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开始责怪他:
“你病了怎么不去医院?!”
他努力对我挤出一点笑容:“我从小就怕去医院,在女护士面前脱裤子露PP我做不到。”
这家伙,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思说笑。我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那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不回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耗下去了?”
“没事,小毛病。”伟故作轻松的拍拍额头。
我用手探探他额头,这么烫啊。我忙拉他下床。
“大哥,真没事,我抵抗力强着呢。”他抵抗力是挺强,不过是在抵抗我。这时候他力气连缚鸡都缚不了,更甭说是有几块腹肌的我。
走下床,他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就软在地上,我又把他扶起来靠在床沿边。
赶紧给熟悉的一个的哥打电话,他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我们两个费了不少劲把伟弄上车。
“去哪个医院?”的哥问我。
“北医三院吧,那里的护士漂亮。”伟还没等我说就开口了,看着他耷拉着脑袋斜躺在我身上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心里不禁又好笑又好可怜他。我从反光镜中看到的哥也泯着嘴想笑。
“那好吧,就上三院。希望这么晚了看病的人不要太多。”我嘱咐司机开快点。
晚上堵车不太厉害,只是在花园北路路口有点塞车,一边是车流往北医三院这边走,一边是车流往KTV、火锅店这边走。一边上演着伤痛和生离死别的悲剧,一边上演着灯红酒绿、杯筹交错的轻喜剧,而这个路口,恰好充当着两个世界的分水岭。
北医三院到了,我们坐在候诊室,等着坐班医师过来做初诊。
“你是不是得了性病?”我很严肃地看着他。想起AIDS的发病前兆就是感冒发烧,我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伟在私生活方面很随便,很难说不会查出是这种病。
“不是。我每次都很小心的。”伟的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医院里面的药水味道,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我起身去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天这么晚了,医院还一片忙碌景象,从各个病房的窗口看过去,灯光下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影影绰绰。
回到屋子,一位医师过来让伟去屋子里面做检查。
我和的哥坐在外头,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是个爱把事情往坏处想的人,看到有个女同学叫“彩云”,就想起“世上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句话,没来由的替她未来命运担心;看到有个男同学叫“养军”,就想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话,忙提醒他改名;1999年8月18号的晚上,想起地球明天就要灭亡,忧国忧民忧天下的我一整夜都没睡着觉;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于是我担心农民伯伯今年会不会有个好收成。人的生命如蝉翼般脆弱,在命运的大手掌下,有谁能从噩运中金蝉脱壳?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美好的东西终会“gonewiththewind”,你就算是个不世英雄乱世佳人也会幻化成灰。
看到从不感冒的伟病得这么厉害,我心里忐忑不安。我开始想象着伟病危的样子,他是豪爽的向我们告别:“兄弟们,别难过,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淫棍。”,还是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光光地我走了,正如我光光地来,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个二奶!”,抑或是哀怨得对他的诸多红颜说:“山为陵,江水为竭,不敢与卿决!”?