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迎来了第一缕曙光,破晓之时,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屋中的那盏油灯,在夜中不知何时灭了。
光线透过纱窗,洒满了整个屋子,耶律如跹清秀的小脸上,笼罩了一层浅浅光晕。
睫毛微动,耶律如跹缓缓睁开了眼,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人,见那人安静地躺着,不由地松了口气,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别样的浅笑,连耶律如跹自己都未曾发觉。
微微动了下身子,耶律如跹轻步走到窗边,慢慢地打开窗子,看了会含着露水的梨花,抿唇一笑,不知为何,竟是如此的满足。
清晨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三个月后,她便要嫁于这样的人,他没有名字,那她只需喊他夫君,她要照顾他一辈子!
耶律如跹唇角上扬,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自古情债难还,而沧肆锦不知道,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欠下了一笔永生难还的债。
如果早知耶律如跹最后的结局,沧肆锦大抵不会在那时利用耶律如跹,她情愿麻烦一次,只是,没有如果。
“容公子还有三日便回。”老管家在见到耶律如跹后,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我知道了。”耶律如跹想透了,笑了笑,不怎么在意,回便回,与她何干?
此时,耶律如跹换下了昨日那套嫁衣,穿上了一袭青色的衣裙,微风浮动,她就似风中的一株青莲,明媚灿烂。
老管家皱眉,不再多说,随着耶律如跹走进屋子。
耶律如跹手中端着一碗清粥,还冒着热气。
看着耶律如跹坐在床头,欲向四皇子喂食,老管家担忧地开了口:“公主殿下懂这些吗?”
耶律如跹动作一滞,语气嘲讽,“怎么?不信?”
那段时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喂食这种事,呵呵……
或许那些养尊处优的人不会,但她耶律如跹,不会也得会!
微微垂眸,向碗中吹气。
沧肆锦一睁开眼,便见着耶律如跹,有些无奈,何时,她连床边有个人都不知道?警惕性下降了啊……
不过,是时候演戏了。
支起身子,在耶律如跹惊喜的目光中,沧肆锦吐出了对于耶律如跹来说,甚是残酷无情的三个字,“你是谁?”
“晃当——”粥落满地,耶律如跹仿若置身冰窖。
他问她,她是谁……
……
有那么一种人,可以让你从天堂瞬间摔落到地狱,也可以让你从地狱瞬间进入天堂。
耶律如跹觉得,她找到了这种人,一个可以左右她一切的人,而沧肆锦就是那个人。
即便,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即便,沧肆锦不认识她,即便她甚至可能被沧肆锦抗拒。
“给容公子急信,便说四皇子失忆了。”
老管家对着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道,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十八年了……”
老管家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涩,不知为谁。
院中,白色的梨花随风落下,落在那松软的泥土上,染上梨花的香,许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