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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见八零后》

话说申思端着茶杯,毕恭毕敬地走上主席台。皮球依然渲染他的预防针计划方案,神采飞扬、吐沫横飞。

申思把茶杯轻轻地放在皮球正前方的主席桌上,鞠了个躬,后退三步,两只眼睛像老鼠一样死死盯着皮球。

皮球浑然不知,估计也讲得有些劳累,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我立刻紧张起来,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要坏事。

申思更是紧盯住皮球的手不放,眼神仿佛盯住十世的珍宝一般,凶狠且痴迷。

只见的皮球把茶壶盖轻轻拿起,习惯性轻叩两下,递到嘴边,肥嘴轻抿。顷刻间,我紧张得不敢呼吸,内心祈祷,千万别出乱子。

“哈哈哈…”一阵狂风暴雨、鬼哭狼嚎、阴阳乖戾的笑声完全打破了会场的片刻安宁,喇叭里也风起云涌似回响着那股怪笑。

我寻声望去,只见的申思仰天大笑,不能自已。时而俯身伏地,拍着大腿,捶胸顿足,洋洋得意,狂笑不止。

皮球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申思为何这般怪模怪样。忽的,他好像明白过来似的,瞟了一眼茶杯,明白过来,不禁怒火中烧。抓起茶杯,奋力地向申思掷去。

茶杯一偏,砸在旁边地上。再看申思,依然沉浸在自编自导的情境里,难以自拔。而另一边,皮球一手把麦克风推开,踢翻椅子,挽起袖子,饿虎一般向申思扑去。

申思浑然不知,怡然自乐,危险已步步逼近。情急之下,我大喊一声:“申思,快跑!”

估计申思也笑累了,乐够了,微微睁开双眼,只见的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像旋风一样冲自己扑来,不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皮球。

“呀!”申思尖叫一声,反应过来,不由分说,夺路而逃。皮球毫不相让,穷追不舍。两人沿着操场的弯度,一前一后,一胖一瘦,一快一慢,滑稽无比。

整个操场顷刻沸腾了,没有人再去闲聊,更没有人看连环画了。纷纷站起,注视着这场决斗,几个调皮的居然站在椅子上,喊着“申思。加油!申思,加油!”

校长年长,可毕竟身宽体胖,快不了多少。申思年幼,可猴精猴瘦,且这一年多的锻炼,体能明显上升,甩掉皮球,游刃有余。

申思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吹着口哨,得意极了。时而挤眉弄眼,时而故意缓上一段路程,待校长快追上时,即刻飞奔,绝尘而去。如此这般几次耍弄,把校长折腾得气喘吁吁,两眼翻白。

人群的积极性似乎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放眼望去,笑的、闹的、吵得、叫的,比比皆是。鼓掌的、呐喊的、助威的、加油的,不可抑止。整个操场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这可比开会热闹多了。

就这样兜了好几圈,眼见得追不上申思,校长不禁恼羞成怒。指着会场上的几个老师骂道:“你们是畜生啊!还不快把这个兔崽子给我抓住,看我不活剥了他!”

老师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住看好戏的心情。从四面呈扇形向申思围来。申思一下子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对着操场边的柳树丛喊道:“白龙狗!白龙狗!”

白龙狗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提不起任何兴趣,依然懒懒散散地在树底下悠闲自在晒太阳。我见此情景,知道白龙狗没有帮他的意愿,情急之下,赶紧支招。喊道:“申思,快往山上跑。”

申思赶紧抽身撤退、夺路而逃。那几位男教师眼看着申思从眼皮底下溜走,却无可奈何,懒懒散散地向山上追去。

我相信这是那年那月那届学生在众多冗长、单调、无聊、枯燥的会议中,最爽的一次开会,精彩纷呈,记忆深刻,难以磨灭。

皮球兀自站在操场中间,完全不顾形象。对着操场嘶吼:“他奶奶的!今天的会议不开了!我要好好收拾申思。”然后,小跑慢步,腆着肚子,倔强地向庆云山追去。

人群开始像潮水般涌动起来,喜的、乐的、嗷嗷叫的,不绝于耳。欢畅的、兴奋的、幸灾乐祸的,如过江之鲫。整个人群像打足了鸡血,打胜了大仗,过瘾了大戏。

我赶紧央求一个同学把我椅子搬回,喊上白龙狗,抄着近道,也向庆云山深处奔去。奔了一会,见四下无人,我问白龙狗,为何刚才不帮申思。

白龙狗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事是他自己惹的,他应该自己承担。”我心里嘀咕,嘴上却也说不了什么。只好先追上申思再说,看看事态发展,据我经验,那家伙应该跑到最初遇见白龙狗的地方。

跨过一条条河沟,飞过一道道田埂,越过一个个红薯垄。烟叶地里肥壮的叶子火辣辣地抚摸着我的脸庞,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清香。我顾不了那么多,先追上申思再说,白龙狗紧紧跟随在我后面,像是白色的珍宝或雪球,美丽无比。

不一会,我便影影绰绰地看见申思,那家伙正贼头贼脑地站在山腰处,东张西望,不知所措。见是我来,赶紧喊道。“小四,我在这!”我将食指竖在嘴唇,暗示他别说话。

“死皮球来了吗?”申思裂开嘴,笑着问我。“估计来了,在山下我还遇见了,我是抄近道来的”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警惕地说:“你这个家伙!又闯祸了!”

“怕他!哼!就是看那死皮球不爽,反正他追不上我。”申思振振有词,死鸭子嘴硬。

“你还是悠着点吧,去年的事情刚过没多久。别他一气之下把你开除了。”我关切的说。

“怕他个鬼!开就开!反正老子不怕。”申思大义凌然,不可一世。然后又猥琐地问我:“死皮球喝道我的鼻屎没?”

“你说呢!”我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当然没喝!你笑得太早了,破绽全漏了。你说你急个啥,笑个啥!。”白龙狗站在我的身旁,像白色的狮子,帅气十足。

“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申思没回答我的问题,倒过头径直责问白龙狗。白龙狗鄙夷地说:“人家找你惹你了!你那些个破事,我懒得管,告诉你,挨打活该!”

“哼!我才不在乎,反正,我就是要痛快。”申思蛮横的说,接着又咋咋嘴,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到嘴的鸭子,居然还飞了,我那么好吃的鼻屎,全浪费了。

我不再说话,只觉得这家伙像土匪一样,素质忒差,和他在一起,实在太掉价。白龙狗也不言语,一个人欣赏田野美景。哦,不好意思,应该是一个狗,欣赏湖光山色。

深秋的庆云山格外迷人,看吧,瀑布虽已枯涸,但溪水长流,像一条美丽的丝带,装扮着庆云山这个美丽的姑娘。山腰上几棵青松,像是执戟的卫士,保卫庆云。

远望田野,红薯地垄俨然排列,参差交错。秋风习习,红薯叶子翻滚成紫色的河流。烟叶地里,那肥大的叶子微微泛黄,随着秋风散发着异样的芬芳。

我不禁被这迷人的景象惊呆了,虽然我无数次地来过山里,却从没认真留意过此番景象,啊!庆云山,我可爱又美丽的家乡。

秋忙过后,田埂上零散地堆积着塑料薄膜,这是麦忙后用来种植棉花苗的。申思不知从哪里扯来几根长的,用枯树枝挽在杆头,制成一面白色的旗帜。

接着他把旗帜高高举起,在断崖边挥舞。萧瑟秋风把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威武雄壮。俯视大地,无比苍茫。申思估计也是被眼前景致震撼了,苦于不知道如何表达。突然间,他挥舞旗帜,莫名其妙地喊道:“杀皮球喽!”

“小点声!你不怕把校长招来!”我赶紧提醒他。申思全然不顾,一味激动,继续呐喊:“杀皮球喽!造反喽!”日光刺眼,申思仿佛披上太阳的光芒,连他那未满羽翼的牙齿,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他俨然成为一名阳光使者。

“杀个屁啊!你斗得过他?他可是校长!”我一边嘀咕,一边制止他。申思依然是不解风情,深陷其境,难以自拔。兀自又高声喊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这都是哪跟哪啊。我实在受不了了,踢了踢申思的屁股说:“你神经病啊,不怕把狼给招来。”而另一边,我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我知道,又完了。

“正愁着找不到你,你自投罗网,哈哈哈…”皮球一阵奸笑,得意无比。“给我绑上,押回操场。”只见的皮球一声令下,几个男教师涌上前来,前有断崖,四方追兵,申思注定是无路可逃。

这下子,那厮总算是低下了头,自知穷途末路,赶紧满赔上笑脸,对校长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好校长。我是和您闹着玩的,您看您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好不好?”申思一脸卑微,猥琐无比。

“闹着玩是吧,那我得陪你玩啊,你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皮球依然满脸皮笑肉不笑,“押走!”不由分说,拽着申思的胳膊,向山下走去。

申思一直回头,用极为悲苦的脸庞和极为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的白龙狗。白龙狗一脸漠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申思恨恨地回过头去,大叫一声“嗨!天要绝我啊”无奈地下山而去。

我远远地尾随其后,白龙狗和我并行,体贴无比。我恳求地说:“白龙,救救申思好吗?”

“他活该!你别管他。不受点苦,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白龙狗义正言辞,一身正气。“我说过,违反道义的事,我是不会出手相救的,你最好也别管。”白龙狗轻描淡写,又不失威严。

白龙狗怔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今天申思为什么这么嚣张吗?”我摇了摇头,迷惑地看着白龙狗。“他以为我会帮他,所以才会放肆,我呢,偏不上当。”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昨天申思那句神神叨叨的“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说的就是看见白龙狗帮我灭了老牛的威风,今天故意找皮球的茬,嗨!这家伙,活该!

我不由的加快脚步,不一会儿,来到了学校,操场上挤满了人,仿佛一下子从土里钻出来似的。我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眼前景象滑稽无比。

只见的申思被牢牢地捆在操场旁的柳树上,像是捆猪咯一般,动弹不得。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标语牌,两个纸条呈X型贴好,白纸黑字,分别写着“***分子申思”“无产阶级革命万岁”。

这是哪跟哪啊,还他妈上纲上线了。我虽然生申思的气,却也为他鸣不平。申思见我前来,眼睛一亮,我知道他的意思,环顾下周围,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申思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顷刻没了神气,眼睛里盈满泪水,委屈无比。

人群忽地裂开一条缝隙,只见的皮球大摇大摆走到柳树前,左手握着麦克风,右手攥着一根打牛鞭,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狂妄无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朱小四情急救申思,白龙狗暴打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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