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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搜寻

皇宫门口,麦芒伍已经站在外面等候吴承恩多时了。吴承恩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一见面,便不停抱怨,责怪麦芒伍没有事前打招呼,去了那冷宫后自己险些被自己人给冻死云云,但是对自己遇到烊国师狙击的事情闭口不提;牢骚几句后,吴承恩便收拾了心情,准备说正事。

但是麦芒伍看了看吴承恩衣服上那些个半指宽的口子,率先问了一句:“没想到是烊国师去的,他没死吧。”

吴承恩耸耸肩:“确实有个像太监的刺客,不过……我逃得快,他没追上我。后来,我顺着那纸鸢到了冷宫,然后……”

麦芒伍摆摆手,示意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毕竟皇宫门口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有话还是回了衙门再讲。

一路上,吴承恩便老老实实跟着麦芒伍。

平心而论,吴承恩今日倒是真的佩服面前这个从容的身影: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想不到他依旧不急不躁。

“她那里很冷么?”麦芒伍走在前面,隔了一会儿,终是问了一句。

“很冷,草木都被冻枯,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冰雪冷宫了。”吴承恩似乎奇怪,这麦芒伍理应知道那玉兔的底细,更应该知道她那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知为何明知故问。

麦芒伍叹口气:“久而未见,还以为已是春暖花开。心寒,人寒,世寒。想不到都这么久了,她依旧没有释怀。”

一番话,说得有了几分暧昧,就连吴承恩也听出来其中的伤感。再联想到那玉兔的容貌与年纪……

“怎么,大人和她有一腿?”吴承恩忍不住惊呼了出来,想不到这一向清心寡欲的伍大人竟然也有男欢女爱之情。

麦芒伍停了步子,皱眉回头望了一眼吴承恩:“亏你还是读书人。如此粗鄙之语,都是哪里学来的?”

吴承恩自然是跟清风那厮耳濡目染,学了些市井之言。但是看到麦芒伍的反应,也是不敢开口,只得乖乖低着头,一路随着麦芒伍回了衙门。

镇邪司里,管家已经热好了饭菜,恭候多时——自然,饭菜只备了一份。麦芒伍并未休息,只是要管家传血菩萨去天楼。

等到吴承恩、血菩萨都进了天楼落座后,麦芒伍便关上了大门。他先是与血菩萨简单叙述了目前的境遇,包括国师的阴谋以及那虎符丢失一事,甚至最糟糕的是,宫中的全部眼线也被三国师悉数斩断;只是关于二当家与国师之间的交易,麦芒伍只字未提。谁听完这些,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之后麦芒伍吩咐吴承恩详细说一下玉兔带来的宝贵信息,要事无巨细。

吴承恩虽然点头答应,却也省略了自己刚进门的狼狈,只说玉兔在大火那一夜发现了执金吾现身京城,甚至亲身和其中一个打过照面。而且,已经失踪的虎符,就在那人手上。

“叫什么来着,李……是个烂赌鬼,叫……”吴承恩一时慌张,努力琢磨。怪只怪那人的名字实在奇特,确实不好记住。

“大器。”血菩萨和麦芒伍异口同声,替吴承恩说出了答案。二人相视一眼,表情都不轻松。

“铜雀说过,来京城的执金吾有三个。”麦芒伍简单盘算了一下,显然对于敌手的背景了如指掌,“除了咱们知道的李晋和大器,应该还有一个。那李晋是这几日来送东西的,应该与大火一事无关。大器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算下来的话,第三个执金吾,应该是奉命来找大器回去的。”

“也就是说……不是针对咱?”血菩萨听完后,鼻子哼了一下,似是不爽。

“刚听到京城来了这么多执金吾,我便本能觉得不应该是一把火了事。”麦芒伍颠倒了自己的思路,重新梳理,“结果,我便被这棋局蒙蔽了双眼。反过来想,若是他们真要趁机在京城对付咱镇邪司,也不会只派出三个人。毕竟,这里是京城,咱镇邪司衙门在的地方。如此失礼的举动,也不像是执金吾他们的做派。”

“也就是说,三人并非同行,而是一人、一人接着一人来的?”吴承恩算是开了窍,比血菩萨还快一步,勉强跟上了麦芒伍的思路。

现在,这倒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逆向来推导的话,执金吾的第三人,是因为那大器好赌未归,才出门寻觅;而执金吾的第二人,李晋,则是来替李棠传送信物。但是,这大器之前来京城,他身上肩负的李家使命,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按常理推断,大器来京城的目的,倒是显而易见:那就是借机离开规矩森严的李家,出来好好快活一番。

大器向来以赌为命,手气却是出了名的差;李家给他的那点俸禄,每个月头便会输得精光。加上玉兔说了铜钱与银子的事情,其中亏空了五千两白银,想必是那大器悄悄匿了做了赌本。至于那虎符……

虎符一事,倒真不像是李家的命令。依照麦芒伍对那大器的了解,这更像是这大器见钱眼开,随手偷了一块金子而已。如果李家真的有心窃取虎符,便也不会派这一向耽误事的大器前来执行。

所以,大器此行另有使命。而且使命之重要,甚至大于可以调兵遣将、陷朝廷于危难的虎符!

只是,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偷虎符还要大呢?

麦芒伍略一沉思,心下一紧——最近,李家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那水陆大会;按照常理来说,执金吾们此时都不得闲,理应四处奔波,为各位贵客递送那李家的请帖。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难不成,大器来到京城方向,是为了送请帖吗?

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但是说起来的话,卷帘一直都是水陆大会的宾客之一,半年前殒命于京城。无论怎么算,那百张请帖至少空闲出了一张。

莫不是,京城里有新的人获得了李家的邀请?

只是这京城之中,谁有资格接下李家的邀请呢?

论本事的话,镇邪司之中,麦芒伍能列出来的不会超过三人。

麦芒伍虽然自谦,却也明白,他自己便是有资格的三人之一。虽说自己本事不济,但是这些年暂代镇邪司管事,他算是竖起来的靶子,整个执金吾也一直将他视为宿敌——如果真是送请帖,麦芒伍觉得自己应当在李家考虑之列。

另外镇邪司有资格的人,便是早就不在京城的大当家了。天下是个人都知道大当家不在京城,请帖还要送来,这便说不通。

最后一人……便是那突然回到衙门的二当家了。

二当家?虽说他归来的时间上着实巧合,却更是不可能。他的脾气要是见了大器,两人早就拼了个你死我活,断不会等到今日局面。

看来,一切还是未知……

吴承恩见麦芒伍一脸沉思,自己请缨道:“要不然,我这便出发去寻那个什么大器?只要给我一张画像,我便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也要找他出来!”

血菩萨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倒是表情复杂,仿佛看到了一只抱着必胜信心的蚂蚁准备去找狮子单挑。

麦芒伍这才回神,抬头,略微一笑:“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李晋还在京城,只要联系他便可。国师想要栽赃嫁祸,却没想到棋差一招。”

说着,麦芒伍便宽慰了吴承恩一番,说此事无恙,不用惦记云云。吴承恩倒是心思简单,看着运筹帷幄的麦芒伍,心下佩服,虽还有一丝将信将疑,却听了话,回房间找青玄去了。

待吴承恩从天楼离开后,血菩萨才开了口:“好歹他也是二十八宿,你既然有心栽培,为何瞒他。”

“吴承恩是个苗子,但也只是个苗子。”麦芒伍站起身来,走到了被天井投光照耀的棋盘旁边。上面的棋局,还是铜雀看到的那一局,只有寥寥数子。麦芒伍看了看棋局,说道:“他就好比现在这一子一样,势单力薄,还不够大器塞牙缝。但是只要棋局行进下去,说不定便能成为定夺乾坤之子。”

血菩萨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懂棋境,只是觉得麦芒伍有些高抬那个傻小子了。

“有些事,还未是定数。”麦芒伍只是盯着棋盘,似乎棋局之下,藏着一些更深的东西。

“总之,我信你。”血菩萨说道,“说吧,如何。”

“传令。”麦芒伍拿定了主意,“所有在京城的空闲二十八宿,以两人一组,到京城内外的赌场去找。那大器好赌,多半会留在赌场。另外,调集锦衣卫,搜查京城内外的所有当铺。宫里大火已经过去了多日,难保大器已经输了干净,想要找地方脱手虎符。顺带着,也让锦衣卫去探一探净通寺附近救济乞丐的粥铺……他要是没了钱,多半会去那边讨食。”

顿了顿,麦芒伍明白这一次事情非同小可,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还有,让衙门里所有下人各领一个月的月钱,放假三天。别声张,也无须同他们解释。窃虎符一事,与谋反无异,那三国师也势必会借机对咱衙门赶尽杀绝。万一咱衙门真的过不了这一关,恐怕会牵连甚广……事已至此,能走一个是一个。”

血菩萨点头,随即抬起一根胳膊;数只六翅乌鸦展开了翅膀,从天井里面钻了出去,飞向京城各地。

“还有……”麦芒伍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你去找二当家当面吩咐,要他不要再进出鬼市。”

血菩萨点点头:“也要令二当家带人去赌场寻一寻吗?”

“不必。”麦芒伍摇摇头,“即便说了,他也定不会去。随他去留恋风月场所吧,万一的万一,大器若是真赢了银子,却也需要个花销的地方。这种地方,只有二当家出入才能避人耳目。”

血菩萨发出了一声鄙夷:那大器能赌赢银子,镇邪司三个字便可以倒过来写了。

一切吩咐妥当,血菩萨正准备执行麦芒伍的命令,却发现麦芒伍脱了官袍换了寻常衣物,似乎是准备出门。

“你这是……”血菩萨略一沉思,便知道了答案,“去寻李晋?”

麦芒伍不置可否。

“即便他还在京城,现在也多半和大器在一起。若是撞上了,以你现在的身子,想要以一敌二……”血菩萨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语气越发担心。

“事关重大。”麦芒伍语气不容置疑,“表面上,三国师刁难的是吴承恩一人;实际上,如果虎符一事处理不当,咱镇邪司便要被满门抄斩。事已至此,不得不碰碰运气。”

是的。

麦芒伍这番话,足够让血菩萨明白情况有多么严重:以麦芒伍的为人,何时曾说过“碰碰运气”这般没有把握的话?

看来,这一次说镇邪司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了。

而吴承恩此时刚与青玄照面,说了些刚才自己的惊险经历,也赞叹了几句还是麦芒伍罩得住场面。两人正在交谈,却听得外面有扑腾翅膀的声响。吴承恩打开窗子,却看到清风和明月每人的肩头都蹲着一只六翅乌鸦,贴着耳朵在和两人窃窃私语。

嘱咐一番后,乌鸦们便展翅而飞,回自己主人身边复命。

清风和明月彼此看看,然后一并看着那从窗户里面探着头的吴承恩,眼神明显和以往不同。吴承恩被瞅得有些发毛,又一向是怕了这清风,于是怯怯问道:“怎么了?”

明月眉头一皱,刚要张口,却被清风顶了顶肩膀。清风接过了话茬,语气阴阳怪气:“没什么。吴公子,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与衙门里的人生分?”

吴承恩迟疑,点点头后又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大家对我一向都很照顾……”

“我就是告诉你,从今天起,吴公子啊,你总算是咱衙门的自己人了。”清风冷笑着,说了这番话。

吴承恩一时间没有摸准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答不上话。

清风和明月已经即刻闪身,离了衙门——是的,清风这番话,已经是忍让再三;若不是麦芒伍之前的命令,他早已将吴承恩拖出来一顿暴打。

即便血菩萨已经小心措辞,尽量不提及吴承恩之事,得了六翅乌鸦传话的众人,还是嗅出了命令中的一丝味道。虽然大家心里明白,这是三国师针对于麦芒伍的阴谋,其实同吴承恩关系不大;但是架不住众人打一开始便不喜欢吴承恩,思来想去,便对这件事有了定论:肯定是这吴承恩自己不争气,在宫里露了马脚,结果被三国师抓住了把柄。现在,他一人招惹出来的是非,不仅连累了伍大人,竟然还要整个镇邪司一同陪葬……

所谓二十八宿嘛,本来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生死弟兄。

现在,果然大家都要死在一起了。吴承恩啊,你还真算是自己人了!

吴承恩自己当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变故,只当是一切尽在麦芒伍掌握之中,便安心与青玄攀谈;话语里,更多提及的,却已经是皇宫如何奢华,以及那玉兔如何可怜。聊着聊着,吴承恩才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便拉着青玄出门,想要在衙门里找一口吃的。

只是,镇邪司衙门里安静得十分诡异,没有一点人声。空荡荡的院子里,就连下人都不见一个。

只有管家正守在门口,而且看情形似乎是打算关了衙门的大门。

吴承恩一边打了招呼,一边不禁抬头看看:这才什么时辰啊,怎么就要关门。

“哟,吴公子,忙什么去啊?”管家瞥了一眼吴承恩,语气也是怪怪的。

吴承恩急忙说自己准备去后厨找一口吃的。管家一阵冷笑,说后厨没人,做饭的已经告假走了。

吴承恩也没多想,只是决定同青玄上街去找一口吃的。

管家心中,此时气愤难耐:惹出了祸端,你现在要找个借口逃匿去了?也罢,滚!

“哎哟,吴公子也要出门啊?”管家的语气尖酸刻薄,“我还以为吴公子要坐镇咱衙门呢!行啊,走吧!不拦你!行李都带齐了吗?慢走不送!”

吴承恩听到这里,即便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舒服。出了门后,吴承恩忍不住与青玄说道:“这话怎么听着跟要往外轰咱俩似的……我怎么觉得这衙门是越来越待不得了……”

青玄宽慰他几句,找了个小摊,买上一口热食充饥。吃饱了饭,青玄本想着是赶紧带吴承恩回镇邪司;毕竟京城最近不太平,还是少惹事为妙。但是吴承恩却一心不想回去受气,只是想找个地方打发打发时间。

青玄听到这里,倒是有了个想法:“不如,找个兵器铺看看?”

吴承恩一愣,不晓得青玄找个提议是如何而来——他俩都不是用兵器的主儿,而青玄身后的禅杖虽然早就破旧不堪,却也只是钝器,犯不着去兵器铺打磨一番吧?还是说青玄瞒着自己藏了一手,其实会耍刀用剑不成?

青玄却走到吴承恩身边,将他身上的龙须笔取出来,放在吴承恩眼前。吴承恩这才看到,这笔尖上已经微微开了叉。

“原来如此……”吴承恩点点头,明白了青玄是打算找个地方修笔。只是,兵器铺的铁匠,能修这个东西吗?这龙须可不是一般凡人见过的物件。虽然“去兵器铺修笔”听起来荒唐,不过龙须坚硬,而且是正正经经的真龙须,倒也受得住火候。青玄的提议,倒也在理。

“总要试试看。”青玄说道。

吴承恩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反正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去找个铁匠碰碰运气。要么,便是找那老板再讨要一根胡须。

吴承恩想到自己在老板那里被淹得七荤八素、死去活来的往事,便忍不住不寒而栗。现在要吴承恩再去拔一根老板的胡子……老板的脾气,吴承恩可不是不知道,不仅脾气特别大,而且为人那叫一个小气,简直可以说是一毛不拔。

都说了是一毛不拔了,还怎么惦记人家脸上的那根毛呢?所以,只要还有别的办法,那吴承恩都愿意试一试。

要说这兵器铺,京城里足有七八家。但是青玄却带着吴承恩去了最偏远的城根下的一家铺子。一来呢,师弟本心是想打发时间,自己便和师弟独自溜达,青玄也觉得舒心。二来呢,便是出于银子考虑。那城里面热闹的铺子,论起活儿来价格自然是最少涨上七成。以自己和吴承恩口袋里的银子算,还是退而求其次比较实际。

虽说这家兵器铺地处偏僻,却也还算是热闹,客人和工匠也不算少。铺子里面传来各种“玎珰”响动,再加上那些四溅的火红铁水,都给人一种热火朝天的心理暗示。里面人声嘈杂,争执之声不绝于耳。毕竟来这种地方的人多半习武,脾气自然都是火爆。一来一往,生意上的嘱托、还价都充斥着争吵和叫骂。

像吴承恩与青玄这种打扮和脾气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一个店小二挤过几个人,走到了刚进门的吴承恩身边——虽然看到了吴承恩身着官服,却只是九品,店小二便不大热情:“两位,看兵器啊?”

“这个能修吗?”吴承恩掏出来了自己的龙须笔,放在店小二面前,示意他注意笔尖的分叉。

那店小二迟疑片刻,说道:“您是拿我开心呢?修这玩意,不该去找个书局吗?”

“不不不,这笔头的材质是龙须……”吴承恩说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便用笔尖朝着旁边的桌子一戳;登时,那木头桌子上便利落地留下了一个小孔。看着店小二惊讶的神色,吴承恩才继续说道:“真不是开玩笑,笔尖很硬的,所以才来店里看看有没有办法修复。”

店小二点点头,算是信了这番话:“行。我去问问师傅。哎这桌子你得赔啊,一两银子。”

还没等吴承恩反应过来,店小二已经回了人群之中。吴承恩那叫一个心疼,悄悄求助青玄,问他能不能用个五行之术修一修桌子。青玄只是摇头,说吴承恩咎由自取,倒不如破财免灾。

那店小二进了里面,找到了一个正在与人争执的铁匠,耳语几句。铁匠便甩下了当前客人,朝着吴承恩走了过来。而刚才与他争执的客人自然不肯放过,一边骂着什么,一边跟了过来。

“客人要修兵器?”那铁匠显然久经这局面,并不理会身后客人的闲言碎语,只是同吴承恩搭话。

“是的,这是龙须笔,很结实的,不知道能不能修……”吴承恩急忙亮出自己的笔,递上去给铁匠端详。

谁知那铁匠看也不看,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熔锅,下面的火苗扑腾着,熔锅里更是一片赤红。他大声说道:“看到了吗?这火候!下面烧的炭都不是一般手艺!这温度,别说你这笔了,就连金子都能熔!到时候给你淬了,重新一打,保管跟新的一样!”

看着对方如此自信,吴承恩这才算是放了心,准备把笔递过去——

谁知道,那铁匠身后的客人突然发了脾气,跺了跺脚大声吼道:“你看看你个没真话的龟孙!你这不是说了吗连金子都能熔!既然如此你干什么骗我说熔不了!?妈的你想打架吗!?”

说着,那客人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强着塞给了铁匠,示意铁匠办事。吴承恩这才看到,那客人递过去的,乃是一锭金子!

这铁匠却还是不肯,硬是将金子塞了回去,跟那客人大声说道:“我再说一次,客官!我能熔金子是不假!但是你这个东西,它不单单是个金子那么简单!你看这工艺,你看这造型,你看这材质!它怎么看也是宫里的东西吧!说不定还是皇上的东西!这东西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群太监吃里扒外偷鸡摸狗的勾当!我要是帮你做了,那便是销赃!回头朝廷追查起来,是要掉脑袋的!为了你这二两银子的工钱,我不要命了吗我!?”

“哎哟呵!总之你想打架是吧!?来来来,正好老子输得想打人!”那客人听到这里,算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挽起袖子就要动手;那铁匠在自己地头,更是不肯多让,也是扒了身上的汗衫喊叫着出去玩命。谁知道,这袖子才挽到一半,那客人却定睛,细细看着铁匠身后的吴承恩与青玄,上下端详。

“哎呀?”那人重新把袖子放下,一个侧身挤开面前的铁匠,直接站在了吴承恩与青玄面前。

青玄已经挡在了吴承恩身前,而吴承恩也收回了龙须笔以防万一。只是这人却没了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盯着吴承恩与青玄。面面相对,吴承恩似乎觉得此人似是哪里见过。

“这不是,恩公吗?”那人细细看了看吴承恩的脸后,惊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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