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铄昌听到历城王召见自己的消息心情复杂,任谁也不能当昨天的事完全没发生过,虽然心中有些怨气,但陈铄昌阅历够多,脸皮也够厚,而且自己代表着陈氏和盛祁城,万事都不能意气用事,听到传召,立刻前往拜见。
曹铣见陈铄昌这么快就赶来了,暗道,不出我所料,还算是个能屈能伸、识时务的人物。
陈铄昌上前见礼道:“见过历城王。”
曹铣微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尴尬,宛若昨天宣布要屠城的不是他一样:“陈族长,近日本王心血来潮,想要宴请盛祁城的才俊,就定在明天晚上,所有盛祁城的俊杰都要到场,这件事交给陈族长没问题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陈铄昌又怎么敢和这动不动就要屠城的主唱反调呢?“谨遵王命。”陈铄昌恭敬地答道。
“记住,是所有的才俊,尤其是青年俊杰,一个都不能少,听清楚了吗?”历城王强调道。
“遵命。”陈铄昌不知道历城王又要搞什么,依旧恭敬地回道。
“好了,你退下吧。”
陈铄昌虽然想要和历城王说点什么,但既然历城王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也只能告退。
下午,历城王要宴请盛祁城才俊的消息传遍全城,有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去见这个魔头,有的人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而宴会的名单全操纵在陈铄昌手里,不少人托关系找陈铄昌想要加入名单或者把名字在名单上抹去,一律被陈铄昌严词拒绝,经过这两天的事,陈铄昌可不敢对历城王交代的差事有丝毫马虎。
陈淋传低着头走在走廊里,心中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昨晚他去见历城王,本以为凶多吉少,至少也会被囚禁起来,没想到历城王拿到凝血幽兰后没有为难他,就这样放他回来了,还吩咐他不要泄露此事,看来历城王并没有把自己这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凝血幽兰才是最重要的。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心会被事后算账。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是唯一的庇护,一旦曝光,就会被历城王任意拿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可以跑,陈氏却要遭殃,被人抓住软肋,进退不得,如骨鲠在喉,煞是难受。唯有希望历城王信守承诺,不会为难陈氏,自己也最好不被关注,能侥幸逃过一劫。
陈淋传内心沉重,没有注意周围,只听一声叫喊:“淋传!”陈淋传猛地抬起头来,看见陈樑季就在自己左近,忙行礼道:“堂叔。”
陈樑季略显不满而又随意地说道:“淋传在想什么呢?这样心事重重。前一阵子盛祁城被外人闹得乌烟瘴气也没见你这样低落,当时你意气风发的,这几天也不经常见你,出什么事了?”
“只是在想昨天的事,屠城之事实在骇人听闻。”陈淋传回道。
“别人被吓到了倒有可能,你被吓到了我第一个不信,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要是不方便和我说就算了。”
陈淋传心想,自己还不能做到遇事不慌,喜怒不形于色啊。调整一下状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略显从容地说道:“一点小事而已,不劳堂叔费心。堂叔这是要出去吗?”
陈樑季也没有太在意陈淋传的事,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寒暄两句,说道:“历城王要举办宴会,通知人的事下放给族长,族长考虑好了人选,有些比较重要的人派我去通知,我想赶在天黑前办妥,正要出门。”
“话说回来,你来干什么?”陈樑季问道。
“我来拜见族长。”
“族长正在书房,你去那里就能见到了,我还要赶时间,这就走了。”陈樑季点头示意。
陈淋传也略微执礼送别,然后前往拜见陈铄昌。
书房内,陈铄昌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闭眼假寐,察觉到有人走近,睁开双眼,打起精神。
陈淋传行礼道:“伯公。”然后抬起头,看陈铄昌有些疲惫的样子心中有些酸楚。
“淋传来啦,宴会的事可曾通知到你了?”陈铄昌缓声问道。
“我已经知晓了。”
“明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宴会规模还是很大的,盛祁城的重要人物和一些年轻后辈都会参加,不过应该不会被历城王放在眼里,他大概是得到凝血幽兰很高兴,想要庆祝一下,顺便安抚一下盛祁城的众人,宴会期间我们只要恭敬以待就行了。”陈铄昌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昨天的安排作废,陈氏的秘藏也被重新取了出来,那条暗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淋传明白。”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铄昌问道。
陈淋传有一种将一切说出来的冲动,面前的是自己最亲的长辈,对自己信任有加,不过……心中思虑万千,陈淋传还是没有说出口。
“近些天事情繁多,伯公日夜操劳,我有些担心伯公的身体,特意来看望一下。”陈淋传说道。
“难得你一片孝心,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伯公我的身体还算硬朗,这点辛劳还不会累垮我。”陈铄昌欣慰地笑了笑。
这时,又响起脚步声,陈铄昌和陈淋传将目光放到门口,只见陈铮亥走了进来。陈铮亥对陈铄昌道:“兄长。”然后转头看向陈淋传,道:“淋传也在啊。”
陈淋传见二人可能有什么事情商议,说道:“淋传先行告辞了。”
陈铄昌摆了摆手,陈淋传退出书房,陈铮亥见陈淋传走了,对陈铄昌道:“兄长,秘藏已经搬回来了。”
陈铄昌点了点头:“折腾了一回,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分内之事。宴会的事安排的如何了?”陈铮亥道。
“明天早晨就能把人全通知到,通知的人都必须来,除非是以后不想在盛祁城生活了,不过即使不敢来,历城王也不会对这样的怯弱之辈感兴趣吧。”陈铄昌回道。
“那我陈氏都带谁去赴宴?”
“年龄大的就你我二人,其他都是一些年轻人,历城王特意吩咐多带年轻俊杰,我们也只好照办。”
“这次宴会有什么特殊目的吗?”陈铮亥问道。
“不知道,也猜不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历城王再有什么想法,见招拆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