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的动作还算迅速,没等秀丽追上郭铁和毛毛,就已经拦住了她,只是引来了身边的路人狐疑的眼光,好在都是游客,过客,还没有人驻足;虽然不知道两个女人在干什么?恐怕也不想知道在干什么?毕竟比他们更有趣儿的美景。
“你干什么?”英子呵斥道,半抱着秀丽,使足了劲不敢松手,“你再发疯,我可就不客气了!”撂了句狠话,实在被这个女人要搞崩溃了。明明该疯的是她,可现在居然在这里为这个不相干的女人,处理这些不相干的臭事。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回去抽郭铁两个嘴巴子,这个不争气的男人,仗着她爱他,给她惹不完的麻烦。
英子的狠话起了作用,秀丽真的没再折腾,安静了一些,虽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但已经好多了,神情恍惚,一副任由英子摆弄的模样。英子扶着她走出人群,走到路边的长凳旁坐下来,搂过秀丽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你能不要这么激动好么?不能回忆就算了,激动你就能改变事实啊!”英子被折腾了这几下,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缓了口气,给郭铁打了个电话,让他带孩子去玩,不要回来,接到电话再回来。
她和秀丽就坐在这里等他,反正本来她也不是想来玩,就是和秀丽谈事情的。
风吹到脸上非常舒服,英子感觉好多了,风来得正爱爱好,来得真是时候,吹过以后,心静多了,脑子也清醒多了;看着身边仍然木讷的秀丽,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有一次我......但是不可能,怎么可能?”秀丽一边回忆,一边否定,她之前也有过怀疑,但只是一闪而过,又不能确定的事情,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可是英子这么肯定孩子不是郭铁的,这让她想起了这件一直狐疑的事情,因为一直没有答案,自己也一直没想通,也就从来没多想过;难道,那都不是幻觉,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秀丽想到这个事情如果是真实的,瞬间要崩溃了,难道那些曲折的事情,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别人身上才会发生的离奇事件,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怎么可能?尽管秀丽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否定这个事情,但是她的真心已经在悄悄告诉她,事情可能是真的,并不是她一直都认为的幻觉。
“你想起什么了?”英子觉得事情应该有了转机,孩子的真正父亲应该有眉目了,赶紧追问道:“能说细一点吗?”
秀丽看了看盯着她的英子,觉得她想知道的有点多。既然郭毛不是郭铁的孩子,这和她就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义务要把这告诉她呢?这是她的私事,不想再提,自有打算。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和郭毛没关系。我想回去了,能打电话让郭毛回来吗?”秀丽已经平静多了,这片刻时间经历了比这两年时间更让她折磨和崩溃的事情,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做任何的决定,更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英子。
这个有点懦弱的女子,此刻更觉得无助了,只想回到宾馆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懦弱,但也已经被这两年的现实打磨得够结实,不会立刻散架,撑过去还没有问题,还不会一下子被打垮。
“回去?”秀丽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英子有点捉摸不透,这个柔弱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好,我来打电话,让他赶紧带孩子回来。”边说边拿出手机拨号,看着坐在椅子上愁眉冷静的秀丽,突然敬佩起这个女人,一个女人养活自己都很难,带着个孩子,生活会更难,她还真行。
“恩,你赶紧回来,”电话已经接通了,抬起头往远处看了看,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应该离得比较远了。“不要乱说啊!你别问了!等回家再说。”听到郭铁在电话那头瞎猜乱问的,赶紧打住他的舌头。“赶紧回来。”最后又催了一句。
“你最好平静一下,孩子一会就要过来了,看到你的样子会把他吓坏的。”英子拂过后背拍了拍秀丽的右肩,希望这样能表达一下她的关怀,能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虽然她也什么都不想说。
这个女人孤身带着孩子,还不知道她的父母知不知道,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郭铁也真行,认识人家都一年了,连个家底都不摸清就和人家上床,这些男人?英子在心底鄙视着这个爱着的男人。
英子有点担心,隐隐觉得自己的生活可能会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孩子,变得会一团糟,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轻轻冷笑了一声,眼神已经疲倦,一直铆着劲撑着。从昨晚听郭铁说的这些破事,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是预想之外的事情;本以为很简单就解决的问题,现在却变得复杂了。
找到孩子的父亲然后送回去,大不了是多花一些银子的事情,这样,也算是积德行善,说不定,老天一感动,就能赐给他们一个孩子;即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这娘俩的问题......正在这胡扯巴列的瞎想,郭铁带着孩子就到了。
“妈妈,妈妈,我看到牛了,我看到牛了!”毛毛兴奋地跑到秀丽面前,孩子总是不知道疲惫,精力充沛。
“是吗?”秀丽说的有气无力,看到了孩子,脸上才露出笑容,虽然有点僵硬,都是硬挤在脸上,可是孩子看不出来;这种不自然的表情郭铁一下子就看了出来;他预感是英子和她起了什么冲突,但是孩子在,肯定不能问,也不好私下问,只得先忍忍。
秀丽没再说话,站起身,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回去的大门走过去;一路上毛毛的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一会说看到很多大鱼,一会又说看到大牛,兴奋个不停;郭铁带孩子真是有招。
坐在车上,一路无人说话,除了郭铁在开车,英子在副驾驶已经睡着了;刚才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用力过猛,太疲倦了;秀丽怀里的毛毛,也已经疲倦的酣然入睡了,她也很累,但睡不着,头转向车窗外,看着一路掠过的车景,头脑越来越清醒,反复想着那天去郭铁单位拿地址的事情。
郭铁从后车镜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秀丽,想安慰她几句,看着秀丽的样子并没有像说话的欲望,也就欲言又止,专注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