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有点湿黏黏的,雨天特有的有点腐朽的气味伴着微风吹来。实话说,花恬児是不喜欢在这种天气出门的,这个时候最好是抱着杯冒着热气的茶坐在窗边发发呆,听听音乐,看看书。可是,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哎,这不设计助理小强同学哗哗哗的就来敲门了。
“进来。”花恬児收起胡思乱想,就转身坐在座椅上了。双手随意的放在腿上,刚抬头,就见到助理小强抱着一些文件放在桌上,眼角轻挑了一下,哎,麻烦来了。
“总监,郊西那别墅的地下车库出了点问题,”助理小强指着那些文件,“这是资料图。”然后硬着头皮抬头看着花恬児,“那个玫设计师她被老总叫出去了,现在没人手可以处理这个问题,所以....所以...”
花恬児在心里撇撇嘴,什么事啊这,麻烦都来找她。“行了,一个小时后准备车子,你跟我过去看看。”挥挥手,花恬児也不想多说,反正工作还是得做,于是认命的埋头看那些文件,找找结构图,看看问题该怎么解决。
花了二十来分钟分析了情况后花恬児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玫设计师真的不是来吃干饭的?这种简单的错误都能犯,真是够够的了,可惜人有后台,就算身为总监的她自己,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花恬児迅速的处理了手头的工作后,准时的出现在停车场,和小强一起赶往郊西的别墅。
小雨继续飘啊飘的,风也接续吹啊吹的,花恬児微微挑了下眼角,蹬着恨天高噔噔噔的走向出问题的地方。突然想起有一份图样放在车上没带过来,花恬児又立马转身想回去拿,没想力度过大,又与跟在后面的助理小强撞了个正着,就这么着,直接往后倒去,而后面正是去地下室的斜坡。然后吧,人倒霉的时候呢,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花恬児的脑袋就这么的狠狠的磕在地上,整个人就这么无知觉了。
疼,该死的疼痛感席卷而来,让花恬児突然之间有点缓不过来。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花恬児努力的眯了眯眼适应了下光线,终于睁开了眼睛。
“嘶......”花恬児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有点蒙圈,这是什么地方?破烂的旧木头房子?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最要命的还是那扇纸糊的窗.....纸糊的......窗!老天,这是哪个破山沟沟里的地方啊,这年代居然还有纸糊的窗......花恬児用手盖在眼睛上,不断的深呼吸,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己摔哪里去了,真是接受无能啊!
“恬児,恬児,你起床了吗?”还没等花恬児想明白,就有个妇人敲开了木头做的门。
花恬児听到有人进来,心想着,不管怎么说,先问清楚这里是哪里再说吧,于是也直接忽略了刚刚来人叫她什么了。
花恬児放下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来人,“额,这位女士,这个我现在是在哪里啊?”只见来人一身古代装扮,呃,古代穷苦人家的装扮,长长的头发盘着个看不懂的髻。花恬児按耐住心里不详的预感,边抽搐着眼角问道。可这声音一出,却把自己的心差点给吓休克了.....这稚嫩的童音是闹哪样?
来人听到花恬児的问话显得有点呆愣,又带着点着急,再看到花恬児呆呆的一副吓的不清的样子,情绪立马阴转小雨,呜呜咽咽的坐在花恬児的床边,一边用手抚摸着花恬児的头发,一边低声说着,“我可怜的恬児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了。”
花恬児看着眼前的妇人,明明有着姣好的容,却面色菜黄,头发干枯,摸着自己头发的手,亦是有些粗糙,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啊。再看妇人那紧颦着的眉头,泪光闪闪的眸,突然自心底蹿起一股浓浓的心疼不舍。
“娘”一开口,这个字就这么毫无准备的窜出来,花恬児又是一呆,这下意识的,这个字就这么的喊出口,不带犹豫的,非常自然的。花恬児其实已经有点猜到自己是跟上穿越的潮流穿到某个孩子的身上了。那眼前的妇人大概就是这身子的娘了吧,虽然花恬児没有继承前身的哪怕一丁点的记忆,但是,有些东西,却根深蒂固,比如亲情,已经融入这个身子的骨血里,想必,这个前身对眼前的妇人有着很深很深的母女感情吧。
“娘,我没事的,不哭。”心思百转千回间,花恬児已经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也遵从身体的感情,接受了这个娘,所以再次喊出口的话,变得自然却并不违心。
花恬児对前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留念的,自己小的时候就被拐子给拐卖到了一个黑道组织里。那个组织不断的收集着全世界各地的小女孩,没错,只要女孩。然后培养成一批一批的人才,分类繁多,有特工,有杀手,有黑客,什么都有,而每个人都有一层外在的身份,而花恬児外在的身份就是,室内设计师。内地里,却是组织里的一个杀手。不拔尖,也不吊车尾,就在中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只是没想到,自己死的那么憋屈,甚至连身手都来不及使出来,就摔到灵魂出窍了。
花恬児有点自嘲,但也说不清当时是不是对生活无望想放弃一切来个自我了结,说不清,说不清。
回过神来,妇人又摸了摸花恬児的脑袋,然后就着洗的发白的袖子擦了擦眼角,就伸手扶着花恬児起身,“来,恬児,娘给你把衣服穿上,我们就去用早饭了好吗?”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春风拂面,煞是好听。
花恬児也由着妇人摆布着穿衣,反正这古代的衣服,她还真是不会穿,再说了,花恬児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脚的,这身体估计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那就权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享受下前世来不及感受的母爱吧。
妇人想来也是做惯事情的,手脚很是利落,没一会功夫就把花恬児给打扮的妥妥当当的,又给花恬児穿上小鞋子,然后牵着小手迈步走出房间。
说是用早饭,但花恬児心里也估算着没什么东西吃的了,看着娘亲菜黄的脸色合着这洗的发白又补丁垒补丁的衣服,就知道这家人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吧。
果不其然,走下楼,穿过堂屋来到后面的餐厅,一个掉漆严重但好外还算四肢健全的长条桌子,上面就放着一个汤碗大小的用竹篾编制的篮子,里面装着黄色的馒头,还有黑色的馒头,面食看着很是粗糙,估摸着也是挺拉嗓子的。紧着这个篮子的是一口大大的粗瓦罐,肚子大大的,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冒着热气。
便宜娘就带着花恬児坐在主位右手边的椅子上,嗯,长条桌子边上摆着大约有十二个椅子,对应着的座位上摆放着十二付碗筷,碗是粗瓷的黑碗。
花恬児刚刚坐定就见从堂屋方向鱼贯走入的一群大老爷们。为首的是一个浓眉大眼长相英挺又健壮浑身腱子肉的男人,他大步走过来,坐在主位上,又转过头对着便宜娘还有自己咧嘴笑。
“爹爹好。”又是一声控制不住的呼唤自花恬児的嘴里喊出来,好吧,这是不是叫本能?花恬児也无力吐槽了,这样也好,也省的认不出人让人生疑再把自己当妖物抓起来打杀了。
“恬児真乖,哈哈。”便宜老爹笑的那叫一个嘚瑟,那眼神飞扬的,就差把尾巴给翘起来了。
花恬児拿着小爪子抚脸,真想当自己跟这人没关系。“恬児啊,你就要你爹爹不要叔叔伯伯们啦,哎,可怜的我们哟。”
花恬児抬起头,就看到对面某个粗糙汉子正在耍宝。花恬児眼角止不住的抽抽,嘴里也没闲着的喊了一串溜的叔叔伯伯,嘴甜的一众大老爷们都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好啦,吃早饭,再耽搁下去饭都凉透了。”便宜娘亲柔柔的说道。一听这话,花恬児忙不停的笑眯眯的对着她点头,这可不,就说知女莫若母嘛,就花恬児现在这小身板可经不住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便宜娘亲揉了揉花恬児的小脑袋,开始给大家盛饭。其实说是饭,不如说是稀稀拉拉的玉米糊糊,一大锅,却也还是每人将就分了一碗。
花恬児在心里皱了皱眉,面上却是不显,依旧高高兴兴的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的喝着。又从便宜娘亲手里接过半个硬邦邦的黑馒头,依旧小口小口的啃着,划拉嗓子时就喝口玉米糊糊压下去。
便宜娘亲看着花恬児吃的津津有味,眼里满是慈爱,唇角带笑的拿起另一半黑馒头就着玉米糊糊吃了起来。便宜老爹和那群叔叔伯伯更是一阵狼吞虎咽。
饭毕,便宜老爹就对着便宜娘亲说,“婧儿,我和大家伙出去打猎去了,你带着恬児在家好好休息。”然后领着那群汉子又如来时那样呼啦呼啦的走了。
打猎?花恬児抬头望向便宜老爹的背影,心头想着莫非这个家是猎户来的?却也没有问便宜娘亲,只是跳下椅子,朝着便宜娘亲说了一声。“娘亲,我出去外面玩一会。”待得她点头应允就迫不及待的跑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