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面上抖了抖,忽而一笑,“原来是方公子。”
方尘没有理会他对自己说的话,目光一直看着沐晓鱼,沉浸在她的话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会是这一个月,你已经放弃了自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趁早离开,我也没有必要要一个废人!”沐晓鱼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插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个道理方尘是明白的,一直没有动作大概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自己是小姐的属下,她应该是会为了自己亲自将丐帮拿回来的吧。
可终究忘记了,自己和千连衣是不一样的。
掀衣,向前一步跨单膝跪在地上,重重的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沐晓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一个虚扶让他从地上起来,“你明白就好了。”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的两个人暗暗心惊。
夜暝笑眯眯的跟着点点头,然后下一秒脸色一变,投向齐老阴森森的说:“今天的事情要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说着,还龇牙咧嘴的表示恐吓。
沐晓鱼一个暴栗敲在他的脑袋上,“正常点。如果今天的事情让第四个人知道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齐老连忙躬下身子应了下来。
这边几人紧锣密鼓的布置着该怎么让方尘接近四位长老,另一边远在贺州城的人已经收到了齐老的消息。
懒散散的躺在贵妃椅上,吐出口中的葡萄皮,听着齐老传过来的消息,瞄了眼桌上堆积成山的皱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当初是脑子抽了吗?弄什么朝佛,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是想每年都可以偷懒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的忙碌甚至到了放弃游戏的地步。
挥手唤出一只灵鸟,张口哀嚎,“小寒寒!快点帮帮忙!”将齐老跟自己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并且委婉的表示希望他可以暂时的离开天承寺去将自己想要的势力弄到手。
说完了所有的话,挥手让灵鸟离开。
软软的躺在贵妃上,盯着屋顶,要不是又离开了,他也不会沦落到整天和奏折打交道的地步。
又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将堆积成山的皱着打开,拿着笔勾勾画画批注着里面的东西。
不用于齐老的传信鸟,用法术凝化出来的灵鸟可以日行千里,不消一日就到了莫忘的手中,沉默着将里面的信息听完,拧起了眉。
忽然反手将灵鸟收起,双手合十坐在蒲垫上,不一会儿,有人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得到他的应许以后走了进来,“方丈,人已经到齐了。”
他颔首,让他先离开,自己敲着木鱼将眼前的经书念了一遍,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现在是晚课的时间,莫忘念完了经书,在众人要离开后,叫住了自己的师弟出声道:“我明日要下山,这早课就交由你来上了。”
师弟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师兄,这朝佛的早课一向都方丈主持,我......这实是不合乎礼教。”
“往日方丈主持,只因我在寺中,可我不是日日都会留下,明日我便会下山,约莫两月后才会回来。在此期间寺中所有事宜皆由你来负责。”说完,莫忘转身离开,不去理会身后的师弟是何反应。
交代了寺中的一些事情,悄没声的从后门离开了天承寺。
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双手合十,淡淡的说:“不知施主为何跟着贫僧?”
面前一道人影闪出,咬着唇红着眼眶看着他,“不是说明日才会下山吗?方丈此时是在做什么?”
“施主,天色已晚您该回去歇息了。”说完,他转身向前走去。
身后的人连忙跟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袈裟,“出家人不打诳语,洛寒!你已经犯戒了!”
“施主请放手!”伸手将自己的袈裟从她的手中拿出来,足尖轻点,瞬间离开了三步远,“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还是请回吧!”
“南颜洛寒!你非要一直躲着我吗?”姜洛儿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我随你走了这么久,你就不能回个头吗?”
莫忘神色淡淡,双手合十垂着脑袋,“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只是一个和尚,还请施主莫要纠缠。”说完,身子一动瞬间消失。
姜洛儿正想跟过去,身子刚一动,一道彩色的锁链缠在了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捆住不让她动弹半分。
等到天色渐明,身上的铁链才消失不见,只是这时莫忘已经不见了踪影,即使她想要去追也不知方向。
姜洛儿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寺庙。
半月后。
易容后的方尘已经被安排在了三位长老的手下,整日可以看着他们来来往往。
夜暝则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努力的扮演着不谙世事的天才小孩子,被三位长老很是重视。
沐晓鱼和羽娘则被收入做了侍女。
四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却都是在收集相同的情报。
端着茶水,沐晓鱼低头走到前厅,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他们三人身边的桌上,抱着茶盘立在边上,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就是一个只会端茶送水的小丫头,然而耳朵却悄悄的竖了起来。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猛地拍想了手边的桌子,很是气愤的怒吼:“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使唤知府将我们赶走!”
上位穿着玄青衣衫的老者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两下,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说:“四弟莫要胡说,我们在陈府住的也够久了,自是要离开的,何来赶走一说。”
花白胡子的老头正要说话,坐在他对面稍胖的老头却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大哥说的是,四弟莫要胡说,糟心隔墙有耳!”
花白胡子的北长老冷哼一声,站起身指着知府的方向,耳红脖子粗的争论道:“大哥!刚刚的样子你也看见了,那个和尚还没来,他就将我们的行李从府邸中扔了出来,街上那么多人可都是看着的!这日后你让四弟我怎么出门!”
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西长老不由得皱起了眉,朝东长老的方向望去,很明显的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东长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一点也没有出声的意思。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北长老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