒地蹄声响起,马车稳稳地向前行去。

夕阳终于沉入了天际,只余下一抹淡淡的红霞晕染半空。

马车内,杜明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老乞丐,笑意融融地说道:“老人家,您不用怕,一会到我家里,您好生休息便是了,不必拘谨。”顿了顿,看了看一旁持续给老乞丐疗伤的黑袍侍卫,又补充道:“那鸿生堂自从医好了二皇子哥哥,行事越来越霸道蛮横……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老乞丐听了,轻轻笑了笑,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孩儿,你叫杜明翰?”

“是的,老人家,我姓杜,名明翰。星空之下明浩瀚。杜明翰。”杜明翰笑得很阳光,还带着孩童应有的天真。

“你呢,老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老乞丐忽然呆滞了一下,眼里竟然流露出哀伤和缅怀的情感……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让人忘记了他邋遢的外表和伤痕累累,竟有了一股超然沧桑的味道。

杜明翰也随之一愣,显然觉得眼前的老人和之前不一样了,竟觉得这位老人是位不凡的人物。正在给老人疗伤的黑袍侍卫也愣了一下,惊异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老人。

一时间,车外的喧嚣和马蹄的哒哒声显得格外明显,不过喧嚣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得出马车正逐渐驶离闹市区。

……良久,老人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阴郁,轻声道:“我的名字已经忘了,以前也算是老师,小孩儿,你就叫我南风先生吧。”

“南风先生……哈,老先生的名字好潇洒。”马车里,杜明翰清脆的童声传了出来。

“呵呵,小孩儿,你倒是挺会说话,你这次救了老夫,老夫自然会好好感谢你,虽说老夫现在有些落魄,但等老夫……等老夫休息好了,腹中还是有些道学。以后定然会倾囊相授。”老乞丐……不,南风先生的声音也露出一股轻松的味道。

“嘿嘿,行,南风先生若是休息好了,再教不迟。”显然,杜明翰的声音里有些不信。

这不信是正常的,平时的杜明翰身处京城杜家,什么样的老师找不见?何况杜明翰父亲本来就是唐国文相,自家墨水就很深,若不是杜明翰从小就有着惊人的玄武天赋,恐怕早就被父亲拉着去学文术了。

如此好的环境,又怎会缺一个普通老人的“道学”相授?

马车绕了几个弯,所经之地越发安静,人也越来越少,但建筑却越来越富丽堂皇,这里便是京城最金贵的地界,每一座府址,哪怕是最小最不起眼的府址,里面住的也是独当一面的能臣。

这片区域便是长安区,而马车行驶的青砖路,便是长安路。这片区域是整个京城乃至唐国权力最巅峰一批人居住的区域,当然,皇宫例外。而住这条长安路上的人,更是这片长安区里权利巅峰中的巅峰。

终于,当月亮爬上云端,天空露出星辰的时候,马车驶到了长安街的尽头,一座青砖金瓦的硕大府址出现在马车的面前。

这座府址特别显眼,不仅因为占地面大,更因为那屋顶是用了金瓦,在整片长安区里灰黑的瓦海中独树一帜。

大府门前,金色的牌匾高立门顶,上写“杜府”二字。一字温和,一字凌厉,两字的意境竟然毫不相同。

大门前两个门侍见少爷的马车来了,赶紧出门迎接。

杜明翰刚扶老人下车,门口两名侍卫便走上前来,抱拳行了礼,说道:“少爷,老爷让您回家后速去他的书房。”

杜明翰呆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连忙跳了起来,急忙对着南风先生说道:“啊呀糟了,今天张神医和天星师刘大师来了,要给我测品柱呢!南风先生,您先去休息,我晚点过来陪你。”

又转头对身边的两名黑袍侍卫说道:“阿福,阿石,你们照应一下老先生。”说完眨眨眼,意思是让两人顺便帮南风先生清理一下。

见两人会意,杜大少爷赶紧迈开小步伐风风火火地跑向父亲的书房。

正门进入拐了个弯,却听到一旁的会客厅里有些热闹,随意一看,竟然是京城各大世家的重要人物,带着一些小辈在里面喝茶。

杜明翰迟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道:“各位前辈,晚上好。”

会客厅里人们也纷纷祝福道:“杜公子,待会就要测品柱了,老夫代表韩家先祝贺了,以杜公子的天资,恐怕也得是个三品柱啊。”

“杜公子的天资,自然是大才啊,我司南家族先祝贺了。”

“祝贺祝贺……”

“是啊,杜府恐怕又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说这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鹰钩鼻,三角眼,长得很严肃,他可是唐国三大世家的甄家二爷。甄家是仅次于杜家的大家族,实力非凡。

“京城的年轻一辈,你杜三少恐怕再无敌手喽……”甄二爷呵呵一笑,但杜明翰心里却莫名一紧,仿佛被什么毒蛇盯上一般。

“这杜府发展越来越旺盛,以后可得给大伙留一个活路啊。这文武两系都让你们家占了,可得留个官给我们几家做哦,哈哈……”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也开怀调笑,长得很是慈祥,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可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京城左家的左无情,唐国国相,百官之首。也是三大世家的之一左家家主。

“哈哈哈,左国相说得好,杜府强大如斯,你们将来吃肉,记得给我们留汤哦……”一个眉眼细长的官员笑道。

“杜府男儿皆是大才,文有相,武有将,杜少还是未来的绝世高手,哎呦,老夫都羡慕得不行!”

一个老人摇头叹息道。

“祝贺祝贺,和杜府的发展速度比起来,我们这些小家族实在是惭愧不已,惭愧不已……”

……

这些年来,杜府发展迅疾,已经影响到所有世家的利益,几乎站在众世家的对立面。

此刻人们看似纷纷祝福,但口风却越发不对,尤其是那个左无情,表面上是赞扬小杜公子,实际上却在捧杀,将杜府逐渐推到一个似乎是威胁所有世家的另类存在。

不过杜明翰杜公子年岁尚小,心里没什么心机,以为各位叔叔爷爷是来道喜的,几个同辈人也是崇敬有加,于是满心欢喜感激,一个个地拱手回敬。直到仆人来催,这才笑着跑开。

众人的神色却有些复杂。有忌惮,有无奈,甚至有人眼中冒出了一丝杀机。不过这一切杜明翰自然看不到了,他正跑向书房呢。

“爹!我来了。”

穿过几个白壁走廊,又穿过一片小竹林,杜明翰在书房门前站定,喘了口气,这才敲门而进。

房间内,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书桌前,长相儒雅俊气,这人便是唐国文相,杜宁远,唐国屈指可数的美男子,也就是杜明翰的老爹。

在他身侧,一边是一位白发白胡的清瘦老人,显然就是京城神医,张无疾;另一边也是一位白发老人,脸上却是坑坑洼洼的烧痕,这位也是一个名人,京城第一测柱师刘棱,也是一位天星阶位的高手。

三人目光同时聚集在杜明翰的身上,不禁让明翰有些拘谨,道:“……张爷爷好,刘爷爷好。”

“呵呵,好精神的孩子,”天星师刘棱扬嘴微笑,脸上的伤疤都挤在了一起,一点没有亲和的意思,反而显得狰狞恐怖“来,先释放你的玄势……不用紧张,就是平常那样就行。”

杜明翰点头,心里虽然还有对刘天师的恐惧。但还是顺从地释放了气息。

刹那间,明亮的深红光芒从明翰的身上绽放,九枚星纹随身浮动,这让刘棱眼睛更是发亮,笑得更开心,也更可怖了。就连张太医也满脸惊异,不由自主地道了一句:“好天赋!”

“好好好,真是好苗子,这样的天赋,恐怕是唐国千年难遇了,将来定然前途无量。”刘棱点头大笑:“杜文相,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这下唐星学院的那些老怪物们恐怕要为了争徒而打个不停了。”

杜文相笑得很平淡,但眼中的欣慰自豪之意却几乎能溢出来,于是道了句:“呵呵,刘天师别夸他,这孩子从小毛躁,经不得夸。”

杜少爷正听得春风得意呢,听到父亲的话,不由嘟囔道:“哪里毛躁了,我可是细心的呢!连文曲书院的大儒先生都说我心思如发……”杜少爷满脸自豪,声音脆脆地亮堂。

顿时,三人哈哈大笑,声音嘹亮,中气十足,一院之隔的会客厅也听得清清楚楚,大厅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叹气:“看来这杜府真要出一位天才了……”

“杜家命好啊……唉……”不知是谁叹了一声,想想杜府本来应该衰落的命运,却被这个天才少年硬生生地挺了起来,不由地心烦意乱。

“唉……”众人纷纷叹气,一时整个会客厅竟然有了愁云惨淡的味道。

书房内,文相最先止住笑声,摇摇头,说道:“你小子,说你好你还喘上了……张老,刘老,麻烦了……”文相笑着示意。

张神医点点头,表情逐渐严肃,伸手握住杜明翰的一只手,开始手捏神印。而刘棱则走到杜明翰的身后,一只手附在杜明翰的背脊骨上,口中念念有词:“玄星有九……脉有神辅……以我天心……开君神赋!”

话音刚落,天空中就有一道淡淡的红色星光撒在明翰的身上。

渐渐地,杜明翰身上的红光暗淡,但背后的脊梁却成了一条一节节的光柱,此刻,红光从脊梁的最低端一节一节地向上升。

随着红光的上升,杜明翰周身的红色星光也越发的明亮浓厚。

刘棱收回手,看了看杜明翰的脊梁骨,又看了看周围浓郁的星光,点头说道:“仁星是一个人测定天赋的阶段,当十二岁之前达到的仁星品阶越高,对应的修炼天赋就越强,嗯,杜少小小年纪竟然是仁星九品巅峰,哼哼……以你的天赋,唐星学院的那帮家伙八成会疯吧,呵呵……”

“还有就是品柱。人的脊柱分为尾椎、骶椎、腰椎、胸椎、颈椎五个部分,从尾到颈对应是一品到五品的品柱。验脉的品柱越高,那么亮的脊节就越高,对星力的亲和力越强,对应的星力质量也越强……”张无疾接口补充道。

刘棱微微仰头,扶了扶下巴稀疏的胡子,叹道:“神赋神赋,天赋和品柱,甚至还有天赠神辅,得到旁门星力,可以让你拥有九玄星外的星力……不过那毕竟还是少数,以杜少的绝世之资,恐怕用不了十几年便会一飞冲天,倒也未必会稀罕那些旁门星力。现在,就看杜少的品柱如何了,……”

说完,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杜明翰的脊柱亮光越来越高,丝毫没有颓势,直充颈椎。

四周的星光亮得耀眼,红色光柱冲上天空。

一旁的张神医激动地甚至揪下了一撮胡子,喃喃道:“惊世之才,惊世之才……”

刘棱更是夸张,脸上的疤印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嘴里也是喃喃不停,也不知道在哼哼什么。

杜文相倒是最沉稳,但眼中的喜意已经肆溢而出。

正当房内几人的期待之色越来越浓厚的时候,忽然,“咔嚓”的破碎声响起。

刘棱猛然低头一看,惊呼:“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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