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
尔时。世尊晨朝着衣持钵。出耆阇崛山。入王舍城乞食
时。有阿支罗迦叶为营小事。出王舍城。向耆阇崛山。遥见世尊。见已。诣佛所。白佛言。瞿昙。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与不
佛告迦叶。今非论时。我今入城乞食。来还则是其时。当为汝说
第二亦如是说。第三复问。瞿昙。何为我作留难。瞿昙。云何有异。我今欲有所问。为我解说
佛告阿支罗迦叶。随汝所问
阿支罗迦叶白佛言。云何。瞿昙。苦自作耶
佛告迦叶。苦自作者。此是无记
迦叶复问。云何。瞿昙。苦他作耶
佛告迦叶。苦他作者。此亦无记
迦叶复问。苦自他作耶
佛告迦叶。苦自他作。此亦无记
迦叶复问。云何。瞿昙。苦非自非他无因作耶
佛告迦叶。苦非自非他。此亦无记
迦叶复问。云何无因作者。瞿昙。所问苦自作耶。答言无记。他作耶。自他作耶。非自非他无因作耶。答言无记。今无此苦耶
佛告迦叶。非无此苦。然有此苦
迦叶白佛言。善哉。瞿昙。说有此苦。为我说法。令我知苦见苦
佛告迦叶。若受即自受者。我应说苦自作。若他受他即受者。是则他作。若受自受他受。复与苦者。如是者自他作。我亦不说。若不因自他。无因而生苦者。我亦不说。离此诸边。说其中道。如来说法。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谓缘无明行。乃至纯大苦聚集。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纯大苦聚灭
佛说此经已。阿支罗迦叶远尘离垢。得法眼净
时。阿支罗迦叶见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诸狐疑。不由他知.不因他度。于正法.律心得无畏。合掌白佛言。世尊。我今已度。我从今日。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尽寿作优婆塞。证知我
阿支罗迦叶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时。阿支罗迦叶辞世尊去不久。为护犊牸牛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
尔时。世尊入城乞食。时。有众多比丘亦入王舍城乞食。闻有传说。阿支罗迦叶从世尊闻法。辞去不久。为牛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诸比丘乞食已。还出。举衣钵。洗足。诣世尊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今晨朝众多比丘入城乞食。闻阿支罗迦叶从世尊闻法.律。辞去不久。为护犊牛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世尊。彼生何趣。何处受生。彼何所得
佛告诸比丘。彼已见法.知法.次法.不受于法。已般涅槃。汝等当往供养其身
尔时。世尊为阿支罗迦叶受第一记
注解::
1,故事的前半部分。
佛陀对阿支罗迦叶的提问说“无记”。如前说,在佛家中道正见来看,但凡缘起的,都是没有自性的,是由于条件的组合而产生的受生之法。比如说,去上班,在地铁里遇到一个美女,引起你内心的激动。这是我们生命本具的功能,根尘触产生六识,三和合俱生受想思的无比正常的这一期生命一个时间点上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如果你“想多了”,以为这是有缘,百年修得同船渡,接下来你打算来一场千年修得共枕眠,那你就有得忙了。
这并非是说你接下来的爱情攻势一定失败,或者说这样的艳遇是一场梦,不是那个意思,你如果有心,不定还真的让你搞成了。只是,在佛家中道来看,但凡缘起的现象,都是假有的、如幻的,因为这些现象没有主宰性、唯一性和永恒性,那你还追逐干嘛呢?但是好比我们说,人终归有一死,那你就默然等死算了?不可能,该做的还得做,只是告诉你不要不要执著、钻牛角尖。因为它的出现,是条件的组合,我们说它如幻,不是实在的有;它也必将在条件的变更下,逐渐走向灭亡,但也不是实在的消亡,如此而已。
那么,苦是自作还是他作,还是自他作,也是同样的道理。从来就没有一种感受、或者生命状态是实在的、永恒的。所以,不是说没有苦、苦不存在。苦是一种心理感受,比如你失恋了,那当然心里很痛苦、郁闷,怎么不存在呢?但假设你神经大条,或者下一刻居然有人主动向你求婚,不定你又破涕为笑了。所以,平常说,“我和他没缘分”,不要把这个“缘分”神秘化、宿命化,如果这是借用佛家词语,那就是“条件、原因”的意思。
2,故事的后半段。
一个修士,遇到佛陀,很好,悟道了,可是这才没多久,居然被牛给顶死了,这真是太不幸,太不吉利了。很多佛弟子也很好奇,这位修士到底会往生哪一道呢?
佛陀一听,“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立刻明白,“彼已见法.知法.次法.不受于法。已般涅槃”,这人已经证得阿罗汉了,给他受第一记。
有人或许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刚悟道就成道了?其实不奇怪,这也不是特例,好几个佛弟子都有这个情况。普通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亡本是个特殊的时刻,对于修士而言,也是证阿罗汉的一个好时机。佛典中有些案例,比如杀一个人,要根据死者的身份,比如谋杀父母和圣人都是超级大罪。这死者临死前,本来也就初果、二果的水平,结果,临死的一刻,证阿罗汉了。这下好了,凶手变成杀阿罗汉,罪过大了,不知道何年何月从地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