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女人!”夜暝吓了一大跳。这刚刚还能站起来,怎么一下就倒下了?
她半睁着眼睛,转了转眼珠,停在千连衣的方向。
夜暝瞬间就懂了。
“女人!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哽咽,坐在沐晓鱼身旁,透过官兵看着已经赶来的千连衣等人,眼中含着的唰的就掉了下来。
千连衣站在不远处,看着躺在地上的沐晓鱼手下紧握成拳状。
“她身上好多血。”张婶站在张叔身后,眼中含着泪,“衣丫头,那姑娘若真的朝廷一伙,直接将这个地方告诉那些人就好了,也不用这幅样子走到这里。”
“张婶,你怎么知道她不做这幅样子给我们看?”千连衣道。只是话时这么说,空气中的铁锈味以及她苍白的脸色和还在流血的肩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夜暝瞪大眼睛看着没有动作的他们,含泪咬牙。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种人!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该听羽娘和方尘的,打死也不让沐晓鱼过来!
“哼。”将军冷笑一声,骑着马,慢悠悠的从后面走到前面,看了眼被包围的沐晓鱼二人后,望向千连衣等人。
“尔等贼人,竟然在此占山为王。勾结其他贼人,欺压附近村庄百姓,打劫过往商贩,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贺篢国人人自危!今我王某奉圣上旨意,围剿尔等山贼。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千连衣冷眼看着他,稚嫩的娃娃音清清冷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若不是朝廷,爷爷也不会落草为寇,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爷爷怎会联合其他山寨自保!若不是朝廷,又岂会有黑山寨!如今你一顶帽子扣在我们头上,将自己撇干净,还真是朝廷的作风!”
千连衣满眸的嘲讽,让王充大怒,“贼人莫要胡言乱语。千家企图谋反,人证物证俱在,先皇仁慈,未将千家满门抄斩,只是将尔等流放临峡山,可那千家老贼不念皇恩,公然抗旨!带着各家余孽逃往此处,占山为王!女贼,你说是也不是?!”
她胸口起起伏伏,不答话。
沐晓鱼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你们要打就快点打,废什么话!哎呦,我的上帝呀!能不能考虑一下这里还有一个伤患?
夜暝也是无语了,一面担忧沐晓鱼,一面看着他们那边的情况。动作能不能快些?他看的都着急了。
见千连衣说不出话,王充一摆手。
两人将沐晓鱼押了起来,拖了出去;一人则是拿绳子将夜暝绑起来,提在手里。
沐晓鱼在‘昏迷’不能有动作,只能任由他们扯着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拖出去。
夜暝被绳子绑住提在手中,路过王充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充瞥见夜暝的眼神,后脊一凉,强装淡定的看着千连衣,这可不是他要做的,是二皇子吩咐的,他只是一个将军,又不能不听二皇子的话。
“姑娘!”张婶惊呼了一声,看着沐晓鱼肩上又流出来的血,一把抓住张叔的胳膊,“老头子!你能不能去把沐姑娘救就来?这样子折腾下去,她的胳膊就不能要了!”
“老婆子哦,好疼哦。”张叔安抚性的拿来张婶的手,眯着眼睛道:“放心哦,丫头莫事哦。”
“他们两个也是你们的人吧?”王充拿着马鞭指了指沐晓鱼和夜暝。
“不是!”千连衣想也没想的说。
王充一挑眉,了然的点头,“不是你们的人啊,既然这样——”声音拉长,让人心莫名的提起。突然,眸中闪过一丝嗜血,脸上带着残忍,厉声叫道:“来人!将他们处死!胆敢行刺本将军!”
夜暝眼睛睁大,还没来的及反应,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那边沐晓鱼的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刀。
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说再见了......不对,是女人就可以和他们说再见了,这玩意还杀不了他。
千连衣心咯噔一下,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手腕一动,数只飞镖出现在手中,挥手,飞镖脱手而出冲着沐晓鱼和夜暝身边的官兵飞去。
与此同时,张叔移步向前。
残影一晃而过,押住沐晓鱼和提着夜暝的人只感觉腰间脊椎一疼,手下下意识的一松,身子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张叔一手夹一个人,站在张婶的面前,一面将沐晓鱼交到她手上,一面放下夜暝,拽着绳子一扯,绳子尽数断裂。
千连衣的飞镖也在中途转了弯,飞回到了她手里。
王充大惊,看着躺在面前的人,咽了咽口水。
刚才若不是救他们两个,要是冲着他来的话,那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二皇子说的对,这些人里确实是有能人,怪不得一直都打不下来。
抬头看了看蹲在一旁,抽着旱烟不起眼的张叔,又看了看面前的人,腰间衣服上一个印记,还有些许的烟灰,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带人来‘剿匪’是个错误的决定。
只是害怕归害怕,二皇子的吩咐还是要做完的。王充身子气的发抖指着千连衣,从旁边的随从手中抽出剑,驾马向着千连衣冲了过来。
“散开!”千连衣娇喝了一声。身后的人瞬间四散而开,就连沐晓鱼也被夜暝和张婶一块挪开了。
手中捏着飞镖,千连衣一边向旁边跑去,一边对着王充扔了过去。
王充斜身躲开暗器,双脚一夹马肚,马儿嘶叫了一声冲向她。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她身子一转,在地上一翻,手中的飞镖割向马蹄,鲜血喷出,前蹄一软,连人带马都翻在了地上。
那边千连衣已经和王充厮打成了一片,这边两拨人警惕的看着对方,若是有一人有动作,那么就是一场恶战。
沐晓鱼躺在石头上,肩的疼痛让她嘤咛一声‘醒来’入目便是夜暝和张婶担忧的脸。
虚弱的笑了笑,由着夜暝扶着自己坐了起来,“我们现在在哪?千连衣呢?她怎么样了?”转头四处找了找,只是刚转头就看见和王充打的千连衣。
张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笑了笑,没有半分担忧,“没事的,衣丫头武功很好,姑娘不用担心。”
夜暝臭着脸,生着闷气,现在谁还管你们会不会有事。像那个女人那么狠,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